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視線中，女人依舊歇斯底里地喊著，手上的力道還是很重，她瘋狂著，絲毫沒有意識到剛剛禪院甚也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而五條悟卻知道了，原來禪院甚也真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普通人，原來他還有這樣的能力。

    死而復(fù)生？只是單純的死而復(fù)生嗎？

    從禪院甚也迷茫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同樣的疑問。

    看來在這個時候，他的貓貓也不知道。

    女人瘋了一陣，很快就和往常一樣離開了。

    門沒有關(guān)好，一束月光照了進(jìn)來。五條悟看到禪院甚也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他看到他的貓貓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一步步朝外走去。

    寒意，或者該說惡意，到處都是。

    以往被放出來時，禪院甚也漫無目的，只是為了不想繼續(xù)被留在黑暗中。

    而這一次，他有了明確的目標(biāo)。

    五條悟看到了，看到他的貓貓一次次測試著自己的能力。

    他能感受到貓貓的所有感官，他感受到了貓貓的一次次死亡，也感受到了貓貓一次次的恐懼。

    即使這樣恐懼，他的貓貓卻還在測試著，沒有后退。

    是心疼的感覺。

    再之后的事，五條悟都已經(jīng)知道。

    在禪院甚也下定決心要做什么，并且開始付諸行動之時，他把他帶走了。

    不過……他居然成功把他帶走了？

    束縛……消失了？

    正思考間，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就在他以為是要轉(zhuǎn)換畫面之時，他發(fā)現(xiàn)這一片黑暗并不是純粹的黑暗。

    角落里，有一只小小的存在。

    他的貓貓蜷縮在黑暗中，一直一直在想他。

    “甚也。”他呼喚道。

    黑暗中的禪院甚也睜開了眼，就像五條悟剛剛看到過的一樣，他只是看著五條悟，嘴角掛起了淺淺的笑。

    五條悟知道，他的貓貓把他當(dāng)成幻覺了。

    “甚也。”他朝他靠近，抱住了他。

    “好真實(shí)，居然可以抱住了啊。”禪院甚也呢喃著，四肢并用，緊緊貼在了五條悟身上，腦袋還下意識蹭了蹭。

    咚——咚——咚——

    黑暗中，心跳的聲音愈發(fā)明顯，他們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正在趨于同頻。

    五條悟抱緊了禪院甚也，也蹭了蹭：“甚也，是我來了，我來接你了。”

    手指忽然收緊，禪院甚也抬頭，看向了五條悟。

    五條悟朝他笑著：“是真的我啊，我來了。”

    禪院甚也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依舊不敢相信，只自言自語道：“我居然什么都敢想了。”

    說著，他再次將腦袋埋到了五條悟的頸窩中。

    就算不是真的，就算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此時此刻他也需要這樣的安慰。

    許久，五條悟的聲音再次響起。

    “甚也。”聲音忽然嚴(yán)肅起來，他松開抱著禪院甚也的手，將人從他頸窩中拉了出來。

    左手捏著貓貓的下巴輕抬，他直直對上禪院甚也那雙赤紅的眼眸，認(rèn)真道：“是真的啊，不是你敢想，是我敢來。”

    頓了許久，禪院甚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在意識到這是真實(shí)的五條悟之時，他也意識到了一件事。

    禪院甚也：“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他我的一切，看到了我做下的決定。

    會真的討厭我的吧？

    然而，五條悟卻說：“我只看到了一個好孩子。”

    暗到?jīng)]有一絲高光的眼中漸漸浮起了一絲亮色。

    禪院甚也問道：“你……說我是好孩子？”

    五條悟揉了揉他的腦袋：“當(dāng)然了。”

    禪院甚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評價，他看著五條悟，還是開口道：“我才不是什么好孩子。”

    他可是想要?dú)Я硕U院家的啊。

    甚至還想毀了這個可怕的充滿著惡意的世界的啊。

    難道五條悟他沒有看到這些嗎？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五條悟說道：“你是好孩子，你說著想要?dú)У舳U院家的話，卻始終沒有付諸行動。”

    禪院甚也下意識反駁：“我做不到。”

    五條悟卻肯定道：“不，你可以。”

    雖然剛剛看到的關(guān)于小黑屋中學(xué)習(xí)的畫面幾乎都很快，但是也足夠他了解禪院甚也掌握的知識和技能了。

    就算沒有那個可以死而復(fù)生，并且會變強(qiáng)的能力，他的貓貓早在更早的時候，只用腦子也能達(dá)到他定下的目標(biāo)。

    “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讓整個日本，甚至整個世界都動蕩起來，是嗎？”五條悟問道。

    其他的先不說，光是一手可以隨意入侵任何系統(tǒng)卻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技能就足以。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對導(dǎo)|彈下達(dá)命令，對他想要摧毀的地方進(jìn)行無差別攻擊。

    禪院甚也收緊了手。他沒有回答，只低下了頭，試圖躲避五條悟的視線。

    五條悟這次沒有強(qiáng)迫他抬頭，只繼續(xù)道：“你知道的，對吧？可是你沒有。你卻選擇了讓你最痛苦的方式。”

    在剛剛的回憶中，五條悟可以清晰感受到禪院甚也當(dāng)時的全部情緒。他知道他害怕死亡，他其實(shí)也不想讓任何人死亡。

    可是，當(dāng)死亡也變成一件奢侈的事時，他只能給自己一個繼續(xù)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