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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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淳風啟程前,二皇子這個做皇兄的,還親自來送來一回,言語里少不得是暗透些自己的意思。 可那謝淳風就像是傻的一般,完全沒有將他的意思明白,將李兆氣得不輕,回來于暗室里同那穆大人罵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本殿下給他的顏面,他是真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穆大人連忙勸著,“殿下冷靜些,想來他本就是個習武之人,多半是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您說的那些話,他不懂也實屬正常。何況話說回來,若他不是這個樣子,陛下怎么能將這重任交托到他身上呢?” 李兆聽得這話,稍微冷靜了些許,一面想起皇妹李蓉從前最是喜歡這謝淳風的,反而在成婚后厭惡起他來,莫不是也是因為他這性子木訥的緣故。 這時又聽穆大人說:“殿下其實大可不必為此氣惱,連殿下與他這種關系,他都如此對待,就更不要說旁人了,所以殿下您即便是在他這里暫時得不到什么好處,別人就更不要妄想了。” 李兆連連點頭贊同,“這倒也是。”于是又暗地想,不管如何,自己到底與謝淳風多了一層別人沒有的關系,到時候只拿軟刀子慢慢地磨,不怕撬不動他。 但很快,等著謝淳風離開京城去南海郡赴任后,他進宮去給令妃娘娘請安的時候,居然看到了李蓉,頓時大吃一驚,“皇妹怎再此?” “皇兄這是什么話,我不在這里,還能去哪里?”李蓉不解。 李兆要問的,卻是她怎么沒跟著謝淳風去? 倒是令妃知子莫若母,一下看出李兆的心思,只替女兒解釋著:“那種貧瘠之地,我哪里舍得你meimei去受苦?別的不說,便是那些山上下來的野人,聽說飲毛茹血,誰曉得餓極了會不會吃人呢。” 李兆聽到,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母妃你們這是哪里聽來的?如今那南海郡富饒不已,今年的糧食收成,只怕甚至能將南州等地超越,而且聽說那里養出了什么雜交稻,產量翻倍,禹州遭了天災,那邊的海鮮更是供不應求。” 他越說越想到那南海郡的諸多好處,有些激動,而這越激動就越是生氣自己這個meimei糊涂,竟然沒有跟著謝淳風去,自己還指望她這把軟刀子能將謝淳風那木訥的性子磨開竅些,能真正地為自己所用呢。 可如今看來…… 如此他怎能不氣?又怨恨這母女倆是那頭發長見識短的,自己在說她們也不懂,氣惱得直接甩袖離去。 不過形象是要維持的,出了殿門,立即換上那張平易近人的好顏面。 而殿里的李蓉和令妃,顯然沒有將他的惱怒放在心上,繼續說著閑話。 且又說這南海郡,孟茯心里始終是不放心那秦淮,所以是打算不露半點風聲將沈淺兒偷偷送回玖皁城。 雖從司馬少熏家里借了些人手,但都是些小子們,怕他們粗心大意,不放心。 拓跋箏將她的難處看在眼里,便主動道:“我去一趟吧。”正好也看看,那些惡心的人還在不在玖皁城。 孟茯有些意外,“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拓跋箏卻毫不在意地笑道:“不欠,你多做幾件為民謀利的好事情,里面也給我算些功德,讓我來世投生到好人家里,便好。” 孟茯聽得她這話,忍不住好笑:“你是不是跟那獨孤小師父在一起久了,怎么還信這輪回一說,這一輩子都沒顧上,竟然就想到了下一世去。” “求個心安罷了。”拓跋箏回著,當下便去收拾行李。 畢竟這事兒也拖不得。 反正算著時間,她回來能趕得上那謝駙馬和李蓉到南海郡的時間。 將沈淺兒送走了,與清兒還好說,她曉得這其中的緣故,對于萱兒和李紅鸞,只能編了謊話去敷衍。 所以當她倆人問起沈淺兒怎么忽然回了玖皁城,孟茯只道:“你們淺兒姐到底是大姑娘了,回去只怕要準備親事了,何況她本就是來玩耍的。”又不像是她們這些個小姑娘,年紀還小,需得在自己住幾年呢。 果然,兩人聽了,沒在懷疑,反而急切地問起孟茯,“書院里到底幾時放假?” 原來是若光院子里管理他那些農作物的老大爺被王大人給借走了,可院子里總不能沒人管吧?孟茯倒是去了半天,哪里得閑日日去,所以便將這任務給了她們這些個小姑娘。 萱兒和李紅鸞遭不住了,所以才巴不得書院里趕緊放假,好叫若光自己回來管理。 孟茯掐著日子,“也就三五天了,你們再堅持堅持,等他們放假了,得了空閑我就帶你們去石頭縣,去逛逛蘇家的大雜貨鋪。” 說起來她這雜貨鋪也要開始做準備了。 兩個小姑娘好歹得了孟茯畫的大餅,方有了些干勁。 而孟茯因為司馬少熏那邊沒得玲瓏的消息,今日出門的時候,見著街上那畫室里有畫師接畫像的單子,便走了進去,求了玲瓏的畫像。 也是巧,這位畫師從前見過總跟在孟茯身邊的玲瓏,所以孟茯只說了名字,不過半個時辰就將那半身像畫了出來。 又托他幫忙在旁邊寫了尋人啟事。 得了這畫像,孟茯又去印刷坊里,出了幾兩銀子印了個幾十張,然后找人貼到從南海郡到造船廠這條路上。 一天的時間便就這樣消磨完了。 司馬少熏曉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 心中不免是愧疚不已,正好昨晚時隱之從外回來了,雖曉得他是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正是勞累,可一想到孟茯現在到處找玲瓏,她明明曉得玲瓏在別處安置,卻不能說,這心里就難受,只得將這還沒休息的好的時隱之給叫起來。 “還是告訴阿茯吧,我實在不忍見她這樣到處找玲瓏。”一面將孟茯貼尋人啟事的事情與時隱之說了。 時隱之按著眉心,深思熟慮一回,還是給拒絕了,“不可,你要曉得長痛不如短痛。”但心中少不得是有些震驚,孟茯對這玲瓏的主仆之情,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可是……”司馬少熏還想再爭取一下,但話沒說完就被時隱之扶著肩膀一起躺下,“好了,別再為此事發愁擔憂了,你如今是個孕婦,身體比不得別人,是激動不得的,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孩子,你這心態都要放平穩些。” 她怎么放平穩?孟茯尋人啟事都貼出去了。 若是曉得自己瞞著她,豈不是要氣惱自己?而且玲瓏難道就真的一點救都沒了么? 可如今叫時隱之在耳邊溫言軟語地哄著,這件事情也就只能暫且先壓下來了。 孟茯這里不知曉,玲瓏失蹤的緣故是時隱之為謀的,這些個尋人啟事貼出去后,還滿懷期待地等著好消息,一面聽著劍香說起如今亂石灘那邊的境況。 “附近不少老百姓得了風聲,已經自發修去他們黑牡蠣村的路了,那村里的鄉紳老爺更是出了錢,叫人開山鑿石,勢必是要鋪出一條好路出來。左右從亂石灘那街市去他們村子里,騎馬的話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只怕還期望著這邊地勢狹窄,到時候這些個客人商人們,能去他們村子里落腳,賺些茶水住宿錢。” 那亂石灘地勢的確太狹窄了些,如此也難怪黑牡蠣村如此積極,連鄉紳老爺都肯出資出力,孟茯只覺得這些人的覺悟是真的高。 笑道:“自古來就是這想要富,就得先修路,他們村子里的人倒是聰明,你別說沒準到時候這黑牡蠣村真能熱鬧起來呢。”亂石灘那里除了倒賣貨物的街市,住的地方都緊張兮兮的,更不要說什么娛樂場所了。 若是一天半天還好說,可若是商客們要留下來三五日以上呢?只留在這亂石灘的街市上,只怕早就要悶壞了。 到時候黑牡蠣村若真有人投錢開酒樓茶肆戲園子,多的是人去消金。 正說著,便聽下面有人說李夫人過來拜訪。 兩家如今是鄰居,又是同鄉,自然是多幾分親近的,孟茯忙去招呼。 郭氏是帶著兒子來的,小娃兒已經來過幾次,過來給孟茯請了安,問了一句曉得萱兒她們在若光那院子里,熟門熟路自己邁著小短腿就去了。 孟茯見他夫妻二人個頭也不是矮的,可李三月就不長個頭,這會兒遠遠看去,哪里瞧見腿?就像是看著一個小娃娃在地上滾一般,于是少不得是要說幾句,“孩子就那么一個,你們夫妻節儉,莫要在孩子身上省,瞧瞧這哪里像是五歲的孩子。” 劍香在一旁聽了,附和著:“小三月公子的確是有些矮了,感覺以后最多就跟黃師爺一般高了。” 黃師爺個頭的確不高,矮了李大人整整一個頭呢。 郭氏回頭看了自家的李三月一眼,的確是比同齡人矮了不少。不過見孟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這孩子出生后運氣好,正趕上我家老爺高中,可見是沒吃過什么苦頭的,有著什么好的都僅著他來,可就是不長個頭,也沒個什么辦法。” “多喝些羊奶牛奶的,對身體總是好的。”孟茯說著,想著衛如海家閨女出生的時候,因為衛娘子的奶水不大充足,她爹娘找人買了幾頭羊。 哪里曉得羊買回來后,衛娘子又有奶水了,如今羊都閑放在菜園子外呢。 正好聽郭氏犯難道:“這南海郡哪里尋羊去?只怕得托人去別處買吧?” 便連忙道:“我這里有現成的,你若想要,我去給你尋一只回來。” 郭氏聽了自然歡喜,連連答應了。 在這里跟著孟茯坐了半日,才領著孩子回去。 還在熟悉公務的李大人回來得尚早,夫妻二人便一處說閑話,李大人提道:“這一次在南海郡,我想多留個幾年,黃兄跟了我這么些個時間,總叫他與妻兒分離,我也過意不去,所以我想與你商量出幾個錢,給他在這里置辦一處屋子,好叫他將媳婦孩子接過來一家團聚,你覺得如何?” 郭氏自然是愿意的,“這樣好,阿茯妹子在此地最是熟悉,我明日便托她幫忙找一處好屋子,必定不會虧待了黃兄弟一家。” 李大人本想說孟茯是個大忙人,不好將這種小事情去麻煩她的,但想到郭氏老實,害怕她叫人給騙了,便只得點頭道:“也好,只是如此一來,要麻煩阿茯妹子了。” 說了一回,郭氏想起黃師爺家的兒子,“要我說夫君于黃師爺也是天定的好兄弟,他家的巧哥兒不過比咱家的三月小了幾天罷了,這幾年不曾見了,也不曉得長成什么樣子了。” 提起這孩子,不免又想起了孟茯說孩子矮,所以建議多喝奶的事情,便又說道:“阿茯妹子她們都說孩子多喝奶,往后能長高,她那里正好能尋到母羊,所以我應下了,我看后罩房那邊好些空閑著的地方,到時候圈出來,把羊拴在那里養。” 李大人自是應了,“你看著辦就好。”不過別說,自家兒子這個頭的確是太矮了些。 說完這些個閑事,郭氏才想起問他,“今日如何了衙門里的同僚們可都好相處?” 提到這個,李大人臉上多了幾分笑意,整個人看著似也年輕了幾分,“做了這么個幾年的官,頭一次遇到這樣好的同僚啊,硬是一個不好的都沒有。”不過他聽王大人從前說,大家都是認命了的,被留在這里的官員,在朝廷基本都是無權無勢的,調不走只得老實待著。 本來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哪里曉得沈夜瀾來了。 不單是改變了他們,也改變了這整個南海郡。 所以如今大家一個個都揣著顆積極向上的心,與沈大人一起共同進退,勢必是要見著南海城打造成一座舉世繁華的城池。 “若是從前我聽著哪個這樣講,心里必然是少不得嘲諷他們癡人說夢,可是現在我覺得可能真的有朝一日,這南海郡將成為大齊,甚至是諸國中最閃耀的一顆明珠。”李大人滿懷期待地說道。 因為這南海城發展得實在是太快了,不過是短短二三年里,人口暴增就算了,竟然從那最貧瘠偏遠的城池,一躍成如今的模樣。 發展的也不單獨是這城里,各縣城鎮,都在同步。 郭氏沒什么文化,雖然有的聽不懂,但是看李大人說得熱血澎湃的,她心底也高興。 夫君做了這幾年的官,終于有機會為老百姓辦些實事了,只是可惜婆婆沒能看到。 “對了,明日我便打算去仙蓮縣先瞧一瞧,要耽擱兩三天,你對這城里還不熟,若實在是悶得慌,就到這衙門附近幾條街走一走,莫要去遠了。” 郭氏聽他交代著,曉得是擔心她們娘倆,自然是點頭應了,又問幾時去石頭縣,到時候她也想一起跟著去,好些時日沒見著牛夫人了,聽孟茯說她家得了個大小胖子,她已經將見面禮給孩子準備好了。 李大人聽了,“待我從仙蓮縣回來,再議。你若是等不及我,到時候跟著阿茯妹子去,我聽說等著書院里放假了,她要去石頭縣一趟。” “若真是這樣,再好不過了。”郭氏聽了歡喜,心里想著明日不若就去問一問孟茯。 孟茯家這邊,惠德和尚從石頭縣回來了。 一來就急急見孟茯,還特意讓孟茯將左右都給遣退了。 “這是作甚?”孟茯見他如此神秘兮兮的,心中好奇,莫不是那小書生的事情,有什么眉目? 哪里曾想,卻聽惠德和尚說道:“我是個糊涂人,上一次原本就想要跟你說的,我在京城見了姜大的媳婦。”又怕孟茯聽不明白,連忙解釋著:“就是若光他們的親娘,好體面的一個貴夫人,我見著的時候都嚇了一跳,不過她沒認出我,但我私底下打聽了,說她是個什么國公爺家的小姐,十幾歲的時候身體不好,養在外面的廟里。” 說到這里,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一般,“我信了他個邪,什么養在廟里,算著時間那幾年她不是正好在姜家村么?所以絕對是了,而且萱兒的模樣和她有七八分像呢。” 孟茯本以為是小書生的事情,興許自己還有別的親人在。哪里曉得他竟然遇著了魏嬌。 幾次想要開口打岔,都沒得個機會,只得等他說完了,才得以說道:“此事我們早就曉得了,若飛他們兄妹幾個也見過了,那何夫人以前還南海郡見過他們,但如今她另嫁了人,有了孩子,不好將若飛他們養在身邊,所以倒不如留在我這里,而且我與他們這些年,也是有感情的。” 這下換作惠德和尚膛目結舌了。 還半天才有些難以置信道:“原來你們早就曉得了。”又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你們不知道,他們既然是有娘在,當是認娘去,沒道理叫你給管著。” 隨后又道:“不過說來,當初那樣大的難處都能一起過,當下你就沒道理不管他們了,也就是遇著你這樣的好人了。” 說罷,少不得感慨一回。 孟茯自然是沒將那何家亂七八糟的事情與他說,只是說完這樁事情,才問道:“你這樣急匆匆跑回來,便是為了這樁事情?” 惠德和尚頷首,“可不是嘛。阿彌陀佛!” 孟茯卻笑道:“既然來了就來了,那個長月師父我不曉得你知不知道,他要修建一座供菩薩的廟,你不然便留下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