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并未要有指責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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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煙做了個噩夢,冷汗直冒,艱難地脫離夢境,緩緩睜開眼后,第一眼看見的是守在床邊握著她手的晏殊。 見她醒了,晏殊忽然神色冷淡了下來,將手抽離,語氣冷漠 “既醒了,便去戒律堂跪半月自省。” 楚煙還尚在迷蒙的狀態,在聽到“跪戒律堂”“半月”這字眼,瞬間清醒了過來。 看著晏殊冷硬地看著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又被罰了。 楚煙原本對晏殊有些改觀的想法瞬間收了回來,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二師兄,是那弟子先出言不遜,就休怪我動手,我沒錯,為何要被罰跪?” 楚煙只見晏殊面色不虞,似乎很不認同她說的話。 “師兄,我...” 楚煙還要再說,晏殊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夠了,楚煙,你可知道,你已將人生生打得半死,你雖說只是筑基期,可那弟子連劍都拿不穩,你動手之前,可想過后果?” 半死?楚煙皺眉,這她倒是真沒想到,不過很快,楚煙便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后果?什么后果,他們在背后詆毀我的時候就應想到我會動手這個后果。” 楚煙看著晏殊蹙起眉頭,心里只覺得晏殊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令人作嘔 真真是個受人敬仰的少年天才,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還是師兄覺得,那些不過是言語片刻,我不必與他人逞口舌之快,更不應出手傷人。” “也是,我光明霽月的二師兄,哪懂得人間疾苦。” 晏殊蹙起眉頭,似是很不解的樣子,張口想要說些什么,楚煙卻起身當著他的面從一旁的架上取過外衣往身上穿。 楚煙赤著腳踩在厚實的毛毯上。 晏殊還從未見過有人當著他的面穿衣物,哪怕楚煙里面捂得嚴嚴實實,眼神也不知該往哪兒放,當低頭目光觸及一抹白凈時,才恍然,當即背過身去。 背后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晏殊分明已背過身,卻也闔上了雙眼。 等到楚煙與他擦身而過時,晏殊才睜眼。 “我并未是要指責你的意思。”晏殊的聲音在楚煙背后幽幽響起。 楚煙此刻已打開房門,聽到晏殊的話,逆著光的身影,停下了腳步,緩緩轉身看向晏殊的方向。 逆著光,晏殊看不清楚煙此時的臉,便向前走了幾步,莫名地伸出手想拉楚煙的衣袖。 楚煙側身躲開,不再看晏殊 “我要去領罰了,師兄請自便。” 晏殊看著空落落的手心陷入了沉思。 -- 今夜無月,烏云密布。 狂風卷挾著地面上的枯葉呼呼作響 跪戒律堂第一晚,楚煙就后悔了,她作甚想不開要和晏殊對著干。 戒律堂算是楚煙這看誰誰不爽的人生中鮮少畏懼的,畢竟這是讓楚煙在出生后被身邊眾人愛著寵著捧著的十年里第一次體會到害怕是何情緒的載體。 一晚上,楚煙才明白了自己以前過得都是些什么好日子。 那一夜,楚煙對晏殊無可抑制地生出了厭惡的情緒。 從五年前跪過一次后,她向晏殊明里暗里地表示過她有些懼怕戒律堂,也不知晏殊是為了維持表面師兄面子還是如何,此后,她再也沒來過戒律堂。 五年過去,她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那夜的恐慌,可當穿堂風擦著后背的衣料刮過時,還是給楚煙嚇得一激靈。差點都要鉆進桌子下面。 這晚,楚煙強撐著跪在墊子上也算硬氣的度過了。 白日倒還好,清晨第一束日光透過窗紙輕柔的灑在楚煙身上時,楚煙感動地幾乎要落下淚來。 等到日光落在戒律堂正中間的地板時,楚煙便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著送膳食的仆從前來。 不過楚煙等啊等,直到窗紙上泛出赤色的暈影,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兒從戒律堂門口閃過。 楚煙這才明白,二師兄這次是存心要罰她,雖說她已辟谷,但在筑基之前,日日除了練劍,其余與普通人無異,口腹之欲更甚。 哪怕是之前被罰掃藏書閣,晏殊也會日日讓人送些膳食來。 很好,這下楚煙心里更加記恨晏殊了。 之后的日子里,楚煙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了,夜色降臨就躲在桌子下面,抱著雙臂蜷縮著身體,心里盼著夜晚能趕緊過去,白日撐不住才會小憩一會兒。 等這度日如年的十五日過去,從戒律堂出來后,楚煙整個人焉了吧唧的,七魂丟了三魄,幾乎是軟著身子強撐著回了院子,生生在臥房躺了三日才緩過神來。 -- “合歡散,是個好東西。” 此刻,養好精神的楚煙正緊盯著眼前木柜里的兩個瓷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的好師兄啊,也輪到你受罰了吧。” 楚煙伸手將瓶子取了下來,轉身離去 原本應該立在木柜格子里的合歡散與解藥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枚高級靈石。 -- “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 “是誰?” 門外不答,晏殊便從整理事務的桌子前起身。這清靜峰平時除了他與楚煙二人便無人再來,但楚煙今早還臥在榻上修養... 想著,晏殊便推開門,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楚煙明媚的面容。 看到來人是楚煙,晏殊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衣物是否整潔。 “師兄。”不同往日楚煙那奇怪的語氣,今日這聲師兄喊得溫聲軟語,連晏殊都覺出了些別的意味。 -- 作者的話:猜對了二師兄,以往不是奇怪的語氣,就是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