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冰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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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洪流肆虐之聲如一只巨獸的咆哮,放眼望去,就見這樂山一代已然化作一片澤國。 洪水滔天席卷,在那那黃湯般的濁浪卷里,身為萬物之靈長的世人此刻在這天地之威下是卑微如蟻,死傷無數。 感受著自腳下傳來的震動,孟秋水徐徐睜眼,肩頭的上傷口已止了血,只剩下一個深可見骨的駭人咬痕和幾個深淺不一的齒印窟窿,最后的,便是被麒麟血燒灼出的一個個難看的傷疤,像是雪地里一塊塊褐色的苔蘚。 可他的體內,但見一層火紅的神華流淌游竄在血rou百骸,氣機過處,他的身軀就如干裂的地面般裂開一條條細小的豁口,像是破碎的瓷器般。血管更是一根根浮于體表,如一條條扭動掙扎的蚯蚓般抽搐著,而后流淌出殷紅的血水,觸目驚心。 “麒麟血?” 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孟秋水沒有表情的臉慢慢蹙起了眉頭。 心念一動,就見那一道道裂開的傷口眨眼便已愈合,可這火勁過處,卻又再次裂開,而后再次愈合,周而復始。 只不過六次,孟秋水便像是失了耐性,體內劍意勃發,由內而外,霎時間,他整個人都像化作一柄驚世神劍,周身須發毛孔盡是吞吐著可怕毫光,吐息便是一道劍氣,目光所及亦是一道璀璨劍氣。 意由心起,劍意是自內而外磨滅著流淌入體內的麒麟血。 他身上毫光越來越勝,所坐地面更是rou眼可見的在那毫光中被洞穿為塵,繼而以盤坐之姿懸于虛空數寸之地起伏不停虛實交轉,本是澈凈的眸子逐漸大放光明就像是往眼眶鑲進去了兩顆橫貫天地的星辰。 …… 洪水已是平息,可這留下的創口卻無法磨滅。 那混濁的泥湯里,漂浮著無數牲畜的尸體,還有一具具人的尸體,浸泡的早已發白腫脹。 樂山。 大佛仍在。 像是盡了波濤之勢,江水與往常相比出奇的平靜,無人得知,更無人看見,一道身影急速自天邊飛掠而來,形如鬼魅,飄忽難見,只待數息的功夫便已落在了佛頭上。 那人定住身形,竟是一副不同尋常相貌,一頭如雪長發高高揚起,臉遮薄霜,左眼是一片猩紅充塞其中。 紅芒一掃這浩劫過后的大地,那人臉上已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 或許,在他的眼中,那些尸體并無兩樣,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都是螻蟻罷了。 也不知練的什么古怪功夫,他雙手滿覆寒冰,掃視不多久便如感覺到了什么,視線收回,人已是迅速拔起,待躍出佛頂便如閃電般極速墜落,一頭沖入了凌云窟。 山窟幽暗,如今再加之洪水肆虐,其中有一截已是潮濕非常。 可伴隨著此人身形的掠過,只見巖壁周遭以rou眼可見的結出一層堅愈鐵石的寒冰,寒冰繼而暴漲,一根根巨大的冰刺赫然從巖壁上長了出來,封住了入口。 直到,他停下。 入目所及,周圍一片狼藉,未干的血液,焦黑的石壁,還有中心處坐著的一個人,盤坐于地,一身血污,慘烈異常,如今倒像是陷入了熟睡,一動不動只剩下平穩的鼻息。 古怪,當真古怪。 古怪的是眼前之人看模樣居然只如一少年,莫不成就是他殺的火麒麟? 沒有絲毫遲疑與停頓,他右手捏爪,赫然探出。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冰皇眼露殘酷笑意,冰爪探出足可謂石破天驚,倏忽已至少年身前,眼看就要落下,耳邊只聽得一聲如銅鐘大呂般的可怕聲音。或許如此說來并不準確,只因那聲音平淡無奇,甚至有些微弱,但可怕的卻是那聲音所生出的力量,如同有著無窮的魔力,一剎那就好像自他的心中響起,然后蔓延至全身。 那是。 “唵~” 他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就在這一字起落的一刻猛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凝固在了那里,冰爪離那少年的頭顱不過一指之遙,可就是這一指,他卻無法動彈,仿若不可逾越的天塹。 然后,他眼中那個古怪的少年抬手朝他探出的右手點出了一指,正好補上了那一指距離,亦在同時,少年睫毛輕顫,一雙如古井般的眸子赫然睜了開來,那竟好似兩團極致的黑洞。 一指落下,頃刻,冰皇身體如遭雷擊。 就見他右手上所凝玄冰爪,在這一指下立時布滿細密裂紋,而后“砰”的碎開,掌心更同時多出個拇指大小的窟窿眼,血水湍湍。 “噗!” 只聞一聲悶響,冰皇掌心連同手肘是齊齊炸開一個血洞,像是被什么看不見的東西貫穿了一樣。 劍氣! “轟!” 無形的鉗制散去,冰皇的身體瞬間恢復了歸屬,可他整個人卻顧不得掌心傷勢,立時爆退開來凝重且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眼里的紅芒大勝,后怕不已。 不過半息,只不過半息,可這半息對他們這般境界的人來說卻足以死上數次。 看著對方瞬間愈合無形的傷,少年似有好奇的瞧了好一會。 “圣心訣?” 對方說著話,卻沒有絲毫要起身的跡象。 可此言一出,冰皇是眼神微變,渾身再提內力,右手上碎裂的寒冰復又憑空凝結而出,正是他修煉多年的絕技——“雪血爪”。 猝然,漫天爪影橫空,滿布眼簾,周遭如化寒冰地獄,連空氣都似已凍結成冰。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驀的響起,回蕩在這洞窟內,傳出老遠。 殘酷再起他看著被冰封在玄冰里的少年,隔空便已一道勁力橫擊而出,那巨大冰塊登時碎成漫天冰粉,連同里面的人,化作一地塵埃,難分彼此。 “哼,那老東西莫不是有了除去我的心思?可惜,我雪血爪大成……”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冰皇已沒停留之心,眼底閃過一抹陰狠便朝外行去準備回去復命。 可這一轉身,眼前景色赫然大變。 耳邊轟隆作響,天空微雨飄搖,腳下,他竟是還立在之前的佛頂上,江浪滾滾如雷動。 “這……這是怎么回事?” 冰皇臉上不論是笑容還是陰狠俱都凝固在了臉上,他就好像從未進去過一樣。 然而真正讓他色變得卻是眼中所見一切都超乎了他的認知。 那風有鋒芒,那雨有鋒芒,就連江上卷起的浪頭亦有鋒芒,適才所見水中無數尸體皆已不見,如今居然變作這便可怕,就好像……就好像這是一個劍的世界,匪夷所思,前所未見。 甚至,就連他腳下的石子都生出一種刺痛,仿佛他踩踏的不是石頭,而是刀山劍林,劍光流淌其上,嗤嗤激射不停。 “精神之道!” 冰皇雙眼一縮,一身百年功力赫然再起,心中卻對那漫天風雨不敢懈怠,更是對之前的少年忌諱莫深,出手的,除了那少年又能又誰。 驀然,風向他吹來,雨向他落來,浪向他打來,天地之間竟無容身之處。 “散!” 他長吸一口氣,雙手一揚,氣勁虛凝,只見漫天風雨居然真被他撕開一道巨大豁口,風雨不能近其身。 狂笑中他直身而下,踩踏于那滾滾江浪之上,像是化作一條翻江倒海的妖龍,冰寒到極致的內力瘋狂涌出,腳下江面霎時以他為中心凝結成冰,蔓延向四面八方。 “嘩~” 大浪接著一個又一個被他打散,風雨一次又一次被他撕裂,狂笑近乎充斥在這方劍的世界,像是在嘲笑對方拿他沒辦法。 然后,他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風消雨散。 江浪退去,頭頂不知何時竟掛著兩輪熾熱的火球,像是一眼便可看盡滄海桑田。 那太陽所照之光此刻亦如之前的風雨般盡為劍氣所化,無窮光華灑落,江水干涸,萬物枯亡曬死,地面干裂,至盡至絕的氣息,萬物俱滅。 他能撕碎風雨,能打散江浪,現在又是否能打碎太陽這把普照四極八方的神劍,而且還是兩顆。 冰皇駭然失神的望向那兩顆太陽,猛然間,他只覺得這顆太陽似乎有些熟悉,似曾相識,就好像之前見到過,如同一雙眼睛。 眼睛? 而這,也是他最后意識。 剎那,眼前一切景色皆在退散。 山窟依舊是那山窟,孟秋水正坐在地上,面色有些蒼白,他一雙深邃的黑瞳像是剛睜開不久,一只手亦剛點出不久,然后艱難落下。 一指外,一道身影的眉心正滴落著血液,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直直貫穿其頭顱,眼中神色早已黯淡。 一揮袖,孟秋水又緩緩合上了眼睛。 面前,冰皇枯亡的身體像是腐葉爛殼般轟然散落成渣,湮滅成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