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協議
遲然醒來的時候陸逸遄已經走了。 昨天晚上陸逸遄抱著她一邊上下其手,一邊語氣溫柔的說他明天要出差一趟,如果回來找不到她人,他會發瘋的。 遲然現在知道陸逸遄說自己要發瘋不是一種夸張的修辭手法,而是他真的會發瘋,就像是今天一樣。 遲然昨天晚上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陸逸遄說什么她就應什么,但是今天起床發現陸逸遄不見了,她連忙起床收拾行李。 要是她真的乖乖在這兒等陸逸遄回來,那就是她瘋了。 只要不讓陸逸遄找到就行了,遲然想。就是可惜了這套剛買的房子。 不過等過了一兩年時間,蘇簌把陸逸遄拿下之后,她大概就能回來繼續過她一個人安靜平和的生活了。 遲然對未來相當樂觀。 或者說,在經歷從小被父母拋棄、大學送走了撫養她長大的爺爺奶奶、研究生畢業又查出了癌癥晚期之后,她早就接受了人生就是一坨狗屎這個事實。 都說生活就像是強jian,既然反抗不了就享受它。 雖然陸逸遄的技術差的令人發指,但換個角度想,多少有錢人一擲千金想和陸逸遄春風一度都辦不到,她昨天春風幾度還是白嫖的,少說賺了一個億。 遲然自娛自樂的想著,把剛收拾進柜子里的東西重新放進大挎包里。 她不打算帶太多東西走,就兩套換洗的衣物,充電器之類的必需品,一會兒她再去銀行領點現金,免得被追查到消費記錄。 遲然一邊考慮著去哪里躲陸逸遄,一邊麻利的收拾東西,直到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遲然條件反射的想立馬逃跑,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里的窗戶都裝了防盜窗,唯一的出口就是房門。 她放輕腳步走到門口,敲門聲還在繼續。 “有人在嗎?我是社區的?!?/br> 遲然掀開貓眼上的蓋子往外看,門外站著一個面生的女人和一個男人,看起來都四十多歲的樣子。 “有人在嗎?”女人又敲了敲門。 遲然看到女人手里拿著一沓粉紅色的紙,想了想,還是沒有說話。 他們應該是來弄什么居委會成員投票的,遲然猜測。 但遲然現在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她悄悄離開了門邊,敲門聲又響了一會兒就消失了。 遲然松了一口氣,回房間繼續收拾東西。 半個小時之后,遲然把東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就連陽臺上的盆栽都澆了水。 她把大挎包的拉鏈拉起來,門口突然傳來了奇怪的動靜。 遲然心里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在臥室環視了一圈,抄起了還沒來得及養上鮮花的花瓶,慢慢走了出去。 但她剛走到門口,房門突然自己打開了,與此同時,她一個月前剛換上去的新門鎖也掉下來了一個零部件。 房門被拉開,門外站著的人也清晰的映入了遲然的眼中。 身材頎長的男人穿著一身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打著深灰色領帶,玫瑰金色的領帶夾,銀白色的腕表,藍寶石的袖扣。 頭發梳成三七分,分毫不亂,就像男人面上的神情一樣冷靜到像是一個機器一樣。 單看長相,宗政昱其實長的一副多情的模樣,漂亮的桃花眼、玫瑰色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登上財經雜志封面的時候,能直接讓這一期雜志賣脫銷。 但宗政昱總是擺著一副不近人情的冷臉,看人的眼神只有兩種,一種是看垃圾的眼神,另一種是看路邊雜草的眼神。 遲然大概勉強算在后者的范圍內,至少遲然從來沒見宗政昱對她笑過。 或者說,遲然在日立科技總裁辦公室四年,就沒聽說過公司里哪個人見宗政昱露出高興的表情過。 一塵不染的深棕色小牛皮手工皮鞋越過了門檻,踩在了房子的瓷磚上。 牛皮的鞋底踩在瓷磚上發出了一點略微不同的聲音,這聲音讓遲然陡然頭皮發麻起來。 宗政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宗總,您怎么突然過來了?”遲然硬著頭皮問。 宗政昱其實復姓宗政,但宗政總稱呼起來太拗口,公司上下喊得都是宗總。 宗政昱直接穿鞋走出了玄關,他的目光冷而沉的壓在遲然身上,“不如先把花瓶放下?” 遲然不想放,但形勢比人強,而且她不覺得她拿著花瓶就能打得過常年保持健身習慣的宗政昱。 花瓶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遲然低著頭,攥著自己的手說:“宗總,我上個月已經提交了辭職信了,這個月請了五天年假,節假日放一天,加班調休兩天,剩下的十三天工作日我也交了假條?!?/br> 宗政昱沒說話,但遲然能看到他的皮鞋走進了她的視野中。 遲然抬頭的同時往后退了一步,“宗總,現在距離我提交辭呈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我現在已經正式離職了?!?/br> 宗政昱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我知道。我今天來,是來和你簽一份新的合同的?!?/br> 遲然茫然,“什么合同?” “文件已經發到發給你了,你可以選擇一份線上簽署,紙質版文件之后再補簽?!?/br> 遲然摸出手機,幾分鐘之前宗政昱是給她發過兩份文件。但她當時應該是精神太緊張了,才沒聽到提示音。 遲然點開對話框,第一份文件:婚前協議,第二份文件:勞務合同。 看到第一份文件名的時候,遲然差點手一抖把手機給摔了。 她想都沒想點開了第二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