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邱楓烈歸來
呂肖安“艦內探測掃描!” 嚴煞“我們設備都是對艦外空間的!” 呂肖安“rou眼、rou眼!所有系統,健康、保全、消防、波波球,攝像頭都開了!物理實體輪廓確認!” 希爾連“艦長!我們最好武裝起來!” 呂肖安“動力裝甲,你們帶過來幾臺?” 希爾連“兩臺,其它三臺都在武裝室那邊。” 呂肖安“你跟汀娜武裝起來先,現在抹殺者都還是個體,等時間足夠他們吞噬出高倍體,我們就全完了!現在任務是——掩護我們前往武裝室,把剩下的動力裝甲激活,當動力機甲使用,把抹殺者及其巢xue從艦內全部清除!汀娜女士沒問題吧……” 汀娜“沒問題。”她有完成單兵戰訓練。 希爾連“巢xue?” 米歐“機庫。” 嚴煞飄過來“艦長,從一開始這里就是一個陷阱,周圍埋伏的抹殺者全部是‘隱形’的,沒有任何文明勢力發現他們……” 呂肖安打斷“這個以后再說,先解決目前的麻煩,要是戰艦都沒了,我們就全完了。” 于是控制室里的所有人移動起來,不遠處街道那邊打得熱火朝天,動力裝甲火力全開,已經把所有六十四棟建筑房屋給移平了,然后讓波波球回收殘渣,交給沙包構筑物理防御。 所有人剛離開計算機中心后,剛剛被他轟了一炮的建筑也在一通炮火中,分解熔融,非高等級金屬物質直接等離子化,然后被波波球過來回收……最后第六十五棟建筑,也就這么徹底消失掉了。 武裝室跟快捷通道出入口一樣,位于地下安全堅固的位置,而且不同于快捷通道,還有人員移動管道那種連通各處的弱點,武裝室是一個全封閉的環境,暫時還算安全。 關上大門,照明全開,武器官米歐跟后勤官希爾連開始組裝起動力裝甲——其實都是替換、備用的零部件,如果是戰備狀態的動力裝甲,那是可以直接拿來使用的。 趁著這個功夫,嚴煞發問“我們應該有第一時間封死跟機庫連接的快捷通道的,為什么……” 呂肖安“我們動作還是慢了,是我天真了,因為那時候還能接收到‘耗子號’的信號……” 卡露伊“等等,你們什么意思?” 呂肖安“咳哼,大家冷靜、冷靜。” 卡露伊“你們的意思難道是……” 那邊隱隱有吵起來的趨勢,而桑都司則不知所措,他也一片混亂中。 嚴煞連忙岔開話題“好了,我們繼續信息戰工作吧,對方物理工具的不同,導致了模式的不同,我們要努力……努力活下去……” 只要有權限,到那里都能進行cao作……計算機中心只是個名頭,至于真正戰艦計算機陣列所在的物理位置,自然不可能在生活區,畢竟其運行起來后光其能源消耗、散熱,就可以破壞整個生活區的環境了。 武裝室里整備裝備的整備裝備,信息戰的信息戰,吵架的吵架,發呆的發呆,總之每個人都有事干。 呂肖安不由得感嘆,自己的領導力是不是太差了?還是過來的這么十幾、二十年跟大家混得太熟了?從最開始自己孤身一人,除了一個自由槍騎士身份外一無所有,到后來慢慢招募到了隊友,然后大家一起努力奮斗,好不容易才有了這艘十二分貝號。 環顧這間多層結構,半個體育館大小的武裝室……難道一切要到此為止了嗎?抹殺者顯然是知道,與其花上幾年時間消化掉整個戰艦,不如定向突破,把里面的人員全部消滅掉來得效率。反正他們本身就不存在傷亡概念,能幾小時內從內部結束戰斗,何必在外面花上幾天時間貓捉老鼠收魚網呢。 又看看專心警戒中的汀娜,以及打開胸甲開闊了視野進行著動力裝甲零件裝配的希爾連。不由得感覺有點對不住桑都司他們幾個,本來安安穩穩待在后面要塞搞研究的,現在卻要跟自己一起赴死了。 現在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呂肖安向米歐發出命令“我們沒有考慮過登艦戰的情況,艦內防御幾乎為零,等一會兒戰艦航行cao縱也交給你了,方針從突圍改為避戰牽制。” 米歐“了解。那呂肖安你要……” “我當然是要進行艦內清掃啦!不先把戰艦內部清理干凈,一切免談啊。” “艦長啊,這次的情況恐怕……” “知道,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就在這邊cao縱權轉交的時候,武裝室一共六個方向同時發出了警報,抹殺者這回采取了包圍后同時突破戰術。 從六個突破口同時攻入的抹殺者,一通交火后,發現達不到突襲效果,于是就開始集合,等待后續支援,而人類這邊處于劣勢,不急于反攻,正好開始構建防線。 呂肖安當機立斷,交武裝室一個角落劃為防御圈,將這個信息發布給所有,給所有人安排了任務和位置——使用自動尋路、全息地圖、任務發布,直接發送到每個人視網膜上,這就是戰場局域網指揮的高效性,不到一秒所有人就領會了意圖,然后三十秒內就各就各位了。 汀娜跟希爾連兩人用沙包構建扇形防線,將角落包裹起來,形成一個包子狀的碉堡……這個角落其實是天花板的一角,現在沒有了重力自然就沒有了上下空間概念,加上抹殺者是從生態區與艦體力場夾層突破進來的,向著生活區地面方向反而安全了。 呂肖安也給在街區奮戰著的布拉科斯傳出命令,標注了這邊所在位置,讓他防守住眾人的后背,或者說頭頂…… 汀娜切換到戰斗畫面,由動力裝甲本身的掃描裝置,加上i相連的攝像設備進行的識別,將所有敵人給進行了描紅處理,即使自己視野被沙包構筑的碉堡給阻攔住了,敵人的身形也被直接透視全息描出來了紅邊來。 目前敵人是三十五只小型抹殺者,星空球大小,比一些工業波波球還要小。但他們發動的攻擊卻不能小視,動力裝甲的十級金屬結構能能被輕易腐蝕貫穿,這是他們物理屬性帶來的高殺傷性,如同人類這樣脆弱的生物,被擦到邊就是直接死亡……而高傷害的代價就是,不用他們的對手動手,只要等抹殺者自己多來上幾發,他們就自己死亡掉了……永遠處于自殺狀態,要拉著所有低熵體一起回歸混沌的存在…… 而且這個數量只是暫時的,似乎還有后續增援的抹殺者在趕來。 汀娜十分緊張,雖然她的日常生活中,充滿了抹殺者的各種信息,所有針對的作戰目標全是抹殺者,然而真正面對面對上陣,這卻是頭一遭,因此不由得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 希爾連私聊聯絡上汀娜,跟她交代了一下戰術,然后在碉堡構筑完成之后,兩人就開始通過射擊孔進行攻擊,火力彈幕網其實也是一道封鎖墻……然后調集波波球,開始把她們之前整理中的動力裝甲、武器往這邊搬運。 抹殺者排出他們特有的作戰陣型來——聚集成團,一堆球壘雪球一樣,變成一個更大的雪球,然后旋轉起來,不讓一個面持續受到攻擊,三百六十度轉完,內層的抹殺者翻滾到外層,外層的進到里層,如此交替循環承受傷害,讓每個個體平均分攤的傷害…… 也就抹殺者這種奇特的物種能這么干,換任何低熵文明的兵器,就根本不存在平均分攤傷害這種概念,又不是游戲里存在血條、h值這種概念,現實中受到打擊,斷胳膊斷腿就直接失去戰斗力了,那有大家平分了傷害,還都保持完整戰力的概念……艦隊由于存在護盾,倒是可以利用這種分攤傷害的戰術,然而護盾一被突破,艦體結構受到損傷,那也是直接失去戰斗力的。 抹殺者沒有絕對致命的要害存在,各部位屬性相同,也正是因此個體才能彼此融合、吞噬,變成更加復雜的個體,也就是所謂的高倍體。 現在他們抱團頂著攻擊,不退回坑道里,按照呂肖安推測的戰術意圖,其實就是施加壓力,不讓這邊繼續擴建防御,同時等待后援,破壞這邊的補給物資。 希爾連向汀娜通訊“汀娜!你在這邊防守住,我去想辦法把動力裝甲保住。” 抹殺者開始攻擊多層結構支架那邊的零部件,以及搬運物品中的波波球。 汀娜已經沒功夫開口說話,于是只發了一個“了解”的表情圖片過去,就繼續向外面射擊。波波球搬運過來一些多余的能量武器,汀娜用沙包構建出炮臺將其固定住,然后通過i進行控制開火,讓碉堡火力一下子翻了數倍,壓制住了抹殺者團,讓他們無法安心破壞物資裝備。 希爾連放下不少心,開始專心保護、安排波波球運輸路線,把之前過來集合事丟下的更多部件給搶了回來。 呂肖安在戰場局域網里發布信息“我們用來維護整艘戰艦的波波球只剩下兩千個了,注意別再浪費了!” 十來分鐘的交戰,上萬的波波球報廢了,如果沒了波波球進行輔助作戰,形勢將急轉直下。 “導師,我們會沒事吧?”卡露伊緊緊靠著桑都司,偷偷發出私聊。 目前就他們兩人最沒事干,假裝忙著信息戰。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卡露伊回頭看了桑都司一眼,只見透明的頭盔面罩下面,是一張惶惶然然,驚懼莫名的面容,面部肌rou明顯抽動痙攣著,顯然是恐懼得渾身顫抖在,然而由于是無重力漂浮著,因此一點都不明顯,換回重力環境的話,怕是已經腿軟癱到了……想之前,他也是被正好在旁邊的呂肖安一把一起拉到這邊來的…… 在體型一米九多,這里最高大的男人臉上看到這幅表情,莫名地失望涌上卡露伊心頭。 連忙側回頭去,不讓對方看到自己失望的神色。 然而感覺自己側頭側晚了,這邊可是盯著他端詳了半響的,說不定早被他察覺出自己的失望了,要是之后被記恨了,不安排自己任務出成果,那損失可就大到爆炸了。 這么思考著的卡露伊,調整心情,連忙又轉過臉去,想解釋、安撫一下他,就說,自己這些搞研究的,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會害怕是自然的…… 然而,她已經什么都不用說,這又一眼,看去桑都司臉上赫然沒有了一絲慌亂,滿眼滿臉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到死寂。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前后間隔一、兩秒的時間,一個人就從接近歇斯底里地恐懼癲狂之中,突然轉變為如同老僧入定般看破塵世……這、這種變化,讓卡露伊瞪大了眼睛,想看個清楚,開始懷疑自己兩眼中到底是那一眼看錯了? 剎那芳華,一瞬永恒,那團光之后,世界變成另外一個。 腦海之中仿若暮鼓晨鐘,震耳發聵。 外面雖然戰斗激烈,然而桑都司身心發生的變化更加劇烈。他覺醒了,沒有任何征兆,沒有任何預示,就這么突如其來,又發自自然,如同陽光下融雪,高山溪流往低處最終匯入大海,到了時候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不用知道任何原因,不用明白任何理由,時候到了那就足夠了。 那么就是說沒有理由的了嗎? 邱楓烈按照每次重生時的習慣,看了眼時間……公約時間不明所以,然而帝國時制,那個時間卻深深刺動了邱楓烈神經——戟川歷113年7月7日6點30分……6點30分啊、6點30分,自己對這個時間點可謂刻骨銘心、深入骨髓。 記得自己穿越到橙子少女號上的時間是,斬云歷72年7月1日6點30分,這其中一定有某種聯系存在…… 所以,突然記憶覺醒了的現在,已經不能再叫他“桑都司”,而該叫他邱楓烈了。 閉眼睜眼,一個眨眼間,邱楓烈所有的記憶全部回了來,而桑都司的記憶也依然全部存在著,在閉眼睜眼之間,有那么一瞬,他感覺自己既是邱楓烈又是桑都司……各一半…… 不是世界變了,是自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