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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浪漫悖論在線閱讀 - 第286章

第286章

    只從影片來看,《白日?暴風(fēng)雪》的的確確是部難得的好作品。

    劇本內(nèi)容情感沖突到?位,以雕塑為主題的藝術(shù)主旨通過?劇情、鏡頭和布景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沉淀之后呈現(xiàn)的影片效果有?著文藝片的基調(diào), 但又并不晦澀難懂。每一處鏡頭都拍得蕩氣回腸,臺詞基本是生活化中又蘊(yùn)著值得仔細(xì)品讀的后勁。

    總的來說,這部影片沒有?如今大部分國產(chǎn)文藝片那種以“惡”、“刺激狗血”和“血腥犯罪”來刻意追求小眾的通病。

    全?程以“阿鴦”這個角色為線索, 將?電影的生命感主題拍得堅韌而深沉。

    最?重要的是,她看著孔黎鳶在黎明?前牽著那匹白馬醞釀情緒、在喀納斯雪地里踱步磨戲磨角色、躺在禾瓦圖雪地里琢磨阿鴦在那場暴風(fēng)雪里的情緒……

    她不知道?以前孔黎鳶演戲是不是都是這樣。但幾個小時前看到?有?血有?rou的阿鴦出現(xiàn)在大熒幕的那一刻……

    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活生生的。

    仿佛這世上真的有?阿鴦這一個人——一個斷指頹喪的一個藝術(shù)家, 開破爛卡車在雪地里找尋自我。

    她不信孔黎鳶還拿不到?獎。

    付汀梨承認(rèn)自己對?孔黎鳶有?一定濾鏡, 這是躲不掉的。

    但坦白來講。

    她自認(rèn)為這種濾鏡并不嚴(yán)重。她對?孔黎鳶的愛有?那么盲目嗎?

    沒有?吧。應(yīng)該沒有?。

    雖然她覺得早在《冬暴》, 孔黎鳶就?不只是該拿最?佳新人獎。

    ——散下來的發(fā)被?風(fēng)吹得很?亂, 飄在空中,付汀梨坦坦蕩蕩地想。

    夜色迷離, 孔黎鳶停到?她面前, 幫她理了理她的發(fā),手指刮過?耳際。

    然后背靠著橋邊護(hù)欄, 看著她說,

    “我也是認(rèn)真的。”

    付汀梨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個月底,聞英秀替她報名參與全?球青年雕塑師未來獎,在二零二三年夏評獎結(jié)束。

    原來孔黎鳶說的是這件事。

    原來如今,她們已經(jīng)不再是劇組的大明?星和不起?眼的美術(shù)助理。

    而是兩個追逐夢、并且有?底氣去追逐的年輕人。

    就?像今夜。

    她牽著她的手,在風(fēng)雨飄搖里跑過?兩條街,從二零二二跑到?二零二三。

    二零二二,那條從老街到?城區(qū)的界限是如此涇渭分明?,龐大而不容跨越。

    到?了二零二三,就?不是了。

    “所以我說我真的很?幸運(yùn)吧孔黎鳶?”寒風(fēng)還是那樣絕情地刮過?來,付汀梨卻笑得異常松弛,

    “去年我還住在那個出租屋里,連凍瘡膏都買不起?呢。現(xiàn)在呢,不僅搬出來有?了自己的小公寓,而且都能和大明?星討論一起?拿獎的事情了。”

    她半瞇著眼,晃著下巴笑,“你說是不是啊孔黎鳶?”

    她又喊她大明?星了。

    不過?如今的“大明?星”,和去年那時候的稱呼,已經(jīng)是不同的意味。

    孔黎鳶盯著她,似乎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甘情愿接受了這個稱呼。

    然后又嘆一口氣,將?自己圍巾解下來,一圈一圈地繞在付汀梨脖頸上。

    暖融圍巾慢條斯理地圍住脖頸,帶點女人身上的氣息,像燃燒過?的果木,很?牢靠地為她抵擋蘇州河上的寒風(fēng)。

    付汀梨微微抬起?下巴,配合孔黎鳶的動作。圍到?第三圈時,孔黎鳶將?頭倚靠在她肩上,低低地說,

    “是我很?幸運(yùn)。”

    付汀梨想了想,將?圍在自己脖頸上的圍巾解下幾圈,溫吞地圍到?孔黎鳶頸下。

    然后也將?頭靠在孔黎鳶臉側(cè)。

    二零二三年伊始,兩個同路人走到?一座陌生的橋。橋上夜風(fēng)蕭瑟,往下看是河,往周圍看是暖黃的燈。

    今夜這座橋只剩她們兩個人。

    她們都穿厚重大衣,裹同一條圍巾,飄散的發(fā)被?風(fēng)胡亂地攪在一起?,金色黑色撲在兩張面龐上。

    分不清哪一綹發(fā)到?底是誰的。

    她的耳骨抵住她的發(fā),脆弱的太陽xue是人類軀體最?重要的死xue,很?多?故事都講這個xue位是一擊斃命。

    她們卻在此刻將?要害完全?交由?彼此,皮膚貼著皮膚,中間不透一絲縫隙。

    好像再大的風(fēng)都吹不進(jìn)去,好像兩只在對?方軀體里找到?自己生命氣息的動物。

    是比擁抱更親密無間的姿勢。

    這一刻付汀梨想起?一句老套的話——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于是她莫名笑出聲來。

    然后又問,“那就?看我們兩個幸運(yùn)兒到?底誰先得獎吧。”

    “也不是不可以。”孔黎鳶說。

    “有?什么賭注?”

    “這還要賭注的?”孔黎鳶側(cè)頭看她,挽起?來的發(fā)被?蘇州河上的風(fēng)吹起?來。

    眉眼帶笑,“那付老師想要什么賭注?”

    “我想想啊——”付汀梨用下巴蹭了蹭大衣衣袖,瞇起?眼思考了一會,說,

    “誰輸了誰就?請對?方吃漢堡?”

    “這么簡單?”孔黎鳶說,“我現(xiàn)在就?可以請你,不需要你贏。”

    “果然孔老師不是一般的有?錢。”付汀梨佯裝嘆一口氣,可又沒能忍住笑。

    笑得眼睛那條縫都找不著了,還要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