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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養(yǎng)包子在線閱讀 - 第97節(jié)

第97節(jié)

    菜園子里如今也修筑了幾條大馬路,方便運輸蔬菜和雞糞水,所以十分方便。

    衛(wèi)如海見孟茯來了,便引著她到池塘邊去,但見負責養(yǎng)鴨子的養(yǎng)鴨人們已經(jīng)在趕著鴨子進籠子了。

    但見籠子擺在前面的草地上,鴨子們在養(yǎng)鴨人的口哨聲里,竟然排著隊自己進籠子。

    孟茯見此景,不免是忍不住稱奇,“他們也太了不起了吧?如何訓練出來的?”

    “俗話說的好,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夫人您運氣好,這手下的養(yǎng)鴨人都是養(yǎng)鴨狀元。”衛(wèi)如海也十分好奇他們是如何馴服鴨子的。

    一面同孟茯說道:“那衙門里的王大人上次來菜園子里時,見識了一回,有意想管他們討要這馴養(yǎng)鴨子的法子,編寫進他的大齊農(nóng)牧術(shù)里,不過后來一想,到底是人家祖?zhèn)鞯氖炙嚕舻綍r候人人都學會了,人家又靠什么吃飯。”

    自古以來,就有這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一事。所以那些真正的手藝瑰寶才會在這時光歲月里斷了流傳。

    就拿這醫(yī)術(shù)來說,幾乎都是父傳子,子又傳孫。

    可若是遇著沒兒子的,便是收了兩三個徒弟,始終是舍不得將那壓箱底的本事傳給他們,就怕是丟了祖上的傳承。

    然后這些醫(yī)術(shù)便只能逐漸被帶入墳墓之中,到了往后哪里還有什么精髓?

    只是那些個皮毛到處流傳罷了。

    這讓孟茯想到了自己的那個世界里,原本博大精深的中醫(yī),可因為一代一代的流傳而逐漸削弱,后來又有這白話文推廣,那些文言文的黃帝內(nèi)經(jīng),再翻譯出來,到底是有些變了味。

    而這醫(yī)術(shù),卻又不得有半絲偏差,不然失之毫厘,就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了。

    所以孟茯想,若是養(yǎng)鴨人能將這技術(shù)公開交流,再好不過了。

    不過這根本就不現(xiàn)實,這里不可能申請什么專利,他們真將這法子傳了出去,別人用了也不見得會付給他們專利銀子。

    于是便作罷了。

    但見這空籠子一車一車拉過來,很快便又被裝滿,然后將裝著鴨子的籠子抬上馬車,拉著就往碼頭去。

    養(yǎng)鴨人們祖祖輩輩都是養(yǎng)鴨子的,當然曉得這鴨子能吃蝗蟲,只是從前各家手里便是多,也最多一兩百只罷了,成不得事,反而遇到那大群的蝗蟲,遭架不住反而要遭殃。

    但是孟茯這里是七千多只,不是七十七百。

    放出去一口氣就能吃下數(shù)萬只蝗蟲,到時候只怕還會成了那大殺四方的鴨子大軍呢!

    所以這些個養(yǎng)鴨人們聽說要送去河州他們老家里治理蝗災,自然是積極不已。

    七千多只鴨子,一直裝到下午左右,才全部裝完,直接送到船上去。

    又備了這三四天的糧食,便直接啟程去往河州了。

    這么多鴨子拉了許多車,穿過這半個南海城到碼頭邊上,少不得是引人注目了。

    先前老百姓們以為是要出欄了,可覺得還有些小。

    細細打聽之下,竟然是去河州幫忙治理蝗災,不免是覺得好笑,鴨子怎么還能治理蝗災了?

    所以一個個都好奇不已,甚至還有那好事者為此專門開了賭盤。

    當然大部份的人都賭了鴨子一無所獲。

    也有那覺得新奇,又算是看在孟茯面上押了她幾個銀子的。

    孟茯曉得后,也有些手癢癢的,“朝廷命官的家屬可以參與么?這算是聚眾賭博?”

    玲瓏對孟茯的十分崇拜信任的,孟茯既然是鴨子可以治理蝗災,那么肯定錯不了。早就想去押銀子,所以聽到孟茯的話,“這南海郡,通判也沒得,就咱們?nèi)舆@個知州最大,您就押兩個銀子怎么了,您要是不方便出面,讓我去。”

    孟茯聽了,還真給她五百兩銀子。

    書香和劍香聽說了,也去放了些銀子。

    衛(wèi)家夫妻倆曉得了,雖不知道鴨子到底有沒有那本事,能為河州蝗災一事出力,但為了給孟茯掙面子,夫妻倆連帶著岳父岳母,合計押了兩百兩銀子。

    然后這賭盤就越開越大,賭鴨子能治理蝗災的人也越來越多。

    到最后竟然不相上下。

    聲勢如此浩大,衙門里哪里還能瞞得住?但到底是有幾分包庇之心,又見這一次河州潿洲以及這南海城本地人們頭一次這么熱鬧,弄得比過年還要熱鬧,大家也和睦,因此衙門這邊就沒吱聲。

    主要各位大人家的家屬們,也往里投了不少銀子,因此大家都相互默契地不提此事。

    就好似兩耳失聰,不知此事一般。

    而沈夜瀾這個時候,也去了石頭縣。

    那邊的第一批衣甲和武器都要出來了,因為是他專門請來的鑄劍師,所以這煉鐵是反反復復好幾次,才達到了他的標準。

    是搞得下面的人怨聲載道的,但這衣甲和武器事關(guān)將士們的性命,精益求精自然是好。

    沈夜瀾幾番幾次,好不容易將下面的人說服,老老實實按照這鑄劍師的要求將精鐵煉造出來。

    眼下這第一批衣甲武器打造出來,馬上就到市場上買些刀具武器來做實驗。

    待見到這新鍛造出來的武器,一刀能將市面上買回來的武器砍斷,才徹底將下面的這些人折服。

    然不必沈夜瀾多說一句,各自帶著手底下的人兢兢業(yè)業(yè)地按照鑄劍師的要求煉鐵。

    勞累是勞累了些,但這打造出來的精鐵質(zhì)量擺在那里,他們的一切努力都值得了。

    話說這鑄劍師本在江湖是上就是鼎鼎有名的鍛造大師獨孤長月,他家祖上原本就是做這一行的,到了他父母那一代,已經(jīng)是名震八方。

    只是可惜樹大招風,獨孤家因拒絕了一位皇子的非分要求,沒有替他打造出什么絕世好劍,然后因此遭了滅門之禍,好在獨孤長月自小就養(yǎng)在寺廟里,獨孤被滅門后,他就直接遁入了空門,做了十幾年的和尚,才又開始重新拿起鐵錘鍛造。

    想是因為那主持師父覺得他一直沒放下家仇之恨,所以一直沒有給賜給他法號。

    他與皇室是有仇的,這朝廷這天下又是皇室的。

    若不是沈夜瀾的關(guān)系,他怎么可能給朝廷賣命?

    但見獨孤長月長身而立,白色的袈裟下面是雪白的僧衣在海風里獵獵作響,單手持著一串精鐵念珠,腳尖似沾在那竹亭頂端,帶著幾分妖冶的面容上,狹長的鳳眸微微揚起,“怎樣,你可還滿意?”

    竹亭外的小院子里,十幾只箱子里,齊齊擺滿了銀光閃亮的甲衣和武器。

    沈夜瀾神情興奮,“這一次算我欠了你的大人情!”

    “嘁!”獨孤長月聽到他的話,有些不屑。腳底猛地一彈,自竹亭頂端跳了下來,卻還依舊保持著手持念珠的佛陀模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芈湓谏蛞篂懮砼裕瑤е鴰追中皻獾难劬ν蛞篂懮砩项┝藥籽郏耘f是滿臉的嫌棄之色:“這朝廷的官有什么可做的?處處條條框框,還不如從前那般瀟灑,阿彌陀佛,貧僧實在不知你所求為何?”

    所求什么?疆土歸來,海晏河清!

    沈夜瀾臉上浮著笑容,聳了聳肩膀,“你只管念你的經(jīng),cao我這閑心作甚?”末了,側(cè)頭朝看起來還真像一本正經(jīng)再念經(jīng)的獨孤長月:“不過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辦。”

    獨孤長月自以為是出家人不殺生,但是家仇不可不報。

    他不殺生,那這一場交易,便是沈夜瀾幫他報。

    “我倒不著急,反正貧僧有生之年能看到就可。”其實他也就是怕沈夜瀾現(xiàn)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替他家報仇后全身而退罷了。

    他獨孤家的仇人,身份尊貴。

    “這一次,多謝了。”今日看到這些武器甲衣的厲害之處后,到了現(xiàn)在沈夜瀾心里還是忍不住激動,所以對這獨孤長月是真心感激。

    他雖口中一直厭惡朝廷,可是他替朝廷這些將士們打造出來的甲衣武器,足可以證明,他心中的恩怨是分明的。

    “你成親后,變得好生啰嗦!”他似乎很厭煩沈夜瀾,甩著白色的袈裟,轉(zhuǎn)身瀟瀟灑灑地走了。

    只是走了沒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問著沈夜瀾,“值得么?就這朝廷?”還不曉得沈夜瀾為這南海城,欠了多少人情在外。

    沒有到最后,哪里曉得值不值得?所以這個問題沈夜瀾沒有辦法回答。

    但是沈夜瀾自從決定后,他便從來沒有后悔過。

    因為孟茯一直在他的身邊,她開墾菜園子,為的不是想要賺銀子。與時隱之和司馬少熏一起合伙建造商棧亦是如此。

    這一路上,有她一起并肩前行,還有何懼?

    即便,最后朝廷讓他們失望了,可這走來的過程里,所幫助過的百姓們,卻是不作假的。

    他們的日子,是真的好起來了。

    所以沈夜瀾只是笑了笑,便讓人將東西收起來,立馬讓人護送到南海城去。

    而他還要繼續(xù)在這里等著下一批。

    最多也就是四五天的時間罷了。

    南海城里他不在,一切仍舊井井有條,街上越來越熱鬧,書院附近又重新開設了幾家書齋。

    孟茯帶著萱兒進去逛,看著賣的書本也不單一只是專供讀書人,五花八門什么都有,就想給蘭若買幾本菜譜。

    沒曾想玲瓏卻在門口跟著從隔壁串門回來的掌柜聊起來了。

    原來這竟然是沈家的鋪子。

    掌柜的忙上來給孟茯行禮,叫了聲三少夫人,曉得她要尋幾本菜譜,便親自挑了幾本送給她。

    可孟茯哪里好白拿,生意是沈家的,又不是沈夜瀾一個人的,以免叫人閑話,所以還是留了銀子。

    那掌柜的見柜臺上的銀子,無奈地搖頭收了起來,又同身后柜臺里啃著雞腿的兒子說道:“我瞧這三少夫人是極好的,城里百姓提起她都是贊嘆不已,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雖都是出生名門,可在外也沒有她這樣的好名聲。往后族里那些人在起哄,你莫要參與。”

    他兒子沈胖胖長得胖嘟嘟的,一個人險些將那柜臺里填滿了,聽到他的話,“爹你不是說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么?”

    氣得掌柜隔著這柜臺,一個耳刮子往他頭上拍去,“你個沒腦殼的,老子是說過這話,可你不曉得從小事就能看出一個人的為人么?那幾本菜鋪值幾個錢?”

    可孟茯留了銀子,還道了謝。

    沈胖胖聽到這話,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哦,從前族里別的夫人們來拿書,爹你謙虛一句,她們就真給拿走不給銀子了,回頭叫你自己補上虧空。”然后嘟著嘴道:“都怪你爹你想做這老好人,害得咱家這么多年,沒能攢到嫁妝,將meimei嫁出去。”

    “放屁,明明是叫你吃窮的,你還怪老子吃。”沈掌柜一把將雞腿給搶了過來。

    又說這里父子倆貧嘴,從書齋里出去的孟茯則問著玲瓏:“這書院附近,多少家書齋是沈家開設的?”

    “除了其中兩家,剩余的都是沈家的。不過那兩家除了一家是外人,另外一家就是三公子自己私人開設的。”

    孟茯聽罷,“那你怎不早說,我們?nèi)プ约視S里,干嘛便宜別人家?”那族里的銀子,沈夜瀾一年也分不到幾個。

    沈家是名門望族,旁支族系總不能都全部教書育人,所以很大一部分便到各地方開設鋪子,也是靠著這些鋪子,才將這么一大家子族人給養(yǎng)活。

    教書育人雖也掙錢,但哪里比得了這做生意?那收獲的不過是名聲罷了。

    所以沈家能讀書的便讀書,沒有那讀書天賦的,十幾歲后便跟著長輩們行商做生意。

    而管著這些生意的,當然不是教書育人的正房,正房一直以來的任務就是繼續(xù)將沈家的名聲發(fā)揚光大。

    至于這掙錢養(yǎng)家的活兒,則由族里推選出來的族長和長老們負責。

    人員調(diào)動,年底分紅等等,沈家正房都不參與。

    不過沈家生意能順利,到底也要靠著正房所賺來的名聲。

    所以族里對沈家正房,也是存著敬畏之心的。

    但在沈家看來,孟茯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嫁給沈夜瀾。但奈何沈夜瀾的父母都點頭同意了,他們雖不滿,也沒別的法子,只是這旁支眾人的口里,對于孟茯仍舊還是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