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雷古勒斯的看見那個“死”字時心悸了一下,又聽見她說什么“墓志銘”之類的胡話,倉皇地斥道:“不要胡說。” 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放軟了聲音,委屈巴巴地輕聲說,“不會有那一天的。” 自特里勞妮的預言以來,海倫斯倒對生死一直看得很開,她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手上的羽毛筆亳不停頓地在羊皮紙上書寫著,一心兩用。 “人都會死的,雷爾,沒有人能例外。” 她霎時間想到了猝然長逝的外祖父,想到了英年早逝的吉迪翁表哥,又想起沿著伏地魔狂熱簇擁者的道路一去不返的小巴蒂。 雖然海倫斯直覺他之前的“決裂宣言”有蹊蹺,但如果這個判斷出錯了,小巴蒂不出意外將真的和前世一樣執迷不悟,最終在阿茲卡班病逝。 還有雷古勒斯、詹姆斯、莉莉、弗蘭克?隆巴頓、艾麗斯?弗利……海倫斯自己都沒有把握在這亂世里長命百歲,她又能保證救幾個人呢? 小姑娘的眼里染上了哀戚,為什么要給她一顆憐憫眾生的心,卻沒有給她幫助他們的能力。 一滴墨水啪的滴在了羊皮紙上,像是世界的眼淚。海倫斯的語調變得低沉起來, “雷爾,死亡是一瞬間的事情。在親身經歷前,我從未想象到天人兩隔究竟有多殘忍,多突然……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時代,或許某個人都朝不保夕吧,說不定哪天就輪到誰了呢?” 第212章 采著花瓣時得不到花的美麗 雷古勒斯再三開口都沒能阻止海倫斯的悲觀,他的心臟就像被一雙有力的手狠狠掐住了一樣,生生的疼。 海倫斯本是那么陽光燦爛的一個小姑娘,死亡這樣的詞匯本不應該和年輕鮮活的女孩有任何關系。 “不會的,海倫斯,不會有那一天的。你一定會長命百歲、事事如意的……” 雷古勒斯生澀地吐出一串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或別人,還是在無助地祈求上蒼。生逢亂世,言語和情感都是那么的無力。 眼見著小姑娘啟唇要再說些什么,他一把捂住了小姑娘的嘴,不愿意再聽到任何不好的話來。 海倫斯只感覺一只溫熱的手覆上了自己翕張的唇瓣,而雷古勒斯則被手心柔軟的觸感驚得一個激靈,兩人同時愣在原地。 “圖書館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倆擱這打情罵俏、談情說愛的!” 還沒等兩個人的臉紅透,他們就被憤怒的圖書管理員連人帶東西一起扔出了門外,那是今天的怒吼也引得不管內外的所有同學都駐足圍觀。 海倫斯已經想不起自己剛剛emo些什么了,她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只剛從烤箱里取出來的熱狗,尷尬得幾乎要炸開,全身上下冒著徐徐的熱氣。 “對……對不起,是我冒昧了!” 多次和海倫斯共同經歷尷尬事件,雷古勒斯已經養成了一種骨子里的條件反射,不管怎么樣,先張口道歉,否則小姑娘又要羞得躲著他走了。 他將地上散落的東西一一撿起,自己也害羞的厲害,卻還是紅著臉堅定地往前邁了一步,擋在海倫斯的前面,將所有戲謔的、調侃的、嫌惡的、不善的目光都隔絕在海倫斯之外。 小巴蒂隱匿在洶涌的人潮里,冷眼旁觀著這一幕鬧劇,棕色的眼睛里沁出一抹輕蔑。他的手指驟然收緊,翻開的詩集被生生印上皺褶。 他如夢初醒似的松開了手,輕柔地撫平那深刻的折痕,目光落到書里一行劃上線的詩: “byplugherpetalsyoudonotgatherthebeautyoftheflower.” (采著花瓣時,得不到花的美麗) 空中飄散著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一道陰鷙又憂慮的視線追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而去。小巴蒂垂下手,把詩集夾在身側,掩去眼底復雜的情緒。 他才是真正懂她、一心為她好的人。像雷古勒斯這樣的理想主義的家伙,恐怕永遠學不會隱藏、隱忍和偽裝,永遠做不到理智、冷靜和顧全大局吧…… 沉溺于當下的歡愉,雷古勒斯沒有考慮過這會拉她一起永墜深淵嗎?如果不是……哪輪的到雷古勒斯的機會呢! 若雷古勒斯帶給她哪怕是半分的風險,他絕不會吝嗇于出手的…… 吃瓜群眾散去,雷古勒斯護著海倫斯匆匆忙忙逃到拉文克勞塔上無人的角落。面紅耳赤的兩人面對面站著,卻不敢看對方的臉。 海倫斯冰著發燙的臉蛋,偏頭看著塔外的藍天白云,平復了一會心情才嬌嗔道。 “你……雷爾……你怎么老喜歡捂別人嘴巴呀?之前是捂不高興的嘴,現在又是我,這很引人遐想的!” 雷古勒斯的大腦亂成了一鍋粥,完全無法運轉。他只是呆呆地窺視著小姑娘泛著霞色的臉頰,不合時宜地想著她害羞的時候真好看。 其實海倫斯一直都極美,杏眼明媚,瓊鼻挺翹,笑起來的小酒窩,讓人不飲自醉。只是她害羞的時候臉色更紅潤,看起來更健康活潑些。 想到這里,雷古勒斯心頭又浮起一團愁云,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身體太差,還老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故,三天兩頭都住在校醫院。 “雷爾?雷爾?” 雷古勒斯恍然間回了神,迷迷糊糊地回答到:“抱歉,是我沒有注意,以后我只捂你的嘴……” 捕捉到海倫斯瞪得溜圓的眼睛,某人才察覺自己嘴瓢了,他急得快要哭出來,海倫斯會不會覺得他很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