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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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橋有些摸不清楚。 但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并不算是什么壞事,并且這次旅途是一個極為關鍵的轉折點。 就像她一直覺得,孔黎鳶這個名字,本來就藏著一種轟烈壯闊的自由,不應該活成現在這么懸浮空蕩的模樣。 不如就做一抹鮮紅的血吧,總比做一抹死氣沉沉的煙要好。 ——黎橋這么想著,而后又在擁擠繁盛的車流里,望一眼副駕駛的孔黎鳶。 “你總是看著我做什么?” 孔黎鳶冷不丁問出一句話,似乎已經發現黎橋有些過分的目光。 “啊?原來我在看著你啊。”黎橋笑了一下,然后慢條斯理地收回視線,嘆一口氣, “我就是在猜,如果洛杉磯不是這段路的終點,狀況會不會更好一點。”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終點只能是洛杉磯。”孔黎鳶冷靜地說,“本來就只是兩個陌生人,同這么一段路,已經足夠了。” 到此為止就剛剛好,再繼續下去只會變質。 “你真這么覺得?”黎橋反問。 白晝越來越亮,一路喧鬧擁擠。孔黎鳶疲憊地闔著眼,沒有再回答。 晦澀的光淌到眼皮,緩慢流動著,就像是往復沉浮的夢醒時分。 最后一根煙燃燒結束,于是止痛藥的藥效也終于到期,腰腹傷口狠狠發威,發誓要給她一場酣暢淋漓的報復,或者是她失控的懲罰。 幾乎讓她疼得冒出冷汗。 可她還是用力蜷縮著不服輸,相信即使自己此刻臉色慘白,至少能讓腰腹處那一分痛意也將在這個漫長久遠的白晝變得無比清晰。 黎橋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疲倦,問了她幾句,又幫她查看了一弋椛下包扎好的傷口,發現并沒有什么大礙之后,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只是在綿延不絕的車流和一束束滑過頭頂的金色陽光里,很隨意地打開了廣播電臺。 出乎意料的,這恰好是一個熟悉的頻道,恰好到了熟悉的環節,恰好播了一首熟悉的《california dreaming》,恰好是一個極為熟悉的主持人,用生澀的中文,笨拙地說,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是一位來自洛杉磯的女士的生日,她想對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女士說……” 孔黎鳶頭靠在車窗上,被汗水濡濕的發被白晝的風吹得極亂,她勉強在細密疼痛里睜開眼,平白無故產生幻覺—— 那道生澀笨拙的聲音,忽然變成了有些清脆高亢的女聲。 而在車窗之外,有一輛和她同路并行的白色復古老車。 天邊一抹金色黎明,仿佛快要墜到眼皮子底下,年輕女人趴在行駛車輛的副駕駛,與她并行同路。 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地注視著她,手里拿一束橙紅的花菱草,朝她松弛地笑,然后說, “我提前查了天氣預報,它說洛杉磯今天的氣溫不到三十度,我想應該就算有偏差,那應該也到不了三十七度。” 金色光束淌到眼底,她費力抬眼,望到被她撫弄過很多次金色頭發飄在空中,干凈透亮,在這一刻幾乎觸手可及。 她用盡最后一分氣力,咬住唇不讓自己昏過去。 年輕女人好像還是在風里,在穿梭虛幻的車流和光暈里,始終如一地笑,那雙偏褐色的眼里溢出那種松軟的野性, “那么,就祝你一路順風吧。” 孔黎鳶闔上眼皮,不輕不重地笑一下。她覺得這世上怎么會有這樣一個人,這個人又怎么會有如此坦蕩清醒的一顆心? 連道別都如此浪漫開闊,襯得她這一顆本就貧瘠荒蕪的心,只剩下膽怯平庸。 她在細密的疼痛里笑出聲,突然有那么一秒,再想起湯米·巴特勒的《抓落葉》里,薩沙說過的那段話: ——我們太迷戀結尾了。這個世界有那么多偉大的生命和美好的愛可以見證和體驗,但只要結局不盡如人意,我們立刻覺得這是悲劇。[1] 所以她一直覺得年輕女人身上,就存著這樣一部分坦蕩清醒的氣質,剩下一部分是浪漫天真。 這個人不迷戀結尾。 只在意同路的過程是否精彩,卻仍舊給她一場如此完整如此明亮的道別。 而孔黎鳶卻做不到像這樣,于是似乎是為了回一場轟轟烈烈的道別儀式過去,腰側傷口的疼痛似乎在下一秒就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 孔黎鳶的一切感官都被拽得下沉,仿佛一場燃燒結束后的灰。 恍惚間,再睜眼的時候,幻覺已經消失。車窗外只剩下流瀉的車流,和刮在耳邊像要把她吞噬進去的風。 世界變成模糊的金,而黎橋在她快要沉下去的意識里,發出極為模糊的聲音, “哎好巧啊,這個人……” 像是很意外,停頓許久,才將這句話徹底說完, “竟然,和你同月同日生。” 第45章 二十四-p 有個關于遺忘的不靠譜說法, 認為一個人一旦開始頻繁夢見一個人,就說明她正在遺忘她。 但黎橋告知孔黎鳶,這個說法背后沒有任何心理學證據依托。 于是孔黎鳶轉而繼續相信圖爾文的遺忘規律——遺忘只是記憶的提取失敗, 但長時記憶是始終存在的, 只要有正確的線索, 這段記憶就能被提取出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