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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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布局。 齊陽的手突然停住了,熱水還是這么大力地澆打在他的肩上,他突然觸電一般反應了過來,六年前的綁架案,五年前莫名的人事調動。等一下,這不就是完美符合時間線的布局嗎? 也就是說,六年前的真相被查明后,為了營救和抓捕,軍部布下的天羅地網,不就在自己的身邊嗎?從一線突然調回的老李和老季,從內城區突然返聘的谷雨老師,今年才從各地軍校加入基地的齊月和陳蕭,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往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二線基地趕來,到底是為什么這個基地被挑選成為了布局的中心? 不,如果他是指整個基地的危險,那為什么特地繞開龔倩這個隊長來悄悄提醒自己? 難道,自己才是這個布局的中心? 周圍的氣氛陡然森冷起來,齊陽從未想過作為一個二線基地名不見經傳的小向導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能讓整個事件圍繞自己展開。他本就跟這次的事件應該無關才對,六年前參與營救的人這么多,為何只有自己陷入這種不可言說的困境?照理而言,綁架案從結案的那一刻就應該與齊陽再無關聯才對,到底是為什么現在這千絲萬縷的線索都被綁定在自己身上?為什么不是龔倩,不是當時的小隊隊長?為什么不是陳凌的拯救者,為什么不是當時軍部的頭腦?他究竟有什么特別之處,讓眼前這萬丈深淵倒轉整個地球的引力,向自己傾覆而來? 不對。 肯定是有哪里不對。 齊陽顫著身子用毛巾包裹住濕漉漉的自己。 他擦干身體,又重新回到了室外的雪地里。雪這時已經停了,整個院落除他以外再無一個移動的物件。他略顯僵硬地向房間走著,頭頂蒸騰出剛洗完澡的熱氣。齊陽覺得自己肯定是想錯了,有什么地方被岔開了路,讓他走上思索的歧途去。他雖然是個沖動又英雄主義泛濫的傻子,但他在這幾年的鍛煉中也充分了解到自己只不過是另一個平凡的人罷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想象整件事以自己為中心展開。可直覺,又是這該死的直覺,不斷侵擾著他本就混沌的內心,吐著蛇信誘惑著齊陽往另一處想去。 如果,他躺倒在床上,強迫自己冷靜地思考下去。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這般,那唯一的可能性不是自己特殊,而是自己被某種特殊的事,或者某個特別的人所選中。那件事,或是那個人,才是整個事件的中心。它或他,背負著整個深淵,執拗地來到自己身邊,將所有的風暴都引領到自己的坐標。 那個呼之欲出的名字,那個自始至終纏繞著自己的疑慮,再一次伏擊著齊陽本就不堅定的意志。他將下半張臉蒙進被子里,房間的暖氣片還在“嘶嘶”作響,像是誘惑夏娃的蛇正盤伏在她無知的腳邊,隨時隨地準備吐出違抗神明的毒液。他就站在那條蛇的爬過的泥地里,頭上是夏季繁盛的綠葉和花朵,那條蛇沿著齊陽的小腿一路攀爬,終于堪堪來到他的耳邊,在他的耳廓處留下細密的蛇吻。齊陽聽到它的聲音,在這死寂一般的房間中與他自己的聲音交相呼應著,直至他腦中只剩下“齊月”二字。 “齊月。”他終于將他的名字再次宣之于口,他的口中像是被塞滿了蘋果香甜潔白的rou體,汁水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手指間掉落下去,它們流過的土地突然變成了沙漠,頭上原本富饒的綠色也在眨眼間枯萎落地。整個世界向著灰敗的終結不斷游走,終于踏上一條無法回頭的墮落之路。 原來是自己太過天真。 他以為只要齊月離開,只要不再去想齊月的事情,一切都會戛然而止。他將自己的思緒放入永不枯萎的伊甸園中保護著,只要不去摘那顆智慧的果實,那一切的墮落都不會發生。但是他忘記了,有蛇在遠處凝望著他,那個不知名的女孩,那個知道一切真相卻想要拖自己下水的女孩,那條可怕的蛇,正吐著信子催促著自己落下來,落下來,再落下來,直到跌回世俗的泥潭里,再次掙扎痛苦,成為一屆為七情六欲所困的凡夫俗子,才是齊陽真正的歸宿。 他抓緊被子的一角,緊緊包裹住脆弱的身軀,仿佛只要回到這個襁褓中,世間便再無一物可再傷他。 第105章 愛是風箏線 龔倩在回去的路上又跟齊陽聊了一次,主要還是昨天關于老楊的事,齊陽似乎沒有細談的意思,只是簡單表示了昨天可能喝多了,太累了,說了點胡話,便叫龔倩不必放在心上。龔倩雖然還是心有疑慮,但看齊陽的樣子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就此作罷。他不知道在齊陽的心里,現在這件事已經到了無人可談的地步,仿佛跟誰說,誰就會被自己一起拖入這萬丈深淵。他不愿意拖累他人,也不愿意就此放棄,只能在這混沌間獨自努力著。眼下最重要的無非是兩件,第一件,盡可能找到事情的真相;第二件,想辦法重新聯系上齊月,可這兩件事無論哪件似乎都不太好辦。 運輸機轟鳴的聲音再次響起,前來接應他們的正是自家基地的直升機。齊陽跟著大部隊往停機坪走,突然,他的腳邊有一個小小的爆炸炸開,齊陽被嚇了一跳,不由向后跳了幾步。周圍人似乎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齊陽四下張望了片刻,便在邊緣樓梯的欄桿旁看到了阿華那一小節露出的腦門。齊陽悄然向樓梯走去,向下踱了幾步便看到阿華正站在轉角的平臺上。這里是上來停機坪的側面鐵質樓梯,走的人不多,樓梯全都隱藏在停機坪下方,停機坪上方活動的人自然是看不見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