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自己是在上著學來著，然后備戰著高考，準備拿個省狀元什么的，但要說到具體當時在做什么，自己確實記不太清穿越之時自己在干嘛了——不是指邱楓烈人生記憶，而是穿越的那個瞬間發生了什么，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感覺中只是一閉眼再一睜眼，就變成了白莫邪，躺在橙子少女號他宿舍的床鋪上了。

    說不定就是自己一個人上放學的路上，一個沒注意出了什么事呢！這邊這么多穿越作品，最流行的設定不就是被卡車撞穿越的嗎？

    果然接孩子放學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啊。這么想著的邱楓烈就不自覺地牽上了自家孩子的手……然后回過神來，自己才是那個放學的那個人……奈琪露娜倒是十分開心的樣子。

    她們住的街區是一排木制小樓，石板小橋流水穿越其間，有一種威尼斯的感覺。晚飯就在家里叫外賣解決，邱楓烈把逍遙云兒、夏洛蒂結盟的意愿說了出來。

    自己情報小組的一員本人就在這里，奈琪露娜沒有多想，就表示這個盟可以結，因為她對對方知根知底。

    香菲兒感覺“結盟”這個詞聽起來就事關重大，于是還是認為應該跟上面商量一下……視頻會議結果很快就下來了，結盟百利無害。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空港救援早已結束，甚至現場廢墟已經被清理完畢，新的空港已經開工，但地址換了一個地方，這個老空港會被修建成一個公園，廢墟主體一部分會被制作成一個紀念碑，作為遇難者紀念場所……奠基儀式的時候，所有圣女候補生都過來了，列奧德里奇也到場，還做了發言，政府方面換了一個人過來，不是西姆蘭斯。

    時間又過了兩天，然后邱楓烈跟厄爾妮絲就第一次見識到了“圣女候補生任務”，跟雇傭兵任務一樣又不一樣，反正挺新鮮的感覺，要詳述一時又千頭萬緒，硬要理出個說法的話，就先從場景入手吧。

    這是一個晴朗的下午，天空城下面的云層開始降雪，但這并不影響高空的陽光。所有圣女候補生一排十人，按照六期先后次序，排排坐在一處花園里，前面女牧師老師們，一人主持講話，另外幾人捧著一堆卷軸。

    那些卷軸上面就寫著需要圣女候補生們去完成的任務，比較中二文藝的叫法就是“圣女試煉”，比較現實的傭兵們的說法，就是做任務拿分。

    反正有點拍賣會的感覺，主持牧師念完手上任務的內容，有意愿的候補生就舉手，然后起身描述自己對任務的看法，和如何如何去完成，然后達成什么什么樣的效果，最后取得怎樣怎樣的成績。

    這里就有個語言不通的好處了，大家之間聽不懂別人的“開價”，自然不存在先說、后說的優劣，博弈的地方只在所有人本人本身的素質之間。

    只有前面的主持牧師，有著i權限的她，能獲得翻譯，聽得明白候補生們的開出的價碼。

    在這一刻“結盟”的意義就體現出來了——首先，她們同語種同國家的候補生之間不會競爭，互相爭搶任務，其次，一個任務也并不是只準一個人去完成，不但可以帶后援者，候補生之間也可以組隊。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靈活松散，甚至可以說是隨隨便便的“課外活動”課程形式，然而由于涉及到國家利益，就被下面的人，人為的搞得復雜了。

    例證就是任務并不是馬上就發給申請人，主持牧師只是表示了解，之后到底會不會給你這個任務還另說，要看之后上面的安排。也就是說，即使你說得最漂亮，沒有任何跟你競爭就會給你了。

    然而圣女候補生之間利害卻無比真實，你不得不按照這種里規則來，否則還沒開始就陷于劣勢了……就例如現在，前面五期甚至六期里，已經抱團了圣女候補生們，即使沒有任何社交交流，有按照預訂計劃，有條不紊地瓜分著任務——在什么任務上由誰去跟另外的誰競爭，什么時候由誰站出來去攪誰的局——她們每個人的每一次舉手都充滿目的性……

    當然以上都是有著戰略眼光的邱楓烈察覺出來的暗流，而另外自然有什么都不知道，亂攙和的人，例如塔齊娜……她就舉手舉個不亦樂乎，完全沒有計劃方針，什么任務都報一下，也不管萬一都領到了，自己能不能都做的完——她應該是按照傭兵的那套思維來的，看見一堆任務先接了再說！反正所有任務都接了就開心了！

    暗潮涌動，有幾個光聽介紹就十分有吸引力的任務，厄爾妮絲想舉手，然而她是讀得懂空氣的人，她的生長環境讓她學會了待人接物——在這里她感受到了強烈的交鋒氣息，任何不知深潛貿然插足的人，都將受到群起攻之、萬劫不復，兇險無比……被當做笨蛋了的塔齊娜另說，她那樣亂來，已經被默認不可能領到任何任務，不是威脅，而且跟笨蛋較勁只會讓自己也會變成笨蛋。

    看著任務卷軸一份份減少，而自己被壓制著，沒有底氣不知道底細，完全無法出手，厄爾妮絲心里暗暗焦急起來，額角隱隱出汗……突然一個人影劃過腦海，不由得側頭偷眼看向身旁……楓鈴兒似乎感覺到了，回了自己一個目光，這時自己也生出感覺，往前排望去。

    果然前排坐在離自己兩人近的逍遙云兒正微微側眼，看著這邊，對上眼神之后，馬上就橫眉打眼神。在她眼神的方向，是坐在另一頭的夏洛蒂……

    楓鈴兒點頭。

    厄爾妮絲見狀，沒有任何猶豫也微微頷首。

    逍遙云兒眨了眨眼，轉正了回去。

    心領神會，一個聯盟就這么在無言之中形成了……事后邱楓烈感嘆，聚集在這里的人，不愧是整個墳場銀河系勢力的精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人物。

    這是一個有聲卻無言的怪異戰場，暗潮涌動，要求每個參與者對現場實時局勢快速分析的對戰，博弈的關鍵點在于對任務難度的判斷，自己團隊實力的了解，明面、暗里競爭對手的對策。

    這場博弈牽涉到的不止是現場在座的圣女候補生，后面還有她們的后援者，而更后面則是大國勢力，而任務并不是那種“社區義工”，打掃打掃花壇，分類垃圾，陪陪老人家搞演出什么的。

    那是社區牧師的工作，而在座的雖然教內是見習牧師職務，帶卻是圣女候補生頭銜，那么她們需要面對的就是圣女的工作。

    被大國候補生們爭奪的熱點任務，就是戰場任務，耶拉教的圣女不是供起來的偶像，是要上戰場做后勤工作的，當然沒人會把圣女就當個普通后勤人員用，后勤只是名義，實則是跟那些戰場限定商品一樣，被當成一種激勵士氣的工具。

    所以圣女光鮮的外表下，其實十分辛苦甚至是艱辛，這也是歷屆圣女換代很勤的原因。有過圣女沒當兩天就找到真愛，退隱嫁人的事情……真有表面那么浪漫，在戰場上遇到了真愛？恐怕也有嬌嬌女受不了那種生活，堅強的外表下十分軟弱，就退縮了的可能性。

    于是不光是退役后的圣女們，每一名耶里安都在考慮如何讓“圣女”能長期在位，游戲原著里圣女只是主人翁的隊友，一起冒險的一名小伙伴的背景設定，沒想到拉到現實里來之后會變得這么麻煩。

    游戲作者偷懶沒有詳細設定教會組織結構，沒有搞什么主教、教宗、大主教、祭司什么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不由得讓人感到慶幸。使得現在教會可以只是一種松散的耶里安大會管理模式。

    松散的管理，也就意味著沒有特別大權威的實權職位，相對的也就不會出現冗員，耶拉教不會如地球舊教那樣官僚化，這樣大國勢力手伸進來了也沒用——大家都沒權的情況下，你只有把所有人都收服了，才算是控制了整個組織，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大國都在伸手，最后結果就是相當于沒伸手。

    而耶拉教愿意被伸手的原因，首先是其誕生的基礎，名義上hac接管的下屬，就讓他們不得不被各方勢力插手。其次就是可以建設自己的行星，乃至艦隊，一窮二白只靠有宗教熱情的游戲粉絲民眾們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借助各國力量搞建設，那被控制插手也就是必須的。

    于是耶拉教就跟國家干脆互利互助起來，同時耶拉教內部有意識地分裂出一堆教派、宗派，來讓各國有“投資”的目標。

    型愚宗走到前面的一步是，他們老早就有考慮圣女這個系統的穩定性問題了，因為這個宗派里有大量耶里安是退役下來的前圣女，包括法希布里，她自己就是個前圣女。

    所以型愚宗有個千年計劃，各種想方設法提高圣女素質，從后天到先天，從教育到基因，從內部研究到跟大國合作，超腦能力者裘莉安，就是其一個成果……然后圣女候補生教育這一塊，型愚宗也越來越有話語權。

    只不過相對的，其它方面型愚宗就必須放手，這是松散結構必須保持的平衡，也是耶拉教教義的一種的體現——最初的挑選候選人的方面，各國內部可以上下其手；過審要通過耶里安大會；候補生任務由各個教派；任務評分時，感情回避原則，由除型愚宗以外的耶里安主持；最后圣女人選由全體會議公議。

    如此復雜，所以邱楓烈感覺自己是絕對沒有機會的……即使萬一主角光環什么的被選上了，自己也會推辭掉，因為再過兩個月，“楓鈴兒”就要人間蒸發了，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讓歷史上再出現個“幾天圣女”，即使逃跑不出現也不會接受圣女受封的。

    現在她只是在盡情體驗短暫而又有趣的圣女候補生生涯，所以心態十分平穩，不會像厄爾妮絲那樣，內心的焦慮直接反應了出來，看著怪可憐的……

    對于整個教會跟各國之間關系的糾葛，她也是最近從自己后援者那邊了解到的，軍校派來的那幾名老師，并不是帕維利安本國人，而且都是退役的戰場宿將，跟方方面面打過數百年交道，一些內幕都是他們的親身經歷。

    所以她十分清楚，現在的任務不是過家家，是要去到教廷之外，去到圣科明斯克星之外的地方完成圣女的工作……而任務來至各個教派，換句話就是各個國家勢力，那么那個任務是那個勢力的，去到了交惡的勢力，不是羊入虎口，也會被各種刁難，最后那個低分，白白降低自己的評價。

    自己無根無基不說，完全不知道水的深淺，何去何從，令厄爾妮絲焦慮得一陣陣想去一趟浴室解放一下，看著一個個前輩胸有成竹，舉手起立，滔滔不絕，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什么，但那底氣十足的語氣，想想自己這邊的情況，就更讓人焦躁不安……

    本來開開心心的一天，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楓鈴兒的眼神讓厄爾妮絲找到了救命稻草，而之后逍遙云兒更是讓自己徹底解脫……好吧，這團爛攤子可以不用自己去管了，交給她們，然后聽天由命吧……

    這天下午最后一個發言的人是夏洛蒂，她跟胡麗姆、胡梅丁競爭了一個任務。塔齊娜沒有再亂攙和，到后來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一點什么，于是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這讓夏洛蒂在最后時刻決定發言時把她名字也帶上。

    圣女候補生任務，一共六件，花了兩個小時時間，讓所有想要發言的人發言完畢之后，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理所當然的，所有圣女候補生都以團隊組織形式找地兒去商議事情了，以前就意識到除了早餐時候，同宿舍的一期生就完全沒有同伴的感覺。沒有出任務的時候還不太明顯，但今天這種抱團無比清晰起來。

    邱楓烈第一天入住時的歡迎會，真是形式中的形式，太過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