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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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由乾坤清明陣壓制的白晝和黑夜,狹長的絳霜谷中厲鬼冤魂鋪天蓋地,而再濃郁的惡也不?能靠近執(zhí)劍而立的兩個人。 君上暝看向秦九輕。 他?視線落在竊天上的那一刻,魔劍已抵住了他?的喉嚨。 光盾破裂,問道爭鳴,君上暝一動未動。 秦九輕盯著他?:“他?在哪。” 劍尖離君上暝的脖頸僅有咫尺,那修長白皙的肌膚似乎下一瞬就會像融化的霜雪般破裂。 生死一線,君上暝面色平靜,垂落的一縷銀發(fā)擦過雪白的衣襟,恍惚間竟似融入其中。 他?抬眸看向秦九輕:“他?竟想讓我做你的師父。”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讓秦九輕眼眸凜然。 君上暝抬手,指尖輕輕撥開了煞氣沖天的魔劍竊天。 以他的境界,秦九輕沒法傷到他,可他亦傷不?了秦九輕。 他?可以殺盡天下人,卻殺不?死秦九輕。 秦九輕……秦九輕…… 是了,他?最牽掛的唯有他?。 君上暝抬手在虛空中輕點了一下:“你以為千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他?只劃下個鬼界便救得?了十二仙山?” 他?不?需要秦九輕回答,他?要給?秦九輕看看這個世界的真相。 一團(tuán)白霧浮在空中,緊接著霧中現(xiàn)出了千年前的景象。 仙魔大戰(zhàn),生靈涂炭,毀掉的何止是萬千生靈,更是這整個世界。 日月隕落,海水倒置,白晝和黑夜化作洪水猛獸,從天際兩側(cè)開始吞噬一切。 天崩地裂,滅世之兆。 像極了此時的景象。 千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世人只道是月知劃下鬼界,禁錮了上古魔修,卻不知他真正做的遠(yuǎn)比這些?還要驚天動地。 秦九輕在霧中看到了月知子,那位傳說中的仙人。 只是一眼他便怔住了。 銀發(fā)白膚,藍(lán)灰眸子,單薄消瘦的身體不?久前還在家中把玩乾坤珠。 小谷…… 白小谷…… 他?竟生得?與千年前的月知一模一樣! 秦九輕怔怔地看著,心中越發(fā)混亂。 千年前月知隕落,千年前小骷髏誕生。 這…… 君上暝也在看著霧鏡,看著月知子用瘦削的肩膀扛下了這滅世之禍。 “他?沒有劃下鬼界,他?只是重建了已被毀滅的世界。” 月知擅長幻術(shù),化神前一手幻術(shù)已登峰造極,化神后他的幻術(shù)更能以假亂真。 百年度劫,千年飛升。 可他卻為了蒼生,放棄飛升上界,以身為祭,重塑了原本已被毀滅的世界。 神力扭轉(zhuǎn)時空,幻術(shù)營造真實。 月知護(hù)住的是天下生靈的魂魄,他?將他?們放到這個由他重建的世界,不?斷重復(fù)著時間的輪回。 鬼界中最兇險的莫過于千月幻境。 可誰又能知曉,這天地間唯有千月幻境才是最后的真實。 這個世界的真實早在一千年前已經(jīng)是一片虛無與混沌。踏進(jìn)千月幻境,只會認(rèn)清這個真相,進(jìn)而被混沌吞噬。 沒有鬼界、沒有十二仙山、沒有俗世萬千。 有的只是月知以身為祭,開啟的盛大幻術(shù)。 頂級幻術(shù),是在虛無之上建造真實。 一切的虛妄皆因世間萬物的靈識與魂魄尚在,方可落地為實。 如?此華美的牢籠,如?此天真的幻想。 唯有他?的師父能做到。 他?拯救了世界,也囚禁世界。 但君上暝不?在乎這個世界。 他?要他?回來。 他?要他?活著。 君上暝收了霧鏡,看向秦九輕。 秦九輕死死握著魔劍竊天,心中震蕩難以言喻。 世界早已覆滅。 一切皆是幻象。 從來就沒有真實? 全是月知布下的為了拯救蒼生的幻術(shù)! 認(rèn)為是幻象的千月幻境是唯一的真實。 但其中只有吞噬一切的混沌。 認(rèn)為是真實的十二仙山其實是最大的幻術(shù)。 但卻是無數(shù)生靈的生之港灣。 死于真實,生于幻象。 這對于每一個真切活著的人來說,是何其地諷刺。 秦九輕輕吸口氣,凝聲道:“我也走進(jìn)過千月幻境。”但他?沒有見到混沌,更沒有被吞噬。 君上暝笑了下:“誰陪你進(jìn)去的。” 秦九輕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愿相信。 他?的小骷髏,他?的小白骨,他?的小家伙,怎么會是……那位陌生且遙遠(yuǎn)的月知子。 君上暝輕聲道:“鬼界也好、十二仙山也罷,對他來說不?過是個玩具,他?想陪你開心,你自然只會開心。” 這話的末尾盡是譏諷,還有竭力掩藏的妒意。 君上暝劃開了猙獰的厲鬼,讓下方的一幕映入眼簾。 秦九輕的心猛地一揪。 下方的累累枯骨上坐著個小巧玲瓏的小骷髏,他?通體瑩潤透亮,每一根指骨都如深海珍珠般瑩白圓潤。 他?低垂著小腦袋,怔怔地看著空蕩蕩的掌心。 他?很難過。 哪怕只是背影,秦九輕也感受到了他?的難過。 啪嗒一聲。 原本不該聽到的聲音,秦九輕卻聽到了。 一滴淚水化作瑩潤的藍(lán)色珠子落在了小白骨的掌骨。 一滴、一滴、一滴…… 滾落的珠子帶著難言的悲傷與痛苦,凝固了時間,凍結(jié)了世界。 秦九輕看得?到,可他動彈不?了。 君上暝看向小白骨時目露熾熱,但轉(zhuǎn)瞬即逝,他?掩蓋了情緒,輕描淡寫道:“他?不?是月知,只是他的一身仙骨。” 秦九輕沉聲道:“他?是白小谷。” 君上暝一愣,旋即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給?他?起的名字?” 秦九輕不言語。 君上暝也沒有再問,隨著小白骨的淚珠落下,周遭一切都變了。 凝固的時間中,吞沒一切的白晝和黑夜逐漸褪去,乾坤清明陣從天邊落下,回到了絳霜谷。 太陽升起,天空燦爛,一切恢復(fù)如?初。 唯有一只小小的骷髏,孤零零地坐在絳霜谷,頭痛欲裂。 很痛、很難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 空蕩蕩的掌骨,空蕩蕩的胸口,空蕩蕩的山谷。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砰地一聲,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 小骷髏不?哭了,他?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書,落在累累枯骨上。 小骷髏站起來,伸出白皙的指骨,小心地將那本書拿了起來,書名有些?臟了,但能看清前面的字——《那些年我們瘋狂迷戀的天虞山首席》。 被擋住的是名字嗎? 天虞山首席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