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烏鴉血
一卦,段玥只能算一次卦,我可要想好。 綁走蠱胎的人是個線索,但通過劉華查出金杯車近日的行駛路線,還算比較容易掌握。 綁走黃紀同并且給我留下死亡威脅的人并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所以按照這一點來通過段玥推進是最好的。 我拿出放在手提袋里的《東源》并道:“師姐,你幫我算算寫下這本書的人是誰。” 段玥點頭,接過書并沒有著急算卦,而是翻頁閱讀著這本書。 她翻到最后一頁,看著留白上給我用血寫下的死亡威脅,用指尖微微擦拭,隨后緩慢閉眼。 “有發現嗎?”我有些按捺不住的問道。 段玥微微蹙眉,隨后睜眼瞪了我一下:“有時候就是你性子太急,才卦象不穩的!” 我撓頭訕笑一聲,賠笑道,“那師姐你到底發現什么沒有啊?這血是不是人血?” “并不是人血,而是烏鴉血。”段玥道。 “烏鴉血…”我皺著眉頭,這個人為什么會用烏鴉血來留死亡威脅呢? 烏鴉通靈,在許多術法中都可以用做材料,其中使用最多的便是烏鴉羽毛。 而烏鴉血這種東西卻是烏鴉身體中最邪的部分。 烏鴉這種動物,報喜也報兇,傳聞“周將興時,有大赤烏銜谷之種而集王屋之上,武王喜,諸大夫皆喜。”這便是報喜。 當然,古籍上也有著對烏鴉主兇兆的學說“烏鳴地上無好音。人臨行,烏鳴而前行,多喜。此舊占所不載。” 烏鴉雖然被大多數人認為是兇兆,但對于我們這種人來說,卻是福音,只不過不管是我、段玥還是師父都不會去使用烏鴉血這種大邪之物。 “烏鴉血最為通靈,是用來下咒術最好的媒介。”段玥的神情除了有些略微驚訝,倒也沒太大的反應,只是這奶茶店可不是接下來談事情的地方。 段玥帶著我來到了她在學校附近租住的公寓。 給我介紹說這個公寓只有她跟汪幼住,而汪幼卻不在公寓內,不知道是又出門了還是沒有回來。 “眉頭迎黑氣,雙肩并低微…果然是中術了。”段玥在盯了我一會,果斷的說道。 “中術?不可能吧,若是中術了我應該會感覺出來啊。”我皺著眉,有些疑惑。 倒不是我不相信段玥,而是我覺得自己是絕不可能中術的。 畢竟靈覺天生差也是有好處的,其中就包含著對咒術有著獨特的感知,只要中術效果就會特別明顯,再加上跟著師父這么多年,早就對咒術有了很深的認知。 “是國外的術,這種術能夠影響心智,比較像龍虎山的法印。”段玥緩緩道來。 “國外的術?師姐你這都知道,也太神通廣大了吧。”我忍不住給段玥豎起大拇指,果然來找段玥是正確的。 段玥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神通廣大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你太不細心了。” “怎么個不細心法?”段玥的話使我有點懵。 “那你仔細瞧瞧《東源》這本書的目錄,第一個目錄的標題就寫著‘再回東瀛’,這不是國外是什么?”段玥將書甩給我,讓我自己好好看看。 當初我發現這東源,并沒有去仔細觀察他的目錄,就算是其中的內容都是一掃而過,直到見到最后留白上寫給我的威脅。 我皺著眉頭,仔細觀看著目錄,果然,第三個標題便是‘我在東瀛學習的法術’。 我急忙翻閱到相應頁面,其中的內容果然沒讓我失望,其中有著許多東瀛的法術,但是大多都有著茅山、龍虎山術法的影子。 而我中的術,叫做幻心術。 這個咒術需要用到烏鴉血、狗尾草還有需要由人佩戴十幾年的貼身物品研磨成粉,幻心術的作用說強也強,說弱也弱。 因為幻心術只會改變人的認知,讓中術者在一定程度上產生認知偏差,舉個簡單的例子,若是施術者在人中術的時候,給其一些心理暗示,比如讓中術者一直忽略施術者。 除非施術者主動出現,否則中術者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大半輩子都不會知道,曾經有個人站在他面前,但這種認知偏差卻讓他的大腦主動將其忽略掉。 在《東源》上,記載了最長的一次幻心術維持時間,七十年! 整整七十年的影響,這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一生了。 但我為什么又說幻心術弱呢,便是因為這幻心術用來對付靈覺強的人,根本沒有,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端倪,破除這幻心術。 只不過我是個例外,以我的靈覺,并沒有感受到體內存在著幻心術,或許我要破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被給予的心理暗示,就是十天之內我會死,我會在心中不斷的暗示著自己,最終被這幻心術產生的偏差給弄得精神恍惚,甚至走向死亡。 “我答應幫你的忙已經做到,破咒這事就別想著我幫你了。”段玥說道。 我瞥了她一眼,嘴里嘀咕:“我還以為姐你出來兩年,已經不受師父的思維影響了呢,結果還是個老古板。” 嘀咕一番,嘴是爽了,不過頭卻是狠狠的被段玥給敲了一下。 她氣鼓鼓的舉起拳頭,對著我不甘示弱的揮了揮,輕喝道,“這個叫規矩,我勸你還是好好聽師父的話,否則有時候越了雷池,可有你好受的。” 我撇了撇嘴,并沒有將段玥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將包中能夠祛除咒術的物件都拿了出來。 “六枚乾隆銅錢,分東西南北六天。” “四柱清香圍身燃,四象神位護己身。” 我將六枚銅錢朝天扔出,落在我周身的六個方位,插著香爐的清香開始燃燒飄起一縷青煙。 “最后一步。”我伸手從包中拿出一個裝滿紅色朱砂的玻璃瓶,扭開瓶蓋,用手沾上朱砂,隨后在自己的虎口、眉心劃上印記。 “一點朱砂化三清,萬般道法皆散盡!” 我閉上眼,雙手結成驅邪印,隨后我雙手虎口與眉心上的朱砂開始發燙起來。 這股熾熱,并沒有讓我感覺到不適,反而是肚中開始翻江倒海! “噗!” 我吐出的,并非是污穢之物,而是一灘發黑腥臭的烏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