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滿心滿眼都是你,你為什么不要我呢?”容皙近乎自話自說,他垂眸盯著身下人明眸皓齒的模樣,打心眼里歡喜,又想起她和別人親密,眼紅的不行,討厭我不喜歡我是吧,那就誰也別想得到,共沉淪吧。 他不可理喻的想。 容冬試圖掙脫,這樣的容皙比周起寒還恐怖,往日乖巧面容變得猙獰可怖,嘴角淺淺的笑意像無形的刀在切割她的皮膚。下一秒,她猛地睜大眼,恐懼如潮水淹沒她,頸間收緊的力道讓她唇間空氣頓時稀薄。 容皙他瘋了。 他狠掐著她的脖子,死死摁住容冬,歇斯底里的,恨不得送她去地獄。 容冬大張著嘴呼吸,盡管如此,空氣還是消失殆盡,陣陣嘔吐涌上心頭,她雙腿直蹬,掙扎不止,雙手覆在他手上使勁拽離他。她感覺生命在急速消逝,而始作俑者通紅著眼,“容容,很快的,我會來陪你。” 他有病。 還要拉她一道。 - 你見過天光乍現嗎? 容冬恍惚間好像見到了,求救無門情況下,一聲怒吼傳來,頸上的桎梏隨即消失,她呆立不動,魂被拉走了似的。周起寒的臉突然出現,如神明般給了她絕大安全感,豆大的淚珠子默默順著臉頰流下。 “周起寒。” “是我。別怕。”周起寒脫了西服罩住她,安撫地親了她額頭,接著起身關上車門。容皙狼狽倒在地上,唇角被打出淤青,他抹掉嘴角的血,語氣森森道,“是你,來的真不是時候,我都快把她帶走了。” “呵。” 周起寒冷笑一聲,推了推眼鏡,邊框遮住冷厲的眼神,他唇線平直,有條不紊的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上卷幾道,又去松領帶。他慢慢靠近容皙,皮鞋聲在空曠的地下車庫異常清晰,一聲一聲砸在容皙耳里。 容皙也不是省油的燈,試圖爬起,半抬起身,被周起寒一膝蓋頂到地上。 五臟都要吐出來。 他捂著肚子,又挨了一腳。 周起寒快準狠,腳腳要害,且不給他反抗機會,容皙忍著疼挪到墻邊,靠著。周起寒拍了拍膝蓋,像碰到臟東西似的拿出手帕擦了手。 容皙無力笑了笑。 周起寒絲毫不解氣,他發現容冬不見后,發了瘋的找,結果看到他都不舍得的人被如此對待。他犀利眉眼凝聚了狠,幾步走到容皙面前,一腳踩中他掐容冬的手,狠狠碾壓,“這手碰了她對吧,我廢了你!” “廢吧,我活著你當心。”容皙吐了口血,另只手揮拳過去,周起寒反手扣住,掐住他的脖子往墻上撞。容皙鼻青臉腫,后腦勺被堅硬得墻撞出血,疼得他齜牙咧嘴,唇縫都是血沫,周起寒把他往死路上打。 “臥槽——” “干什么干什么呢,住手,快住手!”經紀人一下來就看到著慘絕人寰的景象,嚇得快尿了,慫得不敢上前拉架。周起寒聞聲偏眸看他,漆黑眼底血絲遍布,面對渾身血跡的容皙,他一塵不染,松手置身事外。 經紀人認出他,“周、周總?” 周起寒漠視他的存在,擦了擦手,返身把容冬從車里抱出來,路過容皙時,自上而下賞了他一眼,譏諷道:“再有下次,直接吃花生米吧。” 容皙雙眸散光。 他抬了抬手,又無力垂下,眼睜睜看著周起寒抱著容冬遠離他的視線。 “你沒事吧?”經紀人問,“要不要報警?” “不用,咳咳——”容皙咳了幾下,帶出血,撐著經紀人的胳膊上車,輕嗅車內她留有的淡香,揉了揉顫抖的手腕,“我要親自去報仇。” “?” 經紀人說,“那現在?” 容皙咽下血,“換家醫院。” 經紀人應聲,換到附近不遠地醫院,在他看傷同時,給翁文英打了電話。 第63章 063 成年人玩耍也要有個度。 容皙清理完傷口, 外傷不重,體內翻江倒海的疼,抽血做了b超后, 他看到經紀人領著翁文英和容振青過來。他眉頭皺了皺,不悅看了眼走近的經紀人, 對他們簡單點了頭, 便低頭不說話, 整個人又喪又陰郁。 “怎么回事, 誰給你打成這樣?”翁文英被他嚇到了,“醫生怎么說?” “沒傷到內臟。” “那就好那就好。”翁文英眉頭軟了軟,低頭看到他受傷的化驗單, 迅速抽走。容振青站在她身側,出口關心的話壓在喉嚨怎么也吐不出來,只好默默去看化驗單, 單子上各項指標顯示正常。 翁文英看完, 把化驗單疊好。 容振青昨晚激進了,又被翁文英吹了枕頭風, 對容皙得態度友善許多,看他被打成這樣, 擔憂說:“傷成這樣別急著去公司,先回家養傷。” “是啊,先回家。” 翁文英把化驗單往容振青手里一塞,去扶容皙, “養好后和容容道歉。” 容皙討厭她這個樣子。 做給容振青看得親昵惡心死了。 他甩開翁文英的手, 自己往前走,經紀人默默跟在身后,翁文英眸子閃過不喜, 又不能表現,氣不順地跟在他后面。走出幾步看到容振青沒跟上,站在原地看化驗單,她喊了聲,對方沒應,她折身走過去。 “怎么了?” “文英,我記得你是b型血。”容振青突然問,走在前面的容皙默默停下。 她不明就里,“對啊。” 容振青聲音變了變,“你是b型,我是a型,容皙為什么是o型血。” “!” 翁文英愣住。 她連忙抽出他手里的化驗單,仔細看了看,果真明確寫了容皙的血型。 “這?驗錯了吧?” “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容振青臉色陰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翁文英恨不得盯穿那份化驗單,才發現它根本不是普通的血常規檢測,而是驗血報告。她轉身看向容皙,后者破損的皮相下神情異常平靜。 瘋子瘋子! 翁文英默不吭聲,容振青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沉著氣往外走,她亦步亦趨跟上,路過容皙直接把單子仍他臉上。她千算萬算,沒算到容皙會喜歡容冬,喜歡到愿意拋棄身份,她養了二十年的白眼狼。 單子飄搖落地,經紀人撿起。 容皙緩緩抽走他手里的單據,放到唇邊親了親,“今天休息,你先回去吧。” 他有好戲看了。 回到容家,恰巧張沁芳過來看容皙,看到他滿臉傷,又心疼又氣憤道:“怎么搞的?誰給我乖孫打成這樣,疼不疼啊?有沒有去醫院,醫生怎么說,沒傷到筋骨吧,會不會破相?”她問題如山。 “醫生說沒事,不用擔心。”容皙扯了扯嘴角。 “沒事就好,來,讓奶奶仔細看看,乖孫是不是瘦了啊。”張沁芳道。 “媽,您先別管他。”容振青出聲打斷祖孫情深。 “不管他管你啊,你說你怎么大白天繃著個臉,誰惹你不痛快了?”張沁芳聯想到周家和容冬的事,便問,“是不是容冬還沒搞定周起寒?” “不是。” “媽,您先坐。” 翁文英上前扶著張沁芳坐下,手心里全是汗,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跟容振青解釋。張沁芳看一個兩個都嚴肅,也收了心思,“發生什么事了?” “……”容振青看向容皙,對方眼神坦然,毫無懼色,他喉結動動,想脫口而出的話全部壓下,換了說辭,“沒事,就是最近工作有些累了。” “你也知道累啊,累就讓小皙去公司幫你,省得你一個人忙前忙后的。”張沁芳說,“本來指望容冬能對付的了周起寒,誰知道中看不中用,搞定了老的搞不定小的,一點忙都幫不上,果然女孩就是糟心。” “媽!”容振青皺了眉,“你也是女人,何必貶低女人,容容她很好。” “……” 張沁芳動動嘴皮子,沒說話。 翁文英心驚膽戰,當初她就是靠容皙在張沁芳這站住了腳,要是她發現容皙是假的,必定要天翻地覆的鬧。她想都不敢想,也奇怪容振青怎么忍住了,忐忑看向他,容振青也正好看她,“你跟我到書房來。” 她嘴唇白了白。 兩人走后,張沁芳感覺不尋常,但心思很快被容皙臉上的傷口轉移了。 容皙悄然微笑。 快快發現吧,他不想當弟弟了。 - 與此同時。 周起寒抱著容冬回了病房,本想把人安置在床上,奈何她抱得緊,埋在他頸側,微重的呼吸guntang。他便熄了放她的想法,坐到病床對面的沙發上,讓容冬坐在自己腿上,輕拍她背安撫道:“沒事了,不要怕。” “周起寒。”容冬聲音嗡嗡的,伴隨極小的抽氣聲,“幸好你來了。” “是啊,幸好我來了。”他輕撫的手停住,落在她腰上,不自覺收緊。 現在想想真是后怕,晚一步,可能就不是目前的樣子,容皙當時表情之猙獰,任誰看了都害怕,何況是被施暴的容冬。周起寒眸色冷淡幾許,微偏頭蹭過她耳垂,“外面很危險的,所以不要跑了知道嗎?” 容冬反常的沒有應。 周起寒無聲嘆氣,拿不住她,他惦記她脖頸的傷口,“頭抬起來我看看。” “……丑。” “沒事,我不怕丑。”周起寒順著她的話說,動了肩膀,迫使容冬抬起頭來。她清麗小臉上淚痕未干,淚眼汪汪,看著我見猶憐,細白脖頸上清晰的指痕印在上面,訴說她經歷了什么,“現在還難受嗎?” 容皙抽手的剎那,她就活過來了。 容冬搖搖頭,又點頭,“疼。”簡短氣音落下,她撞進周起寒擔憂的眼神里,收斂住的害怕、難受全部傾瀉而出,撲過去抱緊人默默趴在他肩頭哭起來,身子一抽抽的,間歇性停下,周起寒就順時拍她背。 然后,她又想哭了。 容冬覺得自己好矯情啊。 周起寒笑彎了眸,鬧別扭后她很少親近自己了,“我讓醫生來幫你看看。” 她悶悶點頭。 很快,來了位四十左右的女醫生,看到容冬頸側掐痕時,第一時間看向周起寒,挺意味不明的。周起寒神態自若,倒是容冬理解到女醫生誤會了,想解釋又無從下口,只好默不作聲,乖乖地給醫生檢查傷口。 幸好,沒傷到要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