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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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喊了自家的三個娃跟在后頭,忙走了。 秋翠見了,她有身孕用不得大力氣,也喊了倆兒子。 于是這柳煙和柳婉兒姑侄倆就只能一處了。 姑侄倆拿著瓦罐,才與眾人分開沒多會兒,柳婉兒便低聲開口說道:“我聽秋翠嬸說,她家的存糧只怕過完年就沒有了,倒是隔壁孟姑姑家里多,可是她家人口也不少,也最多只能吃到一月。” 柳煙聽,心憂不已:“老天爺是真不給活路了。” 柳婉兒聽著她的話,沒好氣道:“老天爺哪里管得了咱們,如今想要活下去,是要靠自己的本事。” 柳煙聽了這話,捧著心口嚇了一跳:“婉兒,他們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不可胡來的。” 她們姑侄倆能活到現在,怎么可能只憑著運氣呢?婉兒雖是年紀小,她在旱災之前,她做了一個夢,長長的一個夢。 夢里自己長大了,無依無靠的她一個人到京城闖蕩,被侯府的國公府的世子爺救了。 反正好多好多,她因為身份卑微被那些世家小姐們欺負,她想要活下去,所以她也學會了反擊,后來她還被宮里人帶進去,說她身上的玉佩是宮里丟失的那位公主的貼身之物。 那玉佩是她娘留給她的,她順理成章成了公主的女兒,冊封了縣主,如愿嫁給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個夢太過于真實了,所以柳婉兒想活著,等著宮里的人來找自己,然后嫁給夢里的那個世子爺,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有時候她又覺得這夢就是夢,畢竟她阿娘臨終前,也沒有留給她什么玉佩。 但這逃荒的路上,她們姑侄好幾次落入險境,她憑著夢里學來的那些本事,一一躲開了,所以她又覺得那不是夢,就是以后自己的人生。 如今聽到柳煙這膽小怕事的聲音,有些不耐煩:“我哪里胡來了?我只是想著不知什么時候才會下雨,他們的糧食根本就不夠吃,與其大家最后都餓死,不如早些做決斷,好歹能活一兩個。” 柳婉兒說著這話,回頭瞪著柳煙:“這一路上我拿回來的糧食你也沒少吃,你聽我的就是,你是我親姑姑,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 柳煙被她這樣一瞪,心里又害怕又怨自己沒出息,若不是自己這樣沒本事,侄女哪里會變成這個樣子?如今也不敢說不是,只小心翼翼地問著:“隔壁那個姓沈的書生,咱們來了幾天,也不曾見過他,我怕是個厲害的。” “我又不是那沒腦子的?何況他基本都在村口呢,糧食不多了,我得快些想法子。”正說著,已經到了井口。 她拿了繩子綁在自己腰身,也不覺得那黑布隆冬的井里害怕,叫了柳煙過來放自己下去。 等取了半瓦罐的水出來,便有些興奮道:“我得法子了。” “什么法子?”柳煙怕她再向上一次那樣動刀子,嚇人得很。 柳婉兒回頭看了一眼水井,“趁著她們去取水的時候,把繩子剪斷了就行。”不過去取水,上面他們各家都還有人呢,除非自己能趁機將人也推下井去。 可她力氣夠不著,便看朝柳煙:“姑姑你也多養些力氣,不然這事兒辦不成的。”她倒是想下毒,可一來沒有毒,二來那孟茯是大夫。 而且她總覺得孟茯的這個名字,好像夢里聽過一樣,只是想不起來是聽誰說的。 姑侄倆商議著,取了差不多一罐子,便回去了。 孟茯跟秋翠兩家也都回來了,柳婉兒照常都她倆人跟前撒嬌。 可柳婉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覺得那孟茯似不像是從前那般與自己親近了。 孟茯哪里還敢于她親近?不但自己不和她親近,也刻意給孩子們些事情做,或是叫他們讀書,不讓他們有空到柳婉兒跟前去。 柳婉兒尋不著人,便道孟茯家這邊來。 她手腳勤快,哄得萱兒又高興,一口一個婉兒姐地跟在她身后,孟茯急在心里,卻不好趕人。 只期望著老天爺快些下雨,好叫這母女兩個趕緊走。 孟茯正煩躁著,那柳婉兒和萱兒牽著手就來了。 沖她甜甜地笑著:“孟姑姑好厲害,居然教萱兒認得這么多字,可不可以也教教婉兒?婉兒爹爹在的時候,都不教婉兒讀書呢,可婉兒也想學。” 孟茯還沒開口,萱兒就過去搖著她的手臂撒嬌:“阿娘,您也教教婉兒jiejie吧,她可聰明了,肯定一學就會。” 柳婉兒她爹的確不曾教她讀書,都是夢里她的世子爺教的。 夢里教的,現在她看著也認識,所以她才特別堅定,那個夢就是真的,是自己以后的人生。 “我這會兒沒空呢。”孟茯回著,又拉了萱兒說道,“你怎好一直纏著婉兒,她姑姑若尋不著她該著急了。” 萱兒聽罷,這才松了柳婉兒的手,“那婉兒jiejie你先回去,明天阿娘教我讀書的時候我喊你。” 如果柳婉兒之前是錯覺,那么現在她十分肯定,這個孟茯有問題。 不過正好自己也不喜歡她,明明長了一張清純百合的臉,那身段卻跟妖精一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何況還是個寡婦呢。 雖沒見過那沈先生,但十分肯定是她勾引那沈先生在先的。 她心中想著,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好,那我先回去,孟姑姑再見。” 因為后天便要過年了,所以翌日一早,孟茯便帶著若飛去打水。 今兒收獲不錯,水井里的水似乎并從前還要多一些,也叫孟茯看到了些希望,回去的路上正高興地與若飛說,“這樣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 說著,忽然聽得身后院墻里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真是麻煩王大哥了。” 是柳煙的聲音。 孟茯不由得頓住腳步,朝院子里瞧去。 今兒是沈先生去村口值班,所以王春橋一早就回來了,按理他不是該去休息么從那破敗的院墻往里望去,只見王春橋一臉討好地看著柳煙,“不妨事,順手罷了,這些臟活累活你做不來,也不必親自動手,待我休息的時候,我就給你打滿,你來取回就好了。” 第29章 柳婉兒也在邊上,精明的她哪里還看不出無事獻殷勤的王春橋是幾個意思? 不過可以坐享其成自然是好的,“王叔叔真是好人,秋翠嬸嬸也是好福氣,竟然能嫁給你這樣的好人。”說著,一面看朝柳煙,“我家姑姑就不知道以后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能遇到王叔叔你這樣的夫婿。” 柳煙聽到她這話,兩頰羞紅,掐了她一把:“你這丫頭,胡亂說什么。”又急忙朝王春橋道謝,抱起瓦罐便要走。 孟茯沒顧得上看王春橋滿臉的喜色,拉著若飛忙躲到隔壁的屋子里去。 待他們都走了,孟茯才拉著若飛出來。 也是巧了,她倆才出來,就聽到身后有人喊,是秋翠帶著兩個孩子也才打水來。 她如今雖有了身孕,但懷里仍舊抱著一個大瓦罐,更不必說虎子兄弟手里也拎了水壺。 孟茯見了,有些心疼她,“你如今有了身孕,這些活兒遇著春橋哥休息的時候,喊他來便是了。”她不確定秋翠到底知不知道王春橋給那柳煙姑侄倆干活,所以試探一二。 沒料想卻聽秋翠道;“我聽他說晚上守在村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那樣辛苦,我們整日就打一趟水,怎還能麻煩他?” 孟茯聽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秋翠自己心疼男人,不喊她男人來干活,她男人卻去心疼別的女人。 而且秋翠還懷著孕。 回了家里,孟茯叮囑著若飛:“今天早上的事情,不許跟旁人提起,曉得不?” 若飛前頭才答應得好好的,晚些時候沈子房回來,便與他小聲說起白天的事。末了又道:“我雖知道在村口守著幸苦得很,但先生既然與阿娘有了婚約,就不要去幫別人打水,不然阿娘知道了,肯定傷心。” 若飛一直覺得后來孟茯不高興,肯定是就擔心沈先生也像是虎子爹一般,不給自家人打水,反而是幫外人。 沈子房聽了這話,忍住笑意,“嗯。” 然后天還沒亮,就去將家里瓶瓶罐罐全裝滿了水,也不知是跑了多少口水井。 這才去村口換王春橋回來。 翌日孟茯起來,頭一件事情就是去取水,忽發現家里瓶瓶罐罐都裝滿了水,驚了一回,忙將若飛喊來:“你跟沈先生說了什么?”這么多水,除了沈子房,這一屋子的孩子,哪里能有這樣的本事? 若飛曉得是瞞不住的,也老實交代:“我就想著先生是阿娘的未婚夫,叫他不要給人打水,免得阿娘難過。” 他一邊回著,一邊戴上帽子,急急忙忙跑出門去。 “那你干嘛去?”孟茯見他要出去,也顧不得怨他這孩子多事。 如今也不用去打水了,還出門作甚?天雖旱,可外面也冷啊。 “先生起了大早,只怕沒休息好,不是說守在那村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么我去給先生盯一會兒,好叫他休息片刻。”若飛說罷,便走了。 孟茯喊都喊不住。抓緊烙了些餅子,帶著若光和萱兒吃了,便與沈子房和若飛送去。 回來又碰巧見到秋翠打水回來,滿頭的汗水,幾次想與她提起那王春橋偷偷給柳煙姑侄倆打水的事兒,但又不知如何說起。 反而是秋翠積極地跟她商量過年的事兒:“雖是遇著這樣的天災,但到底是過年,咱們也清湯寡水吃了這么久,明日就好好做一頓,叫孩子們開心一回,我家里還有二兩酒,到時候拿出來,大家一起高高興興吃頓年飯。” 孟茯自是應了,便直接去家里的地窖,拿出一只熏兔和半只熏雞,還有一只鴨子。 大年三十一早就開始燒火,又煮又蒸,到中午就弄了五六個盤子出來。 秋翠家里也做了幾個盤子,大家端到一起,圍在一起吃年飯。 柳煙姑侄倆也終于見著了這位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沈子房。 看到沈子房,柳煙正是這如花的年紀,少不得是春心萌動了一回,竟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如此好看的男兒,一頓年飯吃得魂不守舍的。 旁人只當她是不好意思,并未放在心上。 可柳婉兒卻看在心里,猜到了姑姑的心思。 不過最讓她激動的是,她在夢里見過這位沈先生,是世子爺帶著她去的,雖不曉得這沈先生個什么身份,反正世子爺對他尊崇得很。 而且還是求了幾次,才得見了一面。 因此也料定了,這沈先生不是凡人。 這樣的人怎能便宜了孟茯這個心機頗重的寡婦?還帶著三個拖油瓶。 如今姑姑既然有意,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將他變成自己的小姑父,將來遇著了世子爺,也算是替他辦了大功勞一件。 吃完飯,王春橋匆匆回到村口堅守崗位,沈子房也沒在休息,跟著孟茯收拾碗筷。 秋翠也收了自家的回去,柳家姑侄倆卻留了下來。 “先生是讀書人,常言道君子遠包廚,先生怎好碰這些東西,讓我來便是了。”柳煙見縫插針,從沈子房手里將碗筷搶了過去。 沈子房也不客氣,將碗筷交給她,全然沒瞧見她眼里的溫柔小意,淡淡地說道:“灶臺也要擦一擦,麻煩柳姑娘了。” 轉而朝孟茯走過去,“這里有柳姑娘,咱們去村口看一看吧。” 孟茯吃飯的時候就瞧出來了,這柳煙偷偷看沈先生一眼,也能紅半張臉,哪里還猜不到她的意圖? 但是她沒想到這姑侄倆竟然可以這樣厚臉地留下來,還自告奮勇要幫忙收拾。 只是孟茯也沒料到沈先生居然會是這樣的反應,當下也放下碗筷。“好。”又好奇這沈先生是沒看出柳煙的意思,還是本身他就是個不解風情的?便偷偷看他。 忽然,沈子房頓住腳步,身后的孟茯一個不及,險些撞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