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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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陽知道他的意思,接著說:“他沒說,我自己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么?”陸延問。 “我看到他桌上有一本書,一本童話書,書里有一頁夾著一張巧克力包裝。”齊陽深吸一口氣,“一張幾年前舊版的軍用巧克力能量棒包裝。于是我直接問了他,是不是六年的男孩。” 齊陽頓了頓,回憶著齊月的答案:“他說:‘知道了,又能怎樣呢?’。我……現在想起來,似乎真的不能怎么樣。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人都走了,我還能怎么辦?”齊陽的眼神愣愣的,但還是干燥地沒有一滴淚,“我還是沒有答案,對于他為什么要來,又為什么要走,他身上除了自己都身份到底還背負著怎樣的秘密,現在看來,再也沒辦法知道了。” “其實,我好像也沒這么想知道了。”齊陽突然說,“我好像對背后莫名其妙的線索和陰謀,都沒有這種執著了。現在想起來,長久以來,我似乎也只對齊月本身執著了。 “但人生似乎總是這么奇妙,越是執著的東西,越是抓不住。 “我也沒有恨他的意思,可能也就是有些埋怨……至少關于他的事,我總該有權利知道的。 “我是不是太自負了?”齊陽抬頭,眼睛亮亮的,帶著疑問,“其實齊月并沒有想象中這么對我……”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兩人食不知味地吃完手上剩下的東西,把剩余的兩個泡芙都留在了齊陽的桌面上。 齊陽在他們走后又在桌前呆呆地坐了會兒,他似乎什么都在想,又似乎什么都不再想。心里的苦終于在無人之處慢慢滿了出來,從心口到身體的每一個細枝末節,蔓延出一種空虛的可悲感。他痛苦地強迫自己吃完了剩下的兩個泡芙,可能是甜的,也可能是苦的,或許可能是沒有味道的空氣,但他就這么機械地吃著,只有甜蜜的奶油一瞬間充盈他的口腔時,他才能知覺似乎自己也沒有那么苦。 第96章 我不搞師生戀的 這兩天齊陽總活在或長或短的發呆中。上課的時候他看見倒映在墻上的光帶著枯枝的影子,浮動出水一樣的波紋,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折射,卻叫他發起呆來。他什么都沒有想,只是呆呆看了一會兒,想到浮光掠影這樣的詞,便又轉回頭重新看黑板上的字了。范子墨這兩天到哪兒都跟著他,總想辦法說些什么逗他開心,有時候他也知道齊陽并沒有在聽那些胡編亂造的瞎話,但他發呆的時間久了,范子墨就總覺得害怕。他知道齊陽其實并沒有這么脆弱,卻還是免不了小心翼翼地相處。 這段時間的陸延也時不時發些消息給齊陽,說的事情都很小,看起來也都沒什么特意聯絡的必要,點點滴滴的,似乎想要填滿齊月留下的些許空缺。 齊陽知道自己的朋友不過是擔心過了頭,他本人卻沒有任何明顯的不適。頭上的腦震蕩也在一個禮拜后徹底愈合了,似乎也沒什么特別需要擔心的地方。他或多或少地吃著飯,偶爾會有些無傷大雅的胃口不好。下午如果值班就會獎勵自己一杯奶茶,加黑糖珍珠或者是芋泥,大杯的,一口一口地喝上一個鐘頭。睡眠也大多是正常的,偶爾也會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失眠,腦子里卻是完全的放空,如此兩三天,黑眼圈在眼底腫起來,第四天就會倒在枕頭上立刻睡死過去,只是睡著的時候偶爾會流淚,醒來也只剩下臉上干澀的淚痕。 他把所有的書都還回去了。 圖書館的老爺子問他不再借一點的時候他微笑著說不了。老頭似乎有些失落,不知道這個好學的孩子怎么突然轉了性子。齊陽卻只說自己不過是想休息一陣,等以后想明白真正想做的事再說。老頭聽了這句話,笑著問:“沒有人能在這么年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兒。” 齊陽問:“那到你這個年紀就可以了嗎?” 他聞言想了想,改口道:“沒有人能在死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兒。” 齊陽失笑:“那人生可太艱難了。” “一開始就知道了全部的那種人生才艱難。”老人家撫過書皮,粗糙的手指碰在同樣粗糙的封面上,兩個老人家都帶著歲月賦予的滄桑,“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除了死,人生再無其他意外。” 齊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向著冬日的陽光走遠了。 老李沒有再找過他的麻煩,偶爾在基地碰上也只是冷淡地點頭,但齊陽總是莫名在他眼底看見一分歉意。他知道老李跟這些事有關,卻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按理來說老李只知道自己跟陸延在探查些不該查的東西才對,至于齊月……齊陽覺得老李不應該知道兩人之間這段坎坷的聯系才對。 不過也無所謂。 齊陽哈出一口白氣想,現在都無所謂了。他只要勤勤懇懇地扮演好一個二線基地的向導就可以了。什么偵探游戲,什么秘密身份,什么愛恨情仇的,通通關他屁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畢竟誰會沒事在同一個坑跌倒兩次。 這座山中的基地終于正式入冬,齊陽穿上了長款的厚軍裝棉服和圍巾,手上需要拿東西的時候也要戴手套以免被寒風吹裂,鞋子褲子也從單層薄底的變成現在加絨加棉的。山中多雨,很多哨兵和向導都在下雨天穿上防水的軍靴以免凍壞,齊陽的鞋子有些舊了,腳后跟這里有些開線,他查了下天氣預報,明天可能有雨,便趁著不值班往軍需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