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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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谷仰頭看他:“心?有靈犀也?可?以, 但我更想和你心?心?相印嘛。” 秦詠許氏:“…………” 秦九寂頓了下?,道:“也?好。” 對面的夫妻二人是真心?有靈犀了:難怪他們長大會在一起, 兒子這是打小就被?吃得死死的啊! 心?心?相印就這樣吧, 語境上?倒也?可?以用,只是…… 許氏道:“小谷,纏纏綿綿不是這么用的。” 白小谷本?就一副純粹干凈樣,變成拇指大小后, 更加人畜無害,他道:“可?我就是想要?和九寂纏纏綿綿才變小的。” 說罷他還演示了一下?, 細細小小的胳膊腿抱住秦九寂小指, 一個起跳撲向無名指, 接著是中指、食指、拇指, 最后一個漂亮翻身,在掌心?落下?。 好家伙。 這何止纏纏綿綿?簡直是纏來纏去! 小骨頭滑溜得像條白嫩綢帶, 在秦九寂冷白色指尖,纏纏繞繞玩得不亦樂乎! 許氏亦敗下?陣來,怎么解釋?小骷髏說得頭頭是道, 還有演示,他們強行?解釋,反而把事情越解釋越不對勁。 秦詠感慨道:“也?罷,小谷能去學堂聽聽課挺好的。” 許氏懂了丈夫的意思:“是該好好學習一下?。” 不求出個狀元骨,但求分得清白與黃! 說起來,小白骨懵懵懂懂的,明顯不諳人事,可?聽他說話,懂得卻真心?不少。 誰教的? 誰會教這個! 秦詠和許氏對視,又心?有靈犀了:兒子,只能是他們成年后的兒子了! 白白凈凈的小骨頭逐漸變黃,十有八九是兒子教的。 畢竟兩人都廝守終生了。 誰敢想他們大小沉靜的九兒成年后竟…… 嗐,這可?真是…… 高冷不可?貌相! 用過早膳,秦爹爹去收拾碗筷,許氏麻利地?給小骷髏縫了個小兜兜。 乍看像個荷包,內里卻沒有裝香料,反而用軟軟的棉布墊了墊,又柔軟又舒適還保暖。因是用荷包改的,小兜兜的表面繡著一束漂亮的海棠花,重瓣清晰,絲線透光,層層疊疊得花朵栩栩如生。 小白骨一看就挪不開眼了。 白色的,又不是純粹的白,這種層層遞進的白也?太好看了! 許氏鎖了線頭,給秦九寂:“時間不夠,湊合著給小谷用吧。” 小衣服是來不及做了,可?外頭已經降溫,許氏怕小白骨冷。再說他變得這么小,肯定怕顛簸,有這么個小兜兜,小骷髏待在里面既舒適又安全。 秦九寂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艷,他道:“謝謝娘親。” 和他異口?同聲的是小骷髏,人小嗓門大,娘親叫得比秦九寂還甜。 許氏揉揉小骷髏腦門,笑道:“去上?學吧。” 白小谷跳進小兜兜里,探出個小腦袋,開心?道:“好舒服,到處都軟軟的!”他太喜歡這個‘新家’了,外頭是漂亮的海棠花,里面軟乎乎的,還能躲在秦九寂懷里,太棒了! 許氏樂得眉眼彎彎。 這時秦詠從廚房過來,瞧見那?小兜兜,酸溜溜道:“好像是給我繡的荷包來著……” 許氏瞪他:“誰說要?給你了,本?來就是給九兒的。” 秦詠這一家之主的地?位搖搖晃晃的,哪敢多說什么,只能哀戚戚道:“娘子給我也?做個唄,不要?荷包,也?要?這樣的小兜兜。” 他也?想揣了小骨頭出去玩。 何止秦詠,許氏也?想給自己做個小布兜了,嗯……她要?給自己做個最漂亮的,這樣出門的時候小谷肯定選她……咳。 秦詠過來可?不只是饞小布兜,他拿了米粒大一小塊鹵牛rou,也?不知道他怎么用油紙包住的,總之折騰得還挺像回事。 秦詠塞給小白骨:“午餐。” 小白骨:“???”他又吃不到! 秦詠嘿笑:“吃不到可?以聞,爹爹先給你講講這鹵牛rou的味道哈,你聞得時候可?以搭配想一下?……這鹵牛rou啊,口?感嫩而不綿,滋味鮮而不咸……” 秦爹爹不適合下?場科考,但絕對適合寫美食話本?,這說得小白骨快哭了。 這么好吃他又嘗不到。 秦爹爹故意的! 白小谷傷心?欲絕,卻死死抱著紙包牛rou不撒手。 * 十二仙山果真來人了。 李浩初身為大豐朝天師,也?是俗世第一修為的人,自然要?好生接待前來挑選弟子的修士。李浩初在俗世能混得風生水起,與他這擅于?處事的能力不無關系。 一方面他哄得住人間帝王,既展現自己身為修行?者的能力,又對這位俗世王者足夠敬重,竭力幫他穩固聲望與名氣。 另一方面他自告奮勇做起十二仙山和俗世的聯系人。 縱然十二仙山瞧不起俗世,但想要?新鮮血液還是得從俗世挑選。 尤其是各大宗門都有自己的占星堂,有辰星降世,他們多多少少能感知到。修行?一道,天賦太重要?了,雖說資質絕佳不意味著能修成大道,可?資質不行?卻一定無緣大道。 各宗各派,對于?天才是極其看重的。 但凡門中出一個天縱英才,那?整個宗門的氣運都會翻天覆地?。 比如天虞山。 千年前的三流小門,如今成了十二仙山之首。 為什么? 只因出了個月知仙人。 天才常有,月知不常有。 萬萬年來,修真界也?不過僅此一人。 可?也?只需一人,便?改了這天,換了這地?,將整個修真界打亂重組。 各個宗門對于?下?俗世選弟子一事還是很?看重的,有李浩初這個方便?人,也?樂意和他打打交道,哪怕大多數人都對李浩初十分不恥——區區筑基三重,在俗世作威作福,若到了十二仙山,屁都不是。 李浩初前幾日在秦府吃了癟,這幾日雖‘抓了’幾個邪肆揚威,但心?里仍是有根刺,他有心?探探秦府,可?惜始終沒找到機會。 秦府好入,想不驚動人地?挖開地?下?找東西?卻不容易。 他深信秦家人沒人知道家中埋了什么,可?秦家地?下?一定有什么,否則他的小鬼怎會嚇成那?副德行?! 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先招待好眼前的貴人。 李浩初知道十二仙山要?來人,但沒想到來的竟是天虞山的親傳弟子,這位年僅二十便?已筑基的年輕修士井弘文。 別看井弘文也?是筑基修為,可?他與李浩初是天差地?別。 李浩初五十有六才筑基三重,井弘文初初及冠便?已是筑基六重。 前者此生修行?無妄,最多也?不過筑基大圓滿;后者卻是年少英才,若在三十歲結丹,未來不可?限量! 更讓李浩初小心?謹慎的是,這位井弘文乃是天虞山長老淞陽子的親傳弟子! 眾所周知,天虞山掌權人是君上?暝,而這位老祖千年來從不收徒,難得指點過的便?是淞陽子。 淞陽子不是君上?暝的徒弟,卻也?是君上?暝的心?腹,在天虞山的地?位不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差不多。 井弘文是淞陽子的親傳弟子,其身份地?位在十二仙山也?都得‘尊貴’二字來形容,遑論俗世。 李浩初對井弘文不說做小伏低,也?是畢恭畢敬。 井弘文生得儀表堂堂,一身天虞山制服穿得筆挺英凜,端正正氣的五官絕對擔得上?天虞山翹楚之名。他資質絕佳,又師承名門,自身修行?刻苦還很?有辦事能力,在十二仙山頗有聲望。 井弘文年僅二十,眉眼間卻不見青澀稚嫩,談吐大方得體,對待李浩初的分寸也?拿捏得極好——有距離但不疏遠,是上?位者給予的憐憫。 李浩初人老鬼精,看得明白,他心?里并不受用,可?惜沒辦法。 井弘文比他尊貴,這是事實。 井弘文看他如螻蟻,捏死他亦如螻蟻。 李浩初仔細招待,小心?詢問。 井弘文到沒瞞著,說得很?直接:“這次是孫堂主親自卜卦,說是在皇安城有位根骨極佳的天選之子,年齡約莫在十歲左右,身份不俗,非富即貴。” 李浩初一愣,他腦中閃過的是徐氏那?張殷切的臉和徐家承諾的前朝靈寶。 徐家在皇安城是有些能耐的,若能收復,他才真是在大豐朝站穩腳跟。 他此生比不了井弘文,但想在大豐朝做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難吧! 李浩初心?思一動,道:“這一卦卜得真是極詳盡。” 井弘文瞥了他一眼,淡聲道:“若是尊上?卜卦,只怕能給出精準的生辰八字。” 天虞山的尊上?,可?不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上?暝仙人! 李浩初單單是想到這名字都覺肩頭沉重,仿佛被?高山壓背,額間不覺沁出些許汗意:“那?、那?是自然,上?暝仙人……” 井弘文驀地?揚眉,眼鋒冷冷掃過來。 李浩初慌忙住口?,撲通一聲跪下?:“小人無知,還請尊上?寬恕!”他瘋了,他在俗世待的忘了規矩,面對那?種元嬰大圓滿的通天人物,喚其名諱,簡直找死! 井弘文看了他一眼:“尊上?大德,哪會計較這些小事,李大人快起來吧。” 他說得溫潤平靜,李浩初卻不會蠢到真信了。 他冷汗淋漓地?站起身,行?為舉止更加謹小慎微,半點小心?思都不敢有了。 徐家那?邊固然誘人,可?這些不是他能cao縱的。 想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首先得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