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糾正
邱楓烈意識到,自己就是從這個時候,精神開始麻痹大意了……人神經放松之后了,就會活絡起來開始動歪腦筋了,而與此相對的,自己卻完全麻痹大意了——自己怎么就認為吃死了瓊普斯的呢?怎么就放放心心完全信任他了呢?明明香菲兒早上還給自己曝料了他的黑歷史,之后更有玩玩的少女找上門來。 啊,當時自己的心態大概就是——知道了知道了,反正這些事情不會發生自己身上的,就瓊普斯那熊樣,不足為慮……結果當事情真發生了,才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無力的小女孩罷了……不,跟性別、體型、力量無關,在對方擁有絕對權力的地方,無論自己是誰,都只會那么無力…… 當時心態放松下去之后,大家就又吃吃喝喝起來,晚些時候準備睡覺了,自己一如平常一樣去浴室洗澡了,脫下了全身裝備…… 現在想來,自己這個愛潔的習慣怕是早被瓊普斯注意到,記在心里了吧,畢竟在公園那種環境下,自己都要洗洗……當時雖然檢查反鎖上了浴室門,卻忘記了這里是瓊普斯的地盤,這種系統門鎖對他有用嗎? 就那么被玩弄了一翻后,他嫌浴室濕氣不舒服,然后被待宰羔羊一樣被拖了出來……外面客廳里,香菲兒又被瑟麗娜灌醉放倒了,而博涅爾則倒在血泊里,健康系統在他身體上報著警,顯示生命在快速流失。 怕是察覺到瓊普斯的邪惡想法之后,試圖憑著自己穿著動力服去制止,然后被安全屋里的保全系統給攻擊重傷等死了,瓊普斯根本沒有任何要救治他的意思…… 當時自己說了些什么,驚叫著什么,都記不清。但瓊普斯那癲狂的表情下說出來的話,卻深深刻在腦海里,無法抹滅“……她?放心吧,我不會傷害香菲兒她的,下一個就是她了,嘻哈哈哈……嘁賤民還想壞我好事,瑟麗娜、瑟麗娜呢?收拾下屋子……” 他先想對香菲兒動手動腳的?恐怕打她的主意都好久了,他現在是準備在自己身上完事之后,就輪到香菲兒了……當時自己又說了叫了些什么,依然沒有印象了,只有那深深自責的感覺,現在回憶起來都讓自己懊悔到想哭。 瓊普斯一身便服方便他行事,自己全身則沒有任何身外之物,但就普通小丫頭的力量當然抗拒不了大人,瘋狂反抗起來,最多也只能給他制造些麻煩罷了……然而這一點麻煩最后也被瑟麗娜給抹殺掉了,之前沒注意到的這個女人,不知道從那里冒了出來,把自己按在地板上幫瓊普斯控制住。 現在回想,當時瑟麗娜應該是去打發掉那名少女了,讓她在房間里睡著,或者干脆灌醉、弄暈之類的…… 跟瑟麗娜說了些什么,自己也記不太清了,不外乎秘密協議之類的,試圖說法瑟麗娜讓瓊普斯現在理智一點,放棄這種破壞掉一切關系的行為……瑟麗娜眼中閃過猶豫,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這是最后的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所以自己根本不可能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然而自己又天真了,這種狀況下,瑟麗娜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幫自己呢?瓊普斯已經把一切摔碎,把自己全部壓上站在了一邊,如果瑟麗娜幫自己,那無疑就是站到了瓊普斯的對立面上……這該做如何取舍瑟麗娜心中答案十分清晰。 而她居然還會猶豫一陣子,才是令人奇怪的……而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會對她抱一絲希望……明明深知這個世界的殘酷。 之后瑟麗娜具體說了些什么,自己也記不清了,但大致內容還有印象——不外乎女人總會有這么一天的,或早或晚,反正你們馬上就要訂婚、結婚了。 又說她自己也是這么過來的,都會過去的,生活還要繼續,又不會少塊rou什么的……算是證實了香菲兒爆的料都是真事兒,瓊普斯是慣犯了……而自己卻天真愚蠢到把自己打包好了送進他嘴里…… 這種程度的打擊要說承受不住也并不是,但自己一直遇到的壓力與絕望,都是來至會直接致死的攻擊,然而這種更多是精神層面上的絕望,還真是頭一遭,尤其是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只能癱在地板上看著瓊普斯往香菲兒那邊去的時候,那種絕望到了耶拉教教義最底層的絕望之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想讓人生重來的念頭——然后邱楓烈就讓人生重來了…… 瓊普斯完事,去對付下一個獵物了,而瑟麗娜在之前已經先一步離開,應該是去準備毛巾、毯子之類的善后物品了,就趁著這個沒人注意自己的瞬間,邱楓烈咬舌自盡…… 她當然知道所謂咬舌自盡,并不是把舌頭咬斷了人就死了,掉一坨rou而已,怎么可能就死掉呢?本質上是口腔內大出血,淹沒氣孔,最終窒息死亡。所以為了盡快結束,邱楓烈保持仰躺的姿勢,還禁閉口腔,最后用了一次超級主設,黑掉這邊健康系統,欺騙它自己的生命信號…… 雖然溺死是所有死法里最痛苦的,但首先邱楓烈有痛苦忍耐,其次自己死多了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了。 說實話,楓鈴兒狀態下進行死亡重生有點冒險,自己在桑都司狀態下,真是一次死亡都不敢經歷的,然而當時真是所有情緒上頭,深深的絕望中,已經思維已經想不了那么多、那么細了。 所以當再次被裘莉安鬧醒的時候,莫名就一陣神清氣爽加心安,但rou體上依然保持著上次死亡時的記憶,就讓人渾身惡心了……沐浴的時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檢查了下,該在的都在,沒有任何異常……雖然明知是整個時間線回溯了,一切都沒發生,但還是忍不住要洗個干干凈凈……直到雪可蘭、香菲兒都等得不耐煩了跑到門口來叫自己…… 千算萬算就沒算到,潔癖也會坑害到自己啊。 之后發生的劇情跟上次時間線沒有什么區別,只是每次見到瓊普斯的臉,就忍不住反胃想吐,之前胃疼都是一種心態的形容罷了,現在她是真起惡心反胃的生理反應了……當然面上依然保持著一如既往地完美自制。 時間到了下午,逃難少女依然過來了,所有人又齊聚到別墅大客廳。 邱楓烈這次自然完全知道各個人心中想著什么,也有了心思去詳細一探,在知道了之后完全有心情參與這個《瓊普斯大危機i真人版》了…… 瓊普斯,這是一顆埋在身邊的不定時炸彈,只要落單自己就完蛋了,但又不能不帶著他們一同行動,人類交際啊,就是這么麻煩的事情啊。 而這次奈琪露娜線性回歸計算幾十萬樣本,出來的結果居然是“固守更好”……果然小事件其實都服從不確定性,回溯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樣逆推每一個粒子的運動軌跡。 ……這一次,邱楓烈進行行動說明時,給人帶著某種情緒的感覺,十分強硬地直接道“……瑟麗娜說得不錯哩,這里雖然安全,但地點暴露了,不能保證對方不會原地搜查,最后發覺什么……所以,我們全體轉移哩,用車庫里你們的特制車輛,這里獲得的物資已經足夠了哩,現在馬上就離開,去無魂鎮……” 一樣沒有誰有異議,討論補充了下細節,所有人開始行動起來做準備,香菲兒擔心地看了看一個人時呆愣愣的楓鈴兒,最后什么也沒說…… 十分鐘后,一行人離開別墅信息屏蔽區域,然后就馬上遭到了來至包括卡多莫市市內,以及周圍各個方向的超遠程攻擊,顯然這一片山林早已經被鎖定監視上了……好在塔齊娜、雪可蘭是早那名少女一步,完成的回收任務,不然她們兩個動力裝甲粗糙的單兵信息戰裝備,一定會讓注意力集中過來的敵人,更早發現異常。 撤退十分順利,這邊好不耽誤,馬上行動,并沒有給對方上次多少準備時間——上一個時間線里,當誘餌去引開敵人的九架裝甲,等了五個小時才被襲擊——安全屋、裝甲部隊全內外信息屏蔽的狀態下,按理來說一切順利的話,直到最后邱楓烈都不可能知道外面發生過什么。 然而事情發展成了最糟糕的狀況,反正要放棄時間線去死亡重生了,干脆多獲得點情報吧……這是最后時刻黑掉健康系統時,邱楓烈突然想到的……能在那么絕望、混亂的狀況下,依然保持一絲清明意識,只能說戰斗意志已經融在骨子里了。 所以在黑掉健康系統之后,隨便就直接連去了奈琪露娜那邊,暴露就暴露吧,直接讓她把行動日志傳了過來,四、五條什么時刻做了什么看完,邱楓烈也就失去了意識…… 其實暴露目標,有想過借千難體攻擊這處地下安全屋,跟瓊普斯同歸于盡了……然而想到之前千難體都是以活捉為主要目的,是下來追捕還是直接炸完全說不準,而且即使直接攻擊了,但萬一被救活了呢? 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只要不是腦死亡,真是順便“復活”,所以還是長時間缺氧,讓自己能確確實實徹底死掉最保險了,畢竟現代人體生命力可硬著呢……同時早一步重生,也可以讓香菲兒免遭毒手——即使是不存在如同做夢、想象中發生的時間線上,邱楓烈也不愿意看見身邊的女孩受傷害……全部由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現在確確實實就在5月13日、在床鋪上,以楓鈴兒的身份重生了,這個決定性的結果,讓邱楓烈可以放心大膽去進行一切嘗試了,反正大不了再來一次無限重復的一日…… “鈴兒,今天早上開始就不說話,是怎么了?”香菲兒突然關心道。 現在她們擠在一輛特制信息屏蔽的懸浮車里,往大概120公里外的無魂鎮直線飆去,同樣的懸浮車還有兩輛,但另外兩輛都是裝滿了可有可無的沉重裝備,用來迷糊敵人的。楓鈴兒、香菲兒、瓊普斯、瑟麗娜、博涅爾和那名少女,坐在最前面的那輛懸浮車里。 這個年代一般民用車都沒了方向盤之類的外部cao縱設備,自動導航、智能駕駛,出門進一間移動小屋,躺上幾分鐘,從小屋子里出來就是目的地了,其實就是一種走“傳送門”、折躍了一樣的體驗。 但這輛特制的懸浮車就有外部駕駛設備了,可以像新綠洲那個海盜要塞人造天體里、米洛斯那邊改裝車一樣,讓人親自抓著個什么搖桿、盤子來駕駛,但這里邱楓烈將控制權交給奈琪露娜了,設備對設備,如同“藍牙”“熱點”一樣i局域網直連著……這里沒人有信心實cao駕駛好懸浮。 如果沒有四面八方上下全方位的遠程打擊,瑟麗娜倒是能駕駛來著。 現在奈琪露娜直接控制著六架動力機甲、三輛懸浮車,一邊躲閃著,還能時不時一輪精準反擊……目前的運算量對她來說真是小意思,橙子少女號上時,她可是成建制的遠程控制這些兵器去作戰的。 總之現代民用交通工具里面沒有駕駛席一說,所以全是客座,改裝的駕駛系統也一般是通過伸展、變形出方向盤來,所以一般來說,車內空間十分寬敞的……然而再寬敞,四座車就是四座,不可能變成六座,所以就如同之前地下辦公區軌道交通里那樣,把車廂里的奢華座位全拆了,大家寬寬敞敞席地而坐,設置強焊安全帶、扶手握把,讓緊急機動的時候,里面的人不至于被甩來甩去。 車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六個人的坐的位置,就有點講究,從一開始一個個進到車廂里開始,他們就開始不斷調整起坐位來,每一邊坐三人,邱楓烈坐在瓊普斯對角線上,香菲兒貼著她坐,博涅爾在香菲兒旁邊。那名少女死擠白賴,待在瓊普斯身邊,所以瑟麗娜就坐到了邱楓烈對面。 從離開國家級別信息屏蔽安全區之后,車隊就立即受到了全方位攻擊,一開始車里的大多數人都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生怕自己被擊中,觀望著窗外飛來飛去的能量光束,感受著時不時左搖右晃乃至上下顛倒的各種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