第八十七章 牛眼淚
“你聽過?我以為現在只有金陵的人才記得呢。”我有些驚訝。 小布撓了撓頭笑道,“我小時候喜歡上論壇,去看各種地方的詭異故事,其中金陵云坑特別讓我印象深刻。” 隨即,小布便將自己所知道的云坑的事跡,都給說了出來。 傳聞在一千年多年前,金陵有位有權有錢的地主,他本知書達理,謙和友善,受到了那一個小鎮基本上所有人的愛戴。 但總有人就看不得這位人好事憨厚,人傻錢多的地主,有些膽子大的二流子。就每天去地主家堵著,伸手要錢,不給錢就不走。 而他們一拿到錢,就去小鎮的賭坊。輸得一干二凈。 這樣的事情,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并且有更多的二流子聚集在地主家門口,討要錢財。 年輕心善的地主沒轍,只能給錢了事,但這卻滋長了鎮民們心中好吃懶做的貪欲。 若是只要伸手,便能夠從地主的手上拿到錢,那誰還愿意去辛苦勞作呢? 逐漸的。上至七十老人,下至三歲吃糖小孩,都向地主要過錢。 地主家那千畝田地,也縮水了十倍不止。 可事情有好有壞,地主在實施善舉的時候,結識了位美麗的姑娘,她并不在意地主多有錢,只是喜歡他的人。 他們本想悄悄舉行婚禮,畢竟若是婚禮被別人知道,肯定會有無數人來伸手討要紅包。 但不知怎地,他們結婚的消息還是走漏了風聲。 那天夜里,本該是洞房花燭夜,最終演變成了小鎮居民攜手討紅包的戲碼。 地主還是忍下來,跟著新婚的老婆決定咬牙撐住。 最終,地主家僅剩的田地被賣,他一分錢拿不出來,甚至是那喜歡他的姑娘也在一天夜里離他遠去。 可就算善良的地主已經沒了錢,那些好吃懶做的鎮民依舊找他要錢,不給便是蹲在門口,就連地主打水都要跟著。 之后的日子,他遭受了無數白眼、唾沫、謾罵,地主終日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咒罵著自己為何要學習那些儒家賢德,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新春寒冬,小鎮居民齊家燈火,他們拿著地主的錢,讓自己過足了溫暖舒適的日子。 但是地主的房子,早已換成了小鎮邊緣的破舊瓦房。 刺骨寒風攪動著白雪,吹進那沒有窗戶的殘破瓦房,地主披頭散發,他的雙唇干裂,眼神渾濁,整個人如同落魄的乞丐,甚至沒錢在家點一根蠟燭。 地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清明。嘴里的咒罵是他曾經所覺得骯臟的詞匯。 他起身,穿著一身破布麻衣走出瓦房,地主赤腳踩在雪地里,就算雪地將他的腳凍得通紅,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依舊朝著小鎮的走去。 他敲響一家又一家的門,起初鎮民們都以為他是來討飯的,直接對他憤怒咒罵,直到地主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在北邊的坑洞里,藏了五百根黃金,但我一個人下不了坑洞,我想要你們幫我。”地主的眼珠渾濁。沒有一絲光亮。 但早已被五百根金條所震撼的鎮民,根本顧不了這么多。 甚至嘴中還埋怨地主,這么久才將這個消息給說出來。 不多時,所有的小鎮鎮民都拖家帶口,來到了地主的面前。 地主帶著他們來到小鎮北邊的天然大坑,隨后一個個像是眼睛里只能見到錢一樣,順著繩索往下落,生怕黃金被先進來的人搶光。 默不作聲的地主。自然是落到了最后。 他看著在天坑之下哄搶黃金的眾人,眼里無光,果斷的切斷掉了繩索。 就算是繩索斷了,這些鎮民們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眼里,似乎只有錢的存在。 接近五十米深的天坑,這些鎮民自是上不來。 地主此刻卸下渾身的力,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他嘴里呢喃著罵聲,用隔斷繩索的刀,刺進了自己的腹腔。 他的表情,在此刻變為解脫。 他的身體往后仰倒。落入那深坑中。 “據說這可憐的地主最終落下去,砸落的地方,就是那一堆金條上。”小布嘆了口氣,語氣中充滿悲涼。 我點點頭。開口道:“這只是云坑的開頭,從此這個天坑就被詛咒,里面有金條的消息不知道被誰放出來,每隔百年就會有人盲目下天坑。最終再也沒人出來。” “而他們的尸體,也消失在那天坑之中。” “那地方之所以叫做云坑,正是官方在五十年前指派一位叫做云起的民間探險隊,在加上一支裝備精良的特殊隊員下天坑,最終他們都沒有上來,為了紀念云起,這天坑才被冠名為云坑。”我說道。 小布聽完,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那柔雅meimei在云坑里,這可怎么救上來啊?”小布疑惑道。 “我有辦法。”我說道,只是底氣不是很足。 隨后,我便給小布解釋道:“在普通人的眼中,這或許只是個危險而又神秘的天坑。” “但是在我們風水師圈子里,他叫做死人窟。” “死人窟的形成必須要人多,并且大多數人都是枉死,死人窟中的怨念,比起陰間來說也絲毫不遜色。并且其中的鬼怪可不守陰間的規矩,他們兇惡殘暴,借著這滔天的怨念,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云坑這個死人窟已經形成千年,其中鬼氣彌漫,想要消除其中的怨念鬼氣,憑我的本事還做不到。”我搖頭說道。 但是李柔雅是必須要去救的。 她本來就是鬼神,并且是鬼神的保護形態。當初在鬼市有我阻止她的身體自動吸入鬼氣,但是她在死人窟若是受了刺激,那肯定會下意識的用鬼神的身體去吸收鬼氣。 那這樣的話,李柔雅不僅會被云坑中的怨念纏上,還會變成之前的紅衣女鬼。 若是這樣,我便救不到李柔雅了。 小布驅車,終于是來到了云坑。 云坑在五十年前便被官方拉起了警戒線,我給李局打了電話后,他還是同樣讓我進去,但說什么都不能下這云坑。 “小布,你就不用下云坑了,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說道。 “可是!沈小哥,這下面這么危險,我們倆一起下去至少有個照應!”小布急忙說道。 我笑笑,平視這云坑的上方,無數的怨念幾近凝成實質。 這些恐怖的怨念張著自己的大口,述說著自己的仇恨、憤怒、暴虐。 我拿出一個眼藥水瓶,讓小布抬起手,隨后擠了兩滴在小布的食指上。 “涂在自己的眼皮上。”我淡淡說道。 “這是什么?”小布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能夠增強你靈覺的牛眼淚,涂了牛眼淚,你就能看見平常看不見的東西了。”我說道。 小布往自己眼皮上抹了兩下,隨后再次看向云坑… 這一次,他的雙退忍不住的打顫,害怕得吞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我猛的一拍小布的后頸,讓牛眼淚的效果消失。 “呼!呼!”小布大口的喘著氣,顯然看到云坑的怨念,讓他的小心臟很難以忍受。 “乖乖在這里等著我上來吧。”我說道。 小布猛的點點頭,他現在可算是知道,下云坑他只能是我的累贅。 云坑中的怨念,也是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甚至感覺,就算是始皇帝焚書坑儒弄出的死人窟,也不一定比這里的怨念更多。 棘手啊。 我拍了拍小布的肩膀,“去幫我弄下云坑的升降繩吧。” 小布鄭重的點點頭,“小哥,你一定要上來啊。” 我心中苦笑,能不能上來,可不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