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情愫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忻闕的寢殿里,身下柔軟的軟煙蠶褥十分舒適,教我做了個好夢。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拉開輕紗薄幔,某人一身紅衣如火出現在我眼簾中。 他另一只手端著一碗粥,喂到我的嘴邊,“快吃罷。”順便扶我坐起身。 我蒼白的唇接觸到蓮子粥后恢復了些紅潤,我問他:“為何換了紅衣?” 他血紅眸子溫柔流淌,反問我:“好看嗎?” 紅衣似驕陽,配上他俊彥的容貌和高挑的身材,更為惹眼,寬肩窄腰,端的一副貌絕驚世之相。 我看呆了,察覺到失態,為了緩和尷尬,便又問了之前的問題,“為何著紅衣?” 他笑了,“因為好看。” 我心下震駭,莫不是他傷口還在滲血? 我伸手扯開他的衣帶,他略帶一絲慌亂地攔住我的手,我拂開他的手,腦袋向前伸,不小心將他掌中瓷碗掃落在地,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將忻闕衣領扯落,然后轉身要去看他的后背,他沒讓我得逞,身體一側,我突襲上他的唇…… 他終于停下攔我的動作,僵住了身體。 院中仙童的聲音傳進殿內:“仙君……” 若是讓仙童看到如此香艷的場景,恐怕我與忻闕以后都別沒臉了,似是感知到我的心聲,忻闕大喝仙童:“莫要進來!” 仙童果然沒有進來。 寢殿里只有我二人,剩下的只有尷尬了,我不敢呼吸,還是記得去察看他的傷口。 果然,他的皮rou黏連住里衣,仔細看有血漬浸在他衣服上,雖然出血不是很多,看在我眼里也是觸目驚心。 “這就是你穿紅衣的理由?”我仰脖問他。 忻闕假裝正經,“本仙君突然想換風格了。” 我攥著他的衣衫死盯著他的背部,傷口以外雪白的肌膚讓人嫉妒,我卻無暇欣賞,眼中又是一陣酸澀,心疼難以言喻。 “看夠沒有?”可能忍受不了我太過于執著他的后背,忻闕說。 他轉過身來,捧起我的臉,居高臨下地用鼻孔對著我,“本仙君倒不知皮小環如此孟浪,盯著本仙君的后背作何?難不成你覬覦本仙君的身體不成?” 我顧不得郝顏,手臂環過他的脖頸,頭側在他光溜溜的肩上,眼淚又嘩嘩不絕,“你明明可以避過那場災難……” 忻闕調侃:“那就換你變成一條燒焦的老虎了,以你五十年的道行,怎抵得住煉丹爐里的三昧真火?” 我聞言,問:“你的意思,是因為我道行太低才舍身相救的?” 忻闕欠揍地挑眉:“不然呢?你要是死了本仙君可不會拿內丹相救哦。” 捏緊了拳頭,我“咚”地一聲砸在了忻闕的臉上,我說:“感情你是騙我內丹來著?” 我一蹦老高,“你還我內丹!” 體力消耗嚴重,下一秒我就閉上眼沉入了夢鄉。 留下忻闕吃驚的表情,“還能這樣……” 夢里暖洋洋的,眼皮子也熱熱的,一個聲音在我耳邊由遠及近,幽怨帶著點兒悲傷,“小老虎……” “小老虎……” “你知不知道我好慘?” 一片虛空中,我問:“你是誰?” 他不言。 “你是誰?”我又問。 “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他說。 我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可以。” 他說:“我想住在你的心里。” 我捂心,“我會疼嗎?” 他說:“不會。” 我說:“那好吧。” 突然心房似被棉花塞了一下,我醒了。 這次醒來我發現自己竟然被忻闕抱在懷里曬太陽,奇怪的是,金烏的位置離我很近。 “陽光太刺眼,我睜不開眼。”我說。 忻闕放下我,整理一下折亂了的衣衫,說:“你失了內丹,難以攢聚氣力與靈力,天庭威壓太重,照金烏可以讓你如常人一樣活動。” 我“哦”了一聲,沮喪神情盡顯,因為不可以出去玩,又不可以躲寢殿里睡大覺,怪無聊的。 誰知忻闕以為我在心疼內丹,他解釋道:“如今你內丹在我體內,暫時還無法剝離……” 我懂,強行剝離內丹會傷及仙體,得不償失,而且我也沒有要回內丹的想法,結果忻闕又說:“我會先給你找一個內丹用。” 就算別人的內丹我身體也可能會排斥,但我沒說,畢竟忻闕已經待我很不錯了,只等修養個幾十年,身體自然會越來越強壯。 平常煉完丹得了空閑,忻闕就抱著我下凡去望香山走走,因為呼吸到凡界的空氣,我身體立時就有了氣力。 很想在肥沃的草地上馳騁,我便跟忻闕說:“放我下來吧。”我的聲音洪亮而有力。 忻闕不做他疑,將我放下,我腳踩在地上不再發軟,一步兩步好多步,我開心地蹦起來,身體恢復如常,視線內有肥嫩的小動物出現,我眼冒星光,拔腿就去捕捉,像打了雞血一樣,控制不住自己。 小兔子察覺到我靠近時為時已晚,我將她刁在嘴上,待要撕開它皮rou的時候,我愣了,現在是人身,嘴巴這么小,又怎可吃生食? 沒有功力,我如何變出火種來烤rou? 只顧得考慮怎么吃兔rou的時候,忻闕血眸慍怒地出現在我眼前。 “在我面前你怎可食兔rou?皮小環,你是想本仙君將你丟在這兒嗎?” 我嚇得將兔子丟在地上,小白兔馬上就跑的沒影兒了! “我……我只是餓了。”我不是故意的,說話怎么就結巴了? 忻闕怒言:“再有下一次,本仙君就把你煮湯了。” 我眼淚被吼出來,緊咬下唇不敢置信忻闕態度的變化。 可能覺得自己脾氣太過了,忻闕又和聲說:“餓了你還可以吃梅花鹿呀。” 我向東南方向掃去,果然有一只梅花鹿出沒,出于本能和饑腸的驅策,我馬上奔向梅花鹿…… 激情地啃食梅花鹿的皮rou,沒想到以人嘴就能撕裂梅花鹿的rou……按正常情況,在有法術的前提下,我才能做到如此。 倏忽,疼痛掙扎的梅花鹿后蹄踢了我胸口一下,感覺如同一個鉤子鉆入我身體一樣疼痛,忻闕來到我跟前,在他皺眉的時候,一束綠光自我胸口開出,“啊――”我撕心裂肺地翻滾,直到心如同空了的器皿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