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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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蕭戲謔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波動,她上揚的嘴角放了下來,抿成一個不悅的形狀:“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或不是,而是你什么意思。語言是人交流最主要的工具,即便是不想交流的人或事,也會因為不想交流而被動地被自己的表達出賣。不正面回答,就意味著不想回答;不想回答,就代表自己在問對的問題。齊陽的耳邊傳來自己的心跳聲,狂躁的,巨大的,不休不止的。正當他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他都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齊陽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陳凌。” 話音落地,兩人的周圍只剩下寂靜。 這條路上本就還沒有人走動,加之今日天氣不佳,陰陰沉沉不死不活的樣子讓整個冬日更加冷寂,即便是有風吹過,枝頭上也沒了可以“沙沙”作響的綠葉,枯枝間時不時傳來被遺棄的折斷聲,“咔咔”地響著,像是垂死之人喉間的掙扎。 陳蕭盯著齊陽的眼睛許久,她似乎正在考量齊陽手上的底牌,現在他已經打出了兩張,第一張是一張廢牌,除了過場沒有任何用處。而第二張……這張牌,讓陳蕭有些措手不及。她一早就知道齊陽和陸延在調查自己都事,從最初陸延那場尷尬又謹慎的對話中,陳蕭就知道他們其實并沒有掌握什么有效信息。陸延在對戰陳蕭的牌局中慘敗退場,她原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不想半路還殺出一個齊陽來。陳蕭知道自己不能自亂陣腳,就算齊陽知道陳凌又能怎樣呢?陳凌的信息大概還掛在失蹤人口的那欄里,只等七年失蹤滿期限以后宣布死亡,而現在已是第六年,就算齊陽查到了陳凌是陳蕭的弟弟,他也只有一張無用的案件陳述,再往下,他又還能知道什么呢?但陳蕭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她將自己的手掌藏進訓練服過長的袖子里,握著拳頭問道:“我弟弟怎么了?” 齊陽知道這是一種試探,一種對他到底了解多少的試探。他竭盡全力思考著,如何將掌握到的只字片語拆解成一小塊一小塊更為誘人的交易籌碼,可這時,他都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齊陽恨不得現在就將這破手機扔進水里報廢。他勉強自己將思緒拉回這場對峙中,脖頸僵硬地繼續道:“你弟弟……還活……” 不等他繼續說完,陳蕭立刻打斷道:“是的,他只是失蹤,還沒有被宣布死亡。” “我不是這個意思。”手機依舊在他的褲子口袋里震動了幾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還活著,你也知道……他、他活得不好。” 這下,陳蕭的表情徹徹底底僵硬了。她的神態不再清高戲謔,齊陽甚至從她清晰的下顎線看出她正咬緊牙關站在那兒,雙手也握緊成拳,似乎隨時能一把擊倒齊陽。他知道自己在這場語言的博弈中暫時獲得了勝利,他的手上,甚至還握有總理這張最終底牌,而陳蕭已經亂了陣腳。她開始懷疑齊陽到底知道多少,到哪一步;她更加好奇齊陽是怎么知道的,怎么查到的;讓她更加緊張的是,如果齊陽都已經知道了,那接下來的計劃是否還能順利進行呢? 她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著,理智告訴她齊陽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但現實就在此時此刻打了她高傲的臉。她原以為軍部已經將事件保護得足夠秘密,無論是內部的資料還是參與的人員,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少到不能更少的人得以參與。現下,谷雨和齊月已經調離了基地,齊陽究竟是從誰或是哪里找到的線索? 不,這都已經沒有這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如果計劃敗露,她又應該如何才能救回陳凌? 這一刻,陳蕭作為幸存者的愧疚終于爆發了。長久以來,這種愧疚感日復一日地折磨著陳蕭,仇恨和內疚滋養著她的骨血,讓她的每一步都朝著復仇行尸走rou。正是因為整個世界的無能為力,陳凌這六年來才一直忍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而自己也因為這份愧疚和責任哀毀骨立。她無法容忍六年來所有人的努力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向導付之一炬,如果可以,陳蕭甚至在這幾秒的時間內想過如何殺死齊陽來保全計劃的實施。 可齊陽死了真的會有用嗎? 齊陽是萬般不能死的。陳蕭知道齊陽的存在的意義,或許他自己還不知道,整件事之所以發生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線基地,就只是因為齊陽在這里罷了。他可能還不清楚,他自己才是整個計劃中最大的籌碼,不是她,不是陳凌,甚至不是齊月,齊月不過是一顆可憐的棄子,而齊陽,齊陽才是能夠撬動整個計劃的支點。 她深吸一口氣,看見齊陽的身后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影出現。人群三三兩兩地往教學樓走著,原本靜謐無人的道路逐漸熱鬧起來。陳蕭緩緩舒出一口氣,最后問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齊陽握住那個該死的,不斷震動的手機哄騙著陳蕭:“比你想象中還多得多。” 陳蕭沉默了片刻,終究是恢復了那冷漠又疏離的神情,湊近齊yindao:“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說著她掏出手機,齊陽也了然地掏出手機與她地碰了碰。兩人的手機都同時震了一下,齊陽看著屏幕上彈出的頭像愣了愣,隨即點了接受。 齊陽回頭看了眼靠近的人群,還想對她說些什么,但再回頭時,陳蕭已經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第108章 明天 陳蕭的頭像上有兩張臉,乍一看齊陽還以為她當真大膽到用自己和陳凌的合照來做頭像,但細看后才發現,那是一面鏡子。陳蕭側臉靠著鏡子,鏡子的另一邊照印出另一個陳蕭來,她就這么舉著相機,將自己和鏡中的自己一同照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