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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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齊陽已經走到了向導室內,密閉了一個晚上的房間有些悶,齊陽不得不去最里面的窗戶把窗打開,鑒于自己的感冒還沒有好透,他只留了一小條用來通風的縫。今日無風,齊陽伸手探了探,這一點點的空隙倒也不顯得很冷。 他繼續思考道,難道在齊月的內心深處就沒有什么執念嗎?其實對母親的愛可以算是一個,至少齊陽是這么想的,如果不是因為執念,他內心深處第一個出現的不可能是如此具體的母親形象——雖然看上去很抽象,但那也是他心里問題的具體體現。可能正如范子墨所說的,恨比愛能夠存在得更為長久,甚至可以成為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齊陽有理由相信,齊月對母愛的執念可能也是一個可以突破的關口。 而另一方面……齊陽不由得想到的是自己。他和齊月的相互認識就是從齊月對自己的執念開始的,一直到他們交往的每一步,其中都不乏這份執著的紐帶,如果要說齊月的第二個執念,那想必自己必須參與其中。可怎么參與呢?齊陽是喜歡齊月的,但他分明也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可能還不到愛;齊陽也是想要拯救齊月的,不止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他還有力氣嘗試,他就想救下齊月。最起碼,齊陽無法想象自己背負著齊月的墓碑繼續快樂生活在一個沒有危機的新世界里,那份快樂背后的壓力,是源自于一個生命的逝去。 齊陽想不到一個萬全的辦法,他踟躕地盯著眼前那張不大不小的白紙,內心百感交集,筆尖卻寸步難行。人的想法如果沒有辦法通過語言傳達,那語言的誕生便失去了其唯一的意義,這或許就是文學對于人類的重要性。齊陽抬頭,看見白板上那篇熟悉的白象似的群山,不由感嘆,再白描的文字明明也能傳達意義,這張紙放在自己面前,他卻連落筆都做不到。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敲門聲。齊陽慌忙將白紙收回口袋,才叫了句:“請進。”門沒有關,推門進來的一瞬間,齊陽臉色驟變——一個他從未想到過跟自己會有直接交集的人出現在了門口。 他沒有立刻進來,只是站著看了會兒不由自主起身的齊陽,笑道:“齊陽,對嗎?” 是王遠揚。 齊陽雖然在基地跟王遠揚見過幾次,但不能說打過交道,他作為醫療隊的輔助教育人員和培養下一代賦予能力者的培訓官,齊陽跟他的工作內容相去甚遠,幾次提及到他的名字,都是由于陸延跟他上課時的日常交流。此時齊陽的大腦飛速旋轉起來,想把陸延說過的關于王遠揚的所有內容都翻找出來。他說過王遠揚做出過成年后陳凌的人偶,他也因此推斷王遠揚認識現在還活著但理應處于失蹤狀態的陳凌。 等一下。 還有老李和陳蕭他們的說辭,在那番對話中,王遠揚也是計劃中極其重要的一環,他身上附帶著殺死總理的重要任務,雖然不是由他親自動手,但沒了王遠揚,整個計劃都無法成功。齊陽沖他點點頭,略顯緊張地請他坐下。可他來找自己做什么? 思考間,王遠揚已經關上了門坐了下來。他沒有落鎖的動作倒是讓齊陽多少有些放松,他輕咳一聲,鎮定了一下情緒。反正現在自己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面對王遠揚,最好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他強裝專業地問道:“王老師是來做向導的嗎?” 王遠揚顯然不是來做什么勞什子的向導的,他聽到這句話之后有個明顯的愣神,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答道:“我其實是來問你關于范子墨的事的。” 齊陽抬了抬眉毛,思考片刻,才意識到范子墨的事是指自己跟范子墨互換身份去找周悅的事。也對,最后給范子墨做賦予的是王遠揚的學生,事發之后肯定老季跟王遠揚說了些什么,王遠揚事后一對,自然就發現問題出在哪里。這下齊陽原本懸著的心就徹底放下了,他略帶歉意地一笑,解釋道:“事發突然……我們也是為了……”總不能說我是為了聯系上齊月然后毀掉你們一整個計劃吧,“是為了基地的榮譽和戰友的安危……” 這話說得齊陽自己都快吐了,中午吃的飯都在往喉嚨口涌,自己果然不適合說謊。齊陽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地看向王遠揚。王遠揚臉上露出了跟老李相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看了眼齊陽的尬笑,邊跟著他一起笑了幾聲。隨著“哈哈”兩句不太友好的笑聲,房間內所有聲音戛然而止。王遠揚坐直了身體問齊陽:“你,不會還在做些無用的節外生枝吧。一開始老李跟我說你跟陸延去圖書館查資料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翻不出什么浪花來,轉眼就把整件事搞得差點功虧一簣,我倒是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齊陽從沒想過王遠揚是如此說話尖刻的人,畢竟在大多數人眼里,他是個廢話不多,但做事認真的教官,他也不曾從陸延口中聽見任何關于王遠揚的壞話,所以聽到這幾句明顯的刁難,齊陽多少還是有些吃驚。不過也怪不得別人,任誰蟄伏五年的計劃因為一個小屁孩就差點整個嗝屁都無法保持陽光快樂積極的對話心態。齊陽從吃驚中回過神來,義正言辭道:“難道王老師不覺得這件事很殘忍嗎?” 王遠揚笑道:“這個世界對誰不殘忍?如果計劃失敗,對那些即將受到危害的哨兵來說不殘忍嗎?” “對一群哨兵殘忍是殘忍,對一個哨兵殘忍就不是殘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