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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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轟鳴更大了,雨云越積越厚。 仿佛上蒼要清洗這污濁的塵世,掃凈這蒼生大地的諸多不堪。一條條雷蛇閃過,像一道道猙獰的口子撕裂著,咆哮著,將廟里的火苗驚的噗嗤搖晃。 “砰!” 廟內,神像一步走了下來,腳下那顆道人的頭顱當即是如爆開的西瓜般化作紅白的rou糜噴散開來。 這個時候孟秋水才像看到神像的不同,那雙目光瞬間化作兩汪無波無浪的幽潭,對方用的竟是精神之道,精神即是念頭,乃意念魂魄凝練后所成的手段,如那佛陀的六字真言咒,這是大宗師乃至天人才能接觸的東西。 至于那個老人,孟秋水識得,不僅識得更是畢生難忘,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夜江畔鐵匠鋪的柳老頭,只不過二人只此一面對方便神秘消失,再無蹤跡。 想不到他苦尋不得的人居然能在這荒山野嶺不著人煙的地方遇到,該說是天意弄人還是世事無常呢。 此時神像另一只腳也已踏了下來,和尚神情不變,滿面慈悲?!笆┲骷鹊么藙?,可否出鞘讓小僧一觀?” 在來中州的路上姜離云曾言若遇佛土高手盡量不要顯露此劍,故此孟秋水還特意詢問了解了一番,包括一些江湖隱秘,只這一了解他才發現自己的劍竟然與各勢有分不清的糾葛,其中與這釋教更是有著仇怨。 無數年來,世間莫不是流傳著一句話。 “天下門派,三教為尊?!?/br> 世人盡知三教自比世外之人,每一代三教皆會有人入世,這便是他們的傳人。可對這個江湖乃至七國高手來說卻是一場浩劫,同輩無敵非是等閑,三教占據世間七成洞天福地,機緣無數,靈丹妙藥,神功奇法應有盡有,又豈是這征伐不停彼此消耗的世人能比擬的。 說好聽點是入世,說難聽點便是打壓那些俗世中的門派,以各派同輩高手為踏腳石。 江湖甲子一輪回,這一代代的打壓下來,自是底蘊深厚,七國都忌憚非常,恐惹來大禍。 可這一切唯獨在上一代有了不同,不同之處在于世間出了一尊不得了的人物,一個擁有先天劍骨的人。 據傳此人十二歲才握劍,可握劍不過七日便入先天,耗時半載而入宗師,十五歲躋身大宗師,二十一歲問鼎天人,劍試天下,戰三教傳人于飛來峰絕頂,驚才絕艷。 世人從頭到尾未得其名,只知姓柳,喜好一身白衣。 只是最后不知何故,此人竟孤身提劍直入西方佛土,一路上斬殺沙彌及護法伽藍無數,最后將出世而歸已至入道的“妙言菩薩”截在小爛陀寺外,是當著諸多佛門大能的面斬了此人,流干了金色的佛血,消息一經傳出,舉世震驚。 而那人手里的劍,便是青霜,故此有弒佛之器的稱呼。 可惜一戰后,那人亦是重傷未愈,傳言他根基斷絕,前路已盡,已是埋骨他處,只留下一喜好收集天下利器的老仆,浪蕩流離,隱居世俗,便是眼前這個柳老頭。 “和尚法名為何?” 孟秋水的目光緩緩從柳老頭身上收回看向一旁的和尚。 “小僧蓮生!” 蓮生答道。 “好,莫要擾了這片棲身地,且去雨中,讓你一觀又有何妨。”孟秋水眉梢一挑,目中映著站立不動的和尚言語平常隨意,似在閑談。 “施主請!” 三字甫落,但見孟秋水的身形是不回頭更未轉身的向后撤了一步,一步退出,眾人所見,目中的青年已是模糊起來,像是水中月,鏡中花,可見而不可觸,一步便退到了雨中,單足一點便已沒入雨中。 “轟!” 廟內亦在同時發出一聲爆響,一道毫無生氣的冰冷神像如怒目金剛般縱躍而出。 蓮生提著佛珠,慢悠悠的走到了廟檐下,目生好奇,他一邊攤開左手接著屋檐滴落的雨滴,然后大踏步而出,似流星趕月,一步便沒了身影。 廟里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連恐懼害怕都忘了。 “看什么看,慫貨,趁現在有人擋下那和尚咱們趕緊走?!彼l著楞一只臟兮兮的手是冷不丁的捏住了那張胖臉,疼的少年直齜牙咧嘴,本想發火,但一聽老頭的話是一個激靈忙不迭的點著腦袋,聲音都在發顫?!皩?,咱們趕緊走,這破廟太危險了,盡是些妖魔鬼怪,太嚇人了。” “等等,咱們這樣做是不是太沒義氣了,要是他打不過那個和尚怎么辦?”少年一骨碌爬了起來,這一站起來卻驀的一呆。 老頭平淡的看了眼電閃雷鳴的夜空,沉寂的目光有些莫名的變化,然后對著少年罕見的露了個慈祥的笑容,撂下一句。 “下輩子見?!?/br> 看著一溜煙跑向遠處的老頭少年先是愣了愣,像是沒反應過來,接著嘴里發出一聲怪叫,一蹦兩丈高連滾帶爬的就跟了上去。 …… 風狂,雨急,雷怒。 乍然間,只聽。 “敢問施主姓名!” 一道清幽話語兀的響起,聲音不大,簡單普通,卻已蓋過了所有聲音,回蕩在這片天地間。 “劍宗,孟秋水!” 一語落,一語起。 “還請出劍!” “好!” 就見。 “錚!” 雨夜,一橫空出世的可怕清鳴倏然震碎了方圓雨幕,一道青芒應聲而出,璀璨劍光驚顫四野,震懾八方。霎時,一劍出鞘竟引得漫天雨幕倒起,非是落下,而是直直往上,如長河倒懸,飛瀉逆流。 “僅此拔劍之勢,施主已有名震天下的資格?!?/br> “劍十八!” 雨夜里,兩道聲音往來,一者柔和,一者平淡,儼然已是蓋過了風雨之聲。 下一刻。 雨幕之中無數劍光乍現,如青芒流淌,像是化作了一片夜空,其內無數流星飛過,欲要碎那四極八方,如幕如網。 驀然。 劍網之下,可怕神華涌現,如浩瀚佛光,但見之前慈眉善目的和尚此時單手豎掌于胸前,腕纏念珠,身旁神像靜立,二者竟是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佛……” 一聲低誦。 說這兩字時那和尚仍是一臉的慈悲色,可這一落,和尚瞬間雙目圓睜,滿臉猙獰,如明王一怒,周身氣機如迸發出的熊火烈焰,將漫天風雨焚之一空。 而后張口再吐,其聲已如驚雷。 “……慈悲……” 卻是“慈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