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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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月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拉開隔離自己床位的簾子,往外走去。病房內(nèi)滿是受傷的兒童,跟齊月在一個房間的大多都是戴著藍色紙帶的小孩,說明并沒有什么嚴重的外傷。齊月記得那個時候他們首先被緊急送往了內(nèi)城區(qū)的醫(yī)院進行身體治療,至于心理治療和向?qū)Ф际呛笃诓疟辉试S介入的,所以一開始的齊月并沒有被單獨安排,畢竟誰都不知道他奇異的精神現(xiàn)狀。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那些接到消息后邊四散奔逃的研究人員們已經(jīng)對他的狀況一清二楚才對,但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沒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難道真的都成功逃走了?齊月趁著眾人不注意便獨自推開門向外走去,整個醫(yī)院都亂哄哄的,齊月所在的病房都不是重傷,所以關(guān)注的人較少,他便順利來到潔白的走廊上。 他想做什么來著? 哦,對,齊月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是想去找人問問王耀祖在哪兒的。 他走在長長的走廊上,醫(yī)院的走廊跟禁閉室門外的走廊似乎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他們看上去都很白,只不過醫(yī)院的燈光更為明亮,走廊也更為寬敞,走廊上來來回回的人也更多罷了。大家似乎都很忙,走路的速度很快,幾乎都要跑起來。齊月不想麻煩這些繁忙的大人們,他只想找到王耀祖在哪兒就好。 齊月先是在周圍轉(zhuǎn)了幾圈,幾個病房里都只有孩子的蹤跡,他便認定大人們不跟小孩在一起看病,就像是醫(yī)院有專門的兒科一樣。無可奈何之下,齊月只能按照頭頂?shù)闹甘九苼淼阶o士臺,護士臺顯然也異常繁忙,各種設(shè)備“滴滴滴”地叫個不停,間或有電話不停打進來,從齊月的角度只能看到粉色的護士帽到處跑來跑去的場面。他鼓起勇氣打了招呼:“你好。” 那時候的齊月還太過矮小,柜臺前的護士小jiejie也跟著回了句:“你好。”但卻沒一下子看到人,等到她整個人拿著筆站起身才看到柜臺前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地望著自己。她瞟了眼男孩手上的藍色腕帶,確認了他沒有大礙才問他:“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呀?” 她的語氣溫和,眉眼又帶著笑意,看上去慈愛善良,讓齊月放心了不少:“我是想來找人的。” “找人?”她的神情一瞬間焦急起來,“哎,你不會是有哪里不舒服吧?!”說著便要跑出來。 齊月連忙擺手道:“不,不是的,我是想來問一個人有沒有跟我一起被送來。” 年輕的護士反應(yīng)過來:“啊,你是想來問一個朋友?” 朋友?齊月記得當時的自己對這個名詞感受到陌生的情緒,他對王耀祖的感情并不算是朋友,那時候的自己還將王耀祖默認成自己的父親。他停頓了一小會兒,沒有正面回答護士的問題,轉(zhuǎn)而說道:“是一個,大朋友,你知道大人現(xiàn)在都在哪里看病嗎?” 大朋友?這個描述讓年輕的小護士不由犯了難,今天他們醫(yī)院接到的所有新病患都是清一色的兒童,從電視新聞上也不難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所謂的大朋友到底是在說誰呢?難不成是指很大個的朋友?她今天倒是有看到過一個大個子的胖男孩被送進來,因為哭聲特別大幾乎值班的所有人都有被他吸引到注意力,于是便試探著問齊月:“你是說,那個特別胖的男孩子嗎?啊,應(yīng)該是說,個子特別大的那個。” 齊月?lián)u搖頭:“是指大人,有沒有大人被一起送過來?” 這下可讓一直穿著粉紅色護士服在兒科做事的護士小jiejie犯了難。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任何一個前來就診的大人,現(xiàn)在整家醫(yī)院都是被征用的狀態(tài),所有人都在竭盡全力搶救和照看孩子們,哪來的什么大人添亂呀?她苦思冥想了一陣也沒想到所以然來,便告訴他:“沒有,就我這里看來沒有大人被送過來治療的,現(xiàn)在這家醫(yī)院已經(jīng)被征用了,除了你們這群孩子,其他人不會前來就醫(yī)。”她看到齊月聽完這段話似乎有些踟躇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又想到剛才在新聞中聽到的內(nèi)容,不由對這個孩子又憐又愛起來,“要不……要不你告訴jiejie他叫什么名字,jiejie幫你查一查,你看好不好呀?” 齊月有些猶豫地報出王耀祖的名字,護士站的女孩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皺了皺眉,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可能是對這個充滿年代感的名字有些費解。但一直到最后她都沒從電腦系統(tǒng)中找到什么有關(guān)王耀祖的信息,只能先用一根棒棒糖安撫了一下齊月,隨后便將齊月帶回了他腕帶上標示的床位。 關(guān)于王耀祖的信息似乎就這么完全斷了,但是齊月隱隱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除了擔(dān)心王耀祖的安慰,似乎還有著什么更加隱秘又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滋生出來。他將簾子重新拉起,一個人躺倒在舒適的床鋪上的時候,齊月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爆發(fā)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猛然做起來,看著潔白的床單問自己道:“會不會,王耀祖跟mama一樣,把我拋棄了呢?”他的大腦開始無意識地向著那個地方滑去,思緒里滿是對被再次丟棄的恐慌。 王耀祖為什么不在這里?為什么不在自己身邊?他是逃走了嗎?一個人,拋下自己逃走了嗎?但就算他真的逃走了,齊月又能責(zé)怪他什么呢?明明他已經(jīng)費勁全力想讓自己一起逃走了,但分明就是齊月自己選擇不走的。現(xiàn)在,王耀祖已然離開,他不知道他走去了哪里,自己又一次成為了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