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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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當是寶貝,楚夫人又想著東西若是拿出去賣,少不得要掙許多銀子的,這可比風吹雨淋給人護鏢要安逸多了。 便將小兒子喊回來,“你往后留在這邊,是怎樣打算的?難道真要白吃你老丈人家的飯不是?” 一旁的楚大哥聽到這話,連忙高興道:“娘您的意思是讓小弟在這南海郡開個分局么?” 不過話音才落,就被楚大嫂狠狠瞪了一眼,“活該你們就是賺體力活,都不曉得要動一動腦子。”她和婆婆一個想法。 楚小公子這才道:“哦,我媳婦說總閑著會出毛病的,所以小嬸那邊她們張羅的胭脂鋪子,讓我來做咱家那邊,但是我不會打理這些生意,所以……” 他話還沒說完,楚夫人一顆心險些蹦出來,急得忙打斷道:“我的兒,你不會是給拒絕了吧?”她今兒喊兒子來,為的就是想做這筆生意。 楚大嫂也著急不已,原本握著她男人的手指,也是聽到楚小公子的話后用力了幾分,抓得他直喊疼。 楚小公子自小長大被父母寵愛,上頭又有兄長們,所以從不cao心這柴米油鹽醬醋,哪里曉得銀子的艱難?所以他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又不大好意思。 已經(jīng)武不成文不就了,不能做個生意人家給鋪著路了,自己也做不好。就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如今只回道:“沒好意思拒絕,這一家子都是出息的,我怕被嫌棄,所以答應(yīng)了。娘,您可得幫兒子,老家那邊,我總不能一直跑去瞧。”他還想多陪著媳婦呢。 楚夫人和楚大嫂幾乎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簡直就是人家給的恩惠,只怕也是見著他們家的窘迫了。 這些年隨著出租馬車的興起,沿途路上多的是驛站,還有官兵輪流駐守,加上各地惠農(nóng)政策越來越多,四山賊們逐漸下了山,四海皆平安,這護鏢的生意的確不如從前好做了。 楚夫人還真猜對了,只是沈家也不是訂婚宴上才發(fā)現(xiàn)的。畢竟是要結(jié)親的人家,怎么可能不提前打聽清楚? 只是房素屏沒好意思去找孟茯,畢竟她替自己將一雙兒女養(yǎng)得這樣端正,已是換不清的恩德了,怎么可能好意思再找孟茯給親家尋好處。 卻是孟茯和拓跋箏商量,把這胭脂鋪子在景州的銷售權(quán)給了莫家。 折騰了這么幾年,胭脂鋪子才正經(jīng)開始經(jīng)營起來,除了這美白防曬祛斑的,還有合適男女老少適用的面霜手膏,以及北方最需要的防凍霜。 裝藥妝的也不再像是孟茯從前那樣拿丹藥瓶子裝,而是雙峰縣大窯里那邊專門訂制的瓶子,頗有些自己那個時代的特色,幾乎都是套裝,所以瓶子的款式顏色也是差不多,不過是那高矮胖瘦不一樣罷了。 不管是產(chǎn)品質(zhì)量還是包裝,都是上了心的。 而且推廣宣傳在南邊這一帶幾個州府,已經(jīng)差不多了,各處州府孟茯也開始著手開設(shè)分店。 但她實在是找不到這么多可靠的管理,索性便將這生意也給了莫家。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胭脂鋪子拓跋箏也是有股份的,她自然是能做這個主。 莫家早兩年前也在景州開設(shè)了孟茯這雜貨鋪子的分店,大部分貨物仍舊是由孟茯和時隱之夫妻倆合伙的商棧統(tǒng)一配貨。 做得也不錯,最起碼如今還沒出過錯,所以這生意一并交給他家,應(yīng)該也可也。 兩人說著,將這合同訂下,只等著拓跋箏帶回去,喊了外甥女和女婿一起來簽了便是。 “既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如將那敘州的生意給清兒她未來的婆家,如今這鏢局的生意不比當年了,我聽說他們家人口也不少,這上上下下的不曉得一年多少花銷。”拓跋箏其實也就是隨口提了一句。 哪里想孟茯已經(jīng)考慮過這件事情了,“等著訂親,二哥的親家來了,若是人品還行,敘州那邊,我自是優(yōu)先考慮楚家。” 也正是早就有了這個想法,所以定親后孟茯便將沈清兒喊來。“我今日是有事情要過問你。” 沈清兒滿臉的疑惑? 卻只聽孟茯說道:“往后你們夫妻倆留在南海郡,你自己也有些生意,又有你爹娘扶持,日子自然是沒得差,只是楚家那邊,總不能一直做這營生。我在敘州的經(jīng)營權(quán),你且拿去給那小子,他就算再不成器,家里那邊總不能一個出息的都沒有。” 沈清兒被孟茯的話愣住了,楚家那邊的狀況近些年來的確是不好。想要改行談何容?半路出家沒得經(jīng)驗就算了,還不知道要做什么營生才好。 所以孟茯這話,無疑就是雪中送炭。楚家雖是處處比不得沈家,但到底是自己的未來婆家,沈清兒也擔心過他們那一大家子往后在敘州活不下去了,會不會來南海郡? 倒不是自己養(yǎng)不起,只是怕別人說閑話不好。 別家的姑娘嫁人,都是夫家?guī)鸵r娘家的,哪里有她這樣嫁去扶貧的?所以給他們家一個好的營生,比什么都強。 現(xiàn)在孟茯這經(jīng)營權(quán),簡直就是瞌睡來遇到枕頭。 當即撲進孟茯的懷里,滿臉的感激:“多謝小嬸。” “謝我作甚,不過是個順水人情罷了,只是我的規(guī)矩你是懂的,若是他們做得不好,或是徇私牟利,那你該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孟茯也不是亂扶貧,她也有自己的原則。 沈清兒連連點頭,這一點她自然會監(jiān)督。 所以回去,便與自己的未婚夫婿說,方有了早前的那一幕。 半月后,楚家回了敘州去,孟茯在各州府的經(jīng)營權(quán)也都全部出交出去了,又有秦泊他們負責派人去專門裝潢擺貨等等。 反正這些瑣事,孟茯一點不用cao心,從前雜貨鋪子里那些個小管事,如今幾乎都各自在南海郡安家,有的甚至將自己的生母都接了過來,母慈子孝。 哪個都能獨當一面,她現(xiàn)在也就好似那商業(yè)帝國的頂端,只需要做出決斷就是了。 至于執(zhí)行,那已經(jīng)不在她的范圍之內(nèi)了。 剛回到府里,已經(jīng)有一兒一女的書香便端著一碗藥迎上來,“夫人要不還是喝一碗?”總不能每次都倒掉,聽說這是旬老專門從雪山上采來的靈藥,該是有用。 而且這一片心意,總不能辜負了。 孟茯有些無奈,“都檢查過千百次了,我們的身體都沒病,何苦再折騰這些?是藥三分毒,管他多珍貴的藥都改變不了,你還是倒了吧。” 書香聽罷,心說好像說得也有道理,是藥三分毒,旬老送藥來,宮里又送,各種各樣的藥都吃下去,只怕沒病的最后也有病了。 于是便給倒掉。 孟茯則直接去書房。雙峰縣的瓷器這幾年一直和西域商人們交易,價格壓得越來越低,好在沈夜瀾這幾年已經(jīng)將那地圖逐漸解開,知道了這大海的另外一邊還有許多國家,又有司馬家的造船技術(shù),所以打算自己讓人帶著運著到彼岸的國家,而不是再被西域商人們牽著鼻子走。 才到書房這邊,孟茯就見房門大開,若光他們幾個和沈夜瀾都在院子里,不知圍著什么? 孟茯心中好奇,走過去一看,卻見幾人圍著一塊白色的東西,好像是膠…… 她也驚住了:“這是做出來了?” 幾人聞言,齊齊轉(zhuǎn)過身,滿臉的喜悅自不必言說。 “嗯,這東西打不碎,卻比木頭軟和,完全可以做成我們想要的各種形狀,那甚至可以貼補船上的各種縫隙。”最重要的是,比木頭還要輕許多。 若光興奮地說道。 孟茯想說這橡膠還有著別的大用途呢。 她就等著大家一一解密。 橡膠的提煉成功,很快便廣泛用于生活之中。 最早出現(xiàn)的便是塑料盆和塑料桶等物品。 而以沈玨為航海士,去往大洋彼岸,載滿了瓷器茶葉絲綢的船只,也在一年半后,從禹州碼頭正式出發(fā)。 雖是有精確的航海圖在手,但這海面仍舊是充滿了無限的危險,沈晝言當然不同意這唯一的兒子去。 所以沈玨是偷偷去的,等他們出發(fā)半月后,他這做親爹的才發(fā)現(xiàn),曉得房素屏竟然也瞞著他,氣得險些昏死過去。 “你怎能放任他如此胡鬧,往日四處勘察,一年半載不著家也就罷了,好歹還在這片土地上,可現(xiàn)在……” 房素屏卻是早在許多年前就被孟茯他們的生活態(tài)度影響到了,當即只回著他:“這人生不過短短數(shù)十年罷了,若是都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他活著又有什么意思?何況他這性命就是撿來的,他更是比旁人更加珍惜,我是做母親的,他去那茫茫大海上難道我就不擔心不難過了嗎?” 她心里又何嘗不擔心兒子呢?只是兒子女兒需要什么,她太清楚了,愛不是你以為該怎樣,而是他們想要怎樣,你這做長輩的去支持,而不是去阻攔。 沈晝言雖曉得自己該尊重兒子,可是比起兒子的性命,那尊重似乎又不算什么。 整整大半年的時間里都夫妻倆都不曾說話,直至沈清兒的長子出世了,夫妻倆人之間的關(guān)系才有所轉(zhuǎn)機。 差不多兩年后,船終于回來了。 因為這隊伍是沈夜瀾組織的,所以船只能順利航行歸來,沈夜瀾和孟茯都松了一口氣。 沈玨去拜見了他爹娘,便忙著來回孟茯和沈夜瀾的話,只說當時帶著這些東西在一個國家三分之二邊界都是海的地方停下。 那里的人見了絲綢都覺得是什么天使才能穿的,還有茶葉被當做是珍貴藥材,那些個精美的瓷器更是讓那里的人喜歡得不行。 “我們雖彼此語言不通,但他們也知道我們這些東西不可能白給他們,所以最開始便有人先拿來了金幣和寶石跟我們兌換。這一來二去的,價格就逐漸定下來了,這回來的路上已經(jīng)讓船上的賬房估算了一回,只怕是我們原本帶去的那些貨物的千倍價值了。” 千倍的價值,孟茯到底覺得有些夸張了。 可當她看到呈上來的清單,還是忍不住傻眼了。 就那些個金銀珠寶,任由是哪一件挑出來,都是足以讓其中一人富甲一方。 但是出乎意料,這么一大船的寶貝,竟然沒有一個人起貪心,讓孟茯和沈夜瀾都意外不已。 后來聽沈玨解釋,“世人雖都有貪欲,可是他們也還有家人在這南海郡,也最是曉得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哪里有那個本事受得住這些錢財?何況回來小叔小嬸必然是有重賞的,犯不著這樣那性命冒險,從此亡命天涯。” 這話倒是真對了。此番參與出海之人,皆有重賞,不管是回來的或是沒回來的。 將船上的珍寶整理入庫后,豐厚的賞錢便發(fā)了下去,許多船員幾乎都是一夜暴富。 那些沒能回來的水手家里更是拿到了更為豐富的撫恤金。 但其實那些金銀珠寶都不是最珍貴的,最珍貴的還是孟茯和若飛作為在乎的異域種子? 若飛早就拉著沈玨他們問,那邊的人主要都吃什么? 卻從他沈玨懷里得了一小包白色碎玉一般的顆粒,就如同切碎的椰rou丁那么大。 他甚是好奇,不曉得為何物,自然是頭一時間就拿去發(fā)芽種植,不過三四天就出芽,五六天就冒出綠色的葉子。 葉子有些像是君子蘭的葉子,但更薄,更鮮綠。 孟茯卻看了一回,也吃驚了一回,這不就是玉米么?居然還叫沈玨他們給帶回來了。 這一次航海,孟茯本只打算讓他們?nèi)ヌ教铰罚堑貓D上的國家是否都存在,還有這個世界里似乎也與自己的現(xiàn)實世界一般? 這玉米的出現(xiàn),也直接證明了。 就是一樣的。 幾個月后,玉米被種出來了,若飛直接給取名叫玉米,孟茯聽罷更是疑惑,甚至忍不住懷疑,難道若飛的靈魂被自己那個時代的人穿越了? 但事實上若飛給玉米命名,只因那玉米粒跟碎玉一般,又與稻谷一般的時間熟悉,早前說叫旱米。 可他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人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合適旱地種植的稻谷,那就是正兒巴經(jīng)的旱米了。 于是便給玉米取了玉米這個新名字。 本來種子不多,當初若飛怕給種壞了,所以沒有一次下種,但摘來的玉米孟茯還是拿了兩個裝起來,打算跟著沈玨他們的船只帶來的一部分金銀珠寶一起送往京城去。 那是抵稅收用的,到時候直接估價進國庫。 李紅鸞曉得了,有些心疼,“總共也沒多少玉米,您還給皇祖父作甚?何況送到那里,只怕已經(jīng)沒了甜味兒。” “你這丫頭懂什么,這叫禮輕人意重,他興許看著一開心,又能多活幾年呢。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哥哥著想。”孟茯這倒不是扯謊,因為原著里李尚就是個老壽星。 而如今大齊逐漸走上盛世,更沒有什么內(nèi)憂外患,只怕他活的時間就更久了。 李紅鸞一聽,竟然覺得孟茯說得有道理,“還是姑姑聰明,改明兒我也去給皇祖父多準備些禮物。”他多活幾年,哥哥就能晚幾年再做皇帝。 那皇帝可不是個輕松活計,天天都要被困在宮里,哥哥還打算下一次跟著沈玨他們出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