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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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燈泡想將床墊先鋪起來,好讓周悅別再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叫了聲:“陸延,幫我一下。”陸延便幫著一起抬了那張不太厚的床墊往地上擺,期間,他抽空看了眼坐在地上的人。這個叫周悅的哨兵似乎饒有興致地看著范子墨忙前忙后的樣子,他至始至終都盯著范子墨的臉,范子墨讓他抬腿就抬腿,讓他站起來就站起來,讓他坐下他就又重新坐下。陸延雖然是個不擅長處理人情世故的人,但基本的眼力見還是有的。他想了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會最后中了苦rou計的人……其實是范子墨和周悅吧? 到也不是不可能。 這兩個人,陸延多少都覺得,有點不聰明的樣子。他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叫了聲:“墨墨?” 范子墨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嚇了一跳,他呆愣著抬頭盯著陸延看了幾秒,眼睛里清清楚楚地寫著:你腦子壞掉了嗎?這幾個大字。陸延轉頭看坐在剛鋪好的墊子上的周悅,那人的視線再次回到自己身上,眼睛里也清清楚楚寫著幾個大字:我中了自己的苦rou計。 陸延兩眼一黑,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父母說的那些話來。那時他和齊陽還在熱戀期間,說到范子墨這個常年單身的小燈泡時他還笑話說,就這腦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男朋友。陸延的mama當時正抱著家里的小狗梳毛,一邊梳一邊笑著說,戀愛這東西,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一個鍋子一個蓋,她讓陸延別著急笑人家,早晚有適合范子墨的人,到時候別反過來被他嘲笑你這條單身狗才好。 沒想到,一語成畿。 親媽果然是有點東西的,不然也不會說老人家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然而此時此刻,這兩個戀愛腦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好笑的處境。范子墨將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又看了看墻壁上方大開的窗戶,竟堂而皇之地轉頭問陸延道:“你背得動我嗎?” 話音剛落,陸延便感受到兩道灼人的視線從自己胸前貫穿到后背,像紐約警察常備的電擊槍一樣讓他渾身都透心涼,心飛揚起來。此時的陸延已經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他本就不是樂意八卦取笑他人戀情的多事之人,剛才那句“墨墨”也不過是為了試探周悅的心意。眼下范子墨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周悅一下子就變成了周不悅,陸延不得不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頂著周不悅殺人的目光尷尬道:“你先告訴我你想干什么。” 范子墨指了指頭上:“關窗啊。” 哦,對,還有窗戶。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今天下午本就是陰天,太陽的存在感并不強,但下山以后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他們一直都在室內開著燈,自然沒有感受到亮度的變化。山內夜晚氣候陰冷,如果還加上冷風,無論多少電熱毯都救不回來。兩人從軍需處出來得急,都忘了還有這茬,早知道應該問他們拿個梯子才對。 陸延走上前,剛想說可以,就聽身后的周悅不悅道:“為什么要關窗?” 兩人同時回頭看他,范子墨像聽笑話似的問他:“為什么不關窗?” 周悅抱著范子墨剛給他送來的被子,理直氣壯道:“透氣。”末了又傲嬌地加了句,“對身體好!” 好你個頭啊好!陸延現在的內心就是后悔,自己沒事試探他干嘛。能送過來上保險的哨兵還有幾個腦子是正常的?現在看起來戀愛腦也算是神經病的一種,最好能直接做額前葉切割治療。他有些受不了地看向范子墨:“背得動,你上來吧。” 范子墨也顯然沒把周悅這句透氣放在心里,那句對身體好更是放屁。他站到蹲下的陸延身后,兩條腿剛要掛上他的肩膀,卻看到頭頂的鐵窗正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內合起。 兩人俱是一怔,回頭看的時候,只見周悅整個人脖子上青筋暴起,連帶著下顎和額頭的血管都突了起來。 范子墨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陸延盯著周悅看了會兒,問道:“你……是念力系的?我怎么記得……”他突然反應過來,厲聲阻止道,“周悅!你不要命了?!” 此時的范子墨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陸延一個箭步沖上前就要去抓周悅的肩膀。他也跟著上前站在兩人中間問道:“到底怎么了?” “你初中物理沒及格嗎?”陸延說著指了指周悅,“電!”而后又指向鐵窗,“磁!” 然而這么強大的磁力自然是需要格外強大的電力,以周悅現在的精神狀態,給電熱毯和電熱水壺充充電是沒什么問題。再不濟他也是個s級的哨兵,這種電力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之力。但要引發磁力現象的電力對他而言造成的精神負擔過大,一個不小心周悅就會立刻陷入暴走的危機中。 范子墨這才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他也跟著上前抓住周悅的肩膀半跪在他身旁叫道:“周悅!你瘋了?!” 周悅血紅的眼睛看向他,咬牙切齒道:“我瘋了,你的小男朋友自然會炸了我,你怕什么?” 范子墨還沒理解這句話什么意思,只聽陸延急病亂投醫地吼了句:“我是直的!” 只聽過直男被掰彎,還沒聽過彎男被掰直的。 這你不就見到了嗎?陸延腦海里不合時宜地傳出網絡熱門短語。他曾聽說過人越是緊張越是無法集中注意力的奇怪現象,就像考試時老有一首口水歌的高潮部分在腦內單曲循環一樣惱人,現在的陸延正深刻感受著這奇葩現象。他祈禱著自己這句謊言能夠立刻奏效,周悅肩膀的力氣果然放緩,正當陸延剛要松口氣的時候,只聽范子墨突然接話道:“你什么時候變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