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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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陶閣主見狀,都是一門之主,能不知道他在嘆什么?他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呀,不要cao心太多了。” “陶兄,我年紀(jì)漸長,實在無法安心。”諸葛玄神色郁郁。 “兒子不行,不是還有女兒嗎?”陶閣主笑瞇瞇道,“反正我是想開了,女兒懂事聰明,還體貼,與其費盡心思期盼臭小子浪子回頭,不如直接挑個省心的,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怪不得最近見你春風(fēng)得意,連黑頭發(fā)都變多了。” 陶閣主撫了撫頷下長須,哈哈笑了。 “自打選了女兒以后啊,我這哪哪兒都舒暢了。皇帝都敢讓公主繼承大統(tǒng),我區(qū)區(qū)一閣,有什么好怕的?” “是。”諸葛玄附和,目光再次在一雙兒女之間游移。 這邊諸葛玨終于掙脫了紅樓劍主顧紅昭的敘舊,三兩步跨到了祝葳蕤面前。 “葳蕤meimei!”她喜上眉梢,一張玉臉春風(fēng)拂面。 祝葳蕤理也不理她,站起來拉著裴陸二人就要走,一下沒拉動。 裴玉輕輕將她的手從自己胳膊拿開,牽過她另一側(cè)的陸如琢,站到幾步開外,不打擾那兩人。 陸如琢看了裴玉一眼。 裴玉:“?” 陸如琢笑意不明道:“旁人的事你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裴玉:“啊?” 陸如琢哼笑。 行,給她揣著明白裝糊涂,她有的是法子治她。 裴玉低頭看自己的錦靴鞋尖,掌心沁出細(xì)汗。 祝葳蕤是個好哄的性子,諸葛玨三言兩語給她解釋了顧紅昭和她的交情,又端端正正地賠禮,祝葳蕤立馬眉開眼笑,挽著她胳膊,諸葛jiejie長諸葛jiejie短,親親熱熱。 陸如琢意有所指道:“諸葛玨這樣的態(tài)度,世間哪個期盼有好姻緣的女子不羨慕?” 裴玉卻道:“你更喜歡諸葛玨那樣的?” 陸如琢咳了聲:“……我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裴玉看著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 小兔崽子,居然讓她反將一軍。 陸如琢倒是想和她直接攤牌算了,但她隱忍了這么多年,也憋了一口氣。她生性驕傲,凡事不肯認(rèn)輸,都到了這一步,她非得逼裴玉主動不可。 陸如琢回視她,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你真想知道?那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她刻意將吐字拖得極慢。 “師姐!”裴玉打斷她,眼睛盯著她的腰帶,好似有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似的。 陸如琢配合地視線往下看:“什么?” “你腰帶偏了,我給你整理一下。”她低頭上前,雙手扶住女人的腰帶,正了正,又撥了一下系在腰帶的玉玨,掌心垂下碧色絲絳。 “嗯。”陸如琢湊近她,在她耳邊旖旎道,“多謝師妹。” 女人束發(fā)的綢帶溫柔拂過她的臉,像是一個輕吻。 裴玉看著陸如琢,喉嚨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裴jiejie,陸師姐。” 裴玉從無法逃離的曖昧里解脫出來,回頭朝祝葳蕤二人走去。當(dāng)然,她沒忘記牽起陸如琢的手。 “諸葛jiejie。” 陸如琢沒開口,只向諸葛玨點頭致意。她心湖還回蕩著調(diào)情之后的余韻,不想那么快讓它消失。 然而陸如琢是長輩,諸葛玨卻是要問好的,她隨祝葳蕤喚她。 “陸師姐,裴meimei。” 四人聚齊。 托諸葛玨這位青萍劍的福,“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三人也有不少人上來結(jié)識。 陸如琢懶得應(yīng)付,全程冷臉站在裴玉身邊客串木頭樁子。 裴玉這個自小有行俠仗義江湖夢的年輕人,對此十分熱衷,和人久仰來久仰去的,樂此不疲。 旁人聽說她是祝無婳的愛徒,也不禁高看一眼。 最出風(fēng)頭的當(dāng)然還是祝葳蕤。 她昨日在唐家莊一腳將少莊主踹進(jìn)荷花池,滾得對方一身泥,此事已由赴宴的人在滁州傳遍。聽說這位落英宗少掌門不過十六七歲,武藝已十分了得,那位自在山莊少莊主可是前些日子剛除去采花大盜燕尾青,在祝葳蕤手下依舊沒撐過百招,對方用的還不是趁手的兵器。 諸葛鴻風(fēng)度翩翩在人群中穿梭,聽著陌生人對自己少莊主的奉承,忽然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被一腳踹進(jìn)泥里。” “聽說那位少莊主諸葛鴻也來了,就在那里。” “哪兒呢?” “我剛剛還看到的,他對我堂弟自我介紹是自在山莊少莊主,一眨眼就不見了。” 諸葛鴻躲進(jìn)紅漆圓柱后面,偷偷朝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嫉妒和怨恨爬上他扭曲的面孔。 諸葛玨—— 又是你! 你為什么暗地中傷于我?就那么見不得我有朝一日超過你嗎? 你等著,我諸葛鴻一定會勝過你,把你踩在腳下,爛在泥里!讓你嘗遍我受過的恥辱! 有位客人路過游廊,好奇看了一眼,被他通紅的眼睛嚇得快步走開。 …… 巳初,日上欄桿。 武林大會旗幟招展,在風(fēng)中呼啦啦響。 裴玉三人回了高處樓閣,坐在安排好的祝無婳身后的座位。 諸葛玨也回她爹那里,她看到身邊空著的座椅,疑惑地問了聲:“鴻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