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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看著魏無羨,神情有些松動。 見狀,魏無羨連忙從儲物袋里取出兩壇酒,道:“這是我師姐釀的荷風酒,本來是帶來給江澄喝的,不如我們找個地方邊喝酒邊聊,這酒還是不錯的,不比天子笑差。” 愿看著魏無羨手里的酒,心里默嘆,今晚怕是真睡不了了。 兩人又上了剛才的房頂。 魏無羨將手里的酒遞了一壇給愿,道:“既然要解決問題,我們就坦誠直說吧。當年,江澄在不夜天喝醉過一次,那時我就看出他對青兄動了心思,只是那時我不知青兄就是借用江澄身體的人。如今,整整二十年過去了,他依然如此。我就想問問,青兄對江澄當真沒有一點私情?” “沒有。”愿回得斬釘截鐵。 “既然如此,青兄為何不動手斷了他的念想?”魏無羨問,“以青兄的能力,完全可以不給江澄跟著的機會,只是也不可避免要傷江澄,青兄為何沒有?” 愿沉默。 “是沒想到,還是下不了手?”魏無羨盯著愿。 愿仰頭灌了一口酒,說了個答案:“只是覺得沒必要。” “怎么沒必要?青兄難不成以為時間長了,江澄會主動放棄?”魏無羨揚眉,“青兄,二十年還不夠長嗎?” 愿抿著唇,無可辯駁。 “好吧,就算青兄覺得二十年不長,那若是換個人如此糾纏青兄,比如金氏某個人,甚至溫氏,青兄也會覺得沒必要?會狼狽的到處躲?” 愿:……它哪里狼狽了? 魏無羨繼續道:“青兄可能并不真正懂情這種情感。可,青兄對江澄的特殊,難道自己沒有發現嗎?” “青兄說自己無情無欲,若真是如此,江澄方才綁青兄的時候,青兄為什么不反抗?青兄可別說沒反應過來,修士的反應從來不差,更何況青兄可不是普通修士。” 魏無羨一通追問,步步緊逼。 愿始終沉默著喝酒。 直等到魏無羨說完,它才開口:“魏兄到底是來解決問題的,還是來當說客的?” “當然是解決問題。”魏無羨道,“但,在這之前,我還是得先確定青兄到底是什么想法。若青兄真的對江澄沒有半絲情意,青兄就該快刀斷了江澄的情絲,若青兄對江澄也有意,就試著接納江澄,這件事的主導權其實一直都在青兄手中。” 愿又開始悶頭喝酒。 “青兄在掙扎是嗎?說明青兄心里是在意江澄的。”魏無羨從愿的反應看出愿心里的掙扎,趁熱打鐵道,“青兄到底在顧忌什么?青兄無家族傳承,不必擔心子嗣問題,心里有江澄,想來應該也不是因為江澄是男子,與江澄在一起,也不會影響青兄修煉,除開這些,青兄應該沒有什么特別原因不能接受江澄。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試著接受?說句不太好聽的,江澄身為江氏獨子,為了和青兄在一起,連子嗣都不要了,青兄難道還不如江澄果敢?” 愿:果敢個鬼,分明是昏了頭。 “青兄到底在躲什么?怕什么?總不會是擔心江澄始亂終棄吧?”愿一直不說話,魏無羨只能開始瞎猜。 愿無語了,始亂終棄?就江澄?他敢嗎? 等等…… 它剛在想什么? 它明明就沒打算給自己折騰感情線,一個人多逍遙,干嘛給自己找人捆綁,單身不香嗎? “該說的,我都說了,蓮花塢那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處理,我還得連夜趕回去。”魏無羨忽然站起身,做下結語,“青兄,還是那句話,要么你快刀斬情絲,要么就認下江澄,否則,江澄那家伙肯定會一直跟著你,你躲不掉,也跑不了。” 說完,魏無羨就飛身下屋,離開了。 愿沒有動,拿起酒繼續喝。 魏無羨最后一句話確實很對,若是不解決,它想逍遙也逍遙不了。 可是,怎么解決? 打斷江澄的腿,還是廢了他的靈力?它……好吧,它確實下不了手。 可,繼續被跟著也不行,和被捆綁簡直沒什么區別。 愿揉著額頭,把手里的酒兩口悶完,又去客棧酒窖搬了幾壇酒,坐上房頂繼續喝,喝到最后,它干脆躺在瓦上,看著天上的星星,腦中混混沌沌的想著它和江澄的所有過往點滴。 ——不想活了?那就給我廢物利用吧。 ——誰?什么人? ——看中你身體的人。 …… ——你買那么多天子笑做什么? ——喜歡啊。 ——這是我江家的銀子。 ……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邪靈。 ——你說誰是邪靈? ——不是你自己說你是怨嗎?怨靈也是邪靈的一種。 …… ——你現在是一家之主,要注意儀態。 ——你說,儀態? …… 不知過了多久,街上開始更敲三下,它竟然在房頂躺到了三更天。 它嘆了一聲,揉著醉暈的頭坐起來,想了想,忽然又笑了。 其實,反正不管怎么選,它最多也就是身邊多個人,江澄可就不一樣,說不好就斷腿了,倒不如交給江澄自己決定。 它飛身而下,搖搖晃晃去了江澄的房間,看著有些重影的房門花紋,確認門上是“天字乙號”,就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