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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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延不是個喜形于色的人,但看到自己和齊陽共同生活的痕跡總還是充滿動容?;蛟S他本就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大度,畢竟六年的時間,無論這段關系是好是壞都容易在結束后讓人思念成疾。 他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些有的沒有的如果的事,重新坐到書桌前,陸延開始繼續搜查六年前的案件。雖然他警告了齊陽不要深入糾察,但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畢竟在陸延心里,齊陽是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向導,但凡發生些什么,以陸延自身的身體素質和能力還能拖延個一兩回合,齊陽能怎么辦呢?在洗手間和老李的互動多少在告訴陸延,齊陽已經被盯上了,這種時候還是自己暗中調查最為妥當。 如果,受害者及其家屬受到信息保護,能夠調查的背景較少,那為何不能從加害者入手呢?陸延想到大部分被抓捕的犯罪分子都還在坐牢,只有一些犯過失罪的人員受到了行政處分。他在網上翻閱名單,這些政府官員的量刑都很符合,他們基本沒有參與犯罪本身,只是在一些規章制度方面不夠謹慎,導致了泄密或者是一些線索的遺漏。有些在事情敗露后想要明哲保身,在舉證階段刻意瞞報的也有小范圍提及,在量刑層面的確沒有什么大的問題,但一旦遭到行政處分,想必后期升遷肯定會有一些問題。陸延前后翻找了一陣,卻突然看到個略顯熟悉的名字,顯然出現在這些頁面中,也是跟案件相關的人員。他看了眼具體信息,也是一個由于cao作不當泄密的公職人員,但這個人貌似在最近的新聞上還有看到過。 陸延又打開一個新的頁面,在搜索這個姓名的時候發現此人正是現任總理的秘書之一。他的名字出現得并不多,但陸延有時不時翻閱新聞和頭條的習慣,所以幾次看到人名之后留下了一定的印象。他原以為受到行政處分的人員后期升遷會十分困難,但這個人居然一路做到了這么高的位置,多少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不過近幾年,不知為何,哨兵或者是向導在從政人數和比例上均有下降,只有軍部還大多是哨兵或者向導主理,他們的總理似乎更喜歡提拔普通人做管理決策,只是軍部管理完全交由一般人不太合適,所以那位美人向導才能穩坐現在的頭部位置。 除了這個秘書以外,陸延也沒找到更多有關信息。他再次回到案件本身,發現在當年追查失蹤兒童下落的時候,發生了一起傷亡,倒不是失蹤兒童的傷亡,而是一個犯罪者在被部隊追到后飲彈自盡了。陸延查看了一下當時的照片和資料,是一個穿著深藍色衣服的科研人員,就報道來看也是此次事件的加害者之一,但是在逃離的過程中不知為何被耽擱了,所以才被后來追上的人們找到,在絕望中吞槍自殺。那次事件中被抓到的主要都是出賣信息的公職人員,具體的研究員們都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扔下孩子們就跑了,只有這一個被耽擱的,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陸延嘗試查找了一下此人的身份信息,終于在一張掃描件上看到了死者的姓名:王耀祖。 這個略有些年代感的名字讓陸延不由愣了愣,總覺得在哪里有見過。他們醫療隊日常教育的工作人員中不就有一個叫王遠揚的嗎?這個人擁有極強的哨兵能力,能夠使用賦予能力將人偶幾近真人化。之前也就是他,在陸延面前將一整具人偶做成了陳凌的樣子,當時的陸延還以為他跟陳蕭有過節,才做得跟陳蕭這么像,現在想來,這人做的不就是失蹤的陳凌?但單憑一個名字陸延無法確認此人是否真的跟王遠揚有關系,王這個姓太常見了,耀祖這個名字也是上一輩很喜歡給孩子們取的,現在的陸延只能確認王遠揚跟陳凌有關,也就是跟六年前的案子有關,其余的不過是自己靈光一閃的推測罷了。 推測間,陸延掃了眼右下角的時間,發現已經三點十分了。對抗訓練應該是在下午三點結束的,加上一些訓話之類的內容,龔倩應該已經趕回浴室準備洗澡了。陸延著急忙慌地拿起門口的塑料瀝水籃,又想到自己還沒拿換洗的衣服,情急之下直接抓了椅背上的衛衣出門。他走下樓,在大廳門口看到了正往體育館走去的一行三人,范子墨跟齊陽走在前面,齊月亦步亦趨地在齊陽身后跟著。陸延看到范子墨手上握著羽毛球拍,正是以前他們三個人一起去儲藏室找的。他們沒有看到陸延,只是一邊說笑一邊走開了。陸延握著衣服的手緊了緊,想到之前齊陽和齊月之間微妙的關系,不知為何有些不悅。雖然是自己勸說了齊月重新加入他們這個小團體的,也是自己跟齊陽說下午有事不能找他談話的,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反而有種被齊月取代了位置排除在外的感覺。他自覺有些可笑,但心里總有說不出的味道。 等三人走遠,陸延才走出大樓,往宿舍不遠處的集體浴室走去。 陸延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龔倩已經大汗淋漓地等著了。他穿著運動服,衣服的前胸后背都是水漬,額頭也有汗水滴落的痕跡。陸延看他手上只有哨兵的白襯衫和西褲制服,還有一條訓練時擦汗的毛巾,上前問道:“你怎么沒帶洗漱的東西?” 龔倩不要臉地指著他的籃子道:“你不是帶了嗎?” “……”陸延無語,不知是夸他神機妙算還是說他懶得要命。 他一抬腳就往浴室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其實也沒帶內褲,制服是早上上課穿的,對抗訓練給換下來的,我琢磨著上午沒出汗,聞著味道還行,能再抗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