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好不容易剝開了那壓在自己腰間的手掌,靜知撐起身,沖著所有的警察嫣然一笑,然后,緩緩抬起了自己一雙玉手,銀灰色手銬‘咔嚓’鎖住了她的腕骨,她沒感覺到疼,因為,她的心早已死了,只是,回首,望了愣在原地,面色鐵青的江大人一眼,然后,踩著微碎的步伐跟著警察向不遠處的警車走去。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讓一個女人毀了容,讓一個女人身上中了五刀之多,然而,她的暴行上了報,見了光,并沒有得到大家的唾棄,而是得到了一片支持聲,都罵勾引老公的女人是罪有應得,誰讓你勾引人家的老公,還偷偷為人家老公生了孩子,搞出這么多的事情,是個正常的人都會吞不下這口氣。 * 醫院里,四處都可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女人靜靜地躺在醫院里,孤孤零零一個人,左臉頰上蒙著紗布,想著林靜知拿著刀子瘋犯捅向自己的一幕,她這幾天都是惡夢連連,身上好多處傷口都縫了針,抹了消毒藥水,可是,還是會火燒火燎地痛,她都不敢平躺著,只能側躺,或者偶爾仰臥,那個女人真是瘋了,這世間沒有幾個做得出如此瘋狂的事情,她讓她毀了容,害她受了傷,而她自己也等于是毀了,現在,她應該是呆在那暗不見天日的監獄里吧!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男人捧著一大束百合花步入,反手掩上了房門,再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好點兒了吧?”語氣充滿了關切與溫柔。“背部還是很疼。”男人將手上的花插到了柜臺上的一個仿制的青花瓷里,笑臉盈盈地與她嘮著話,怕她心情不好。 “好好吃藥沒?”“吃了,庭軒,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有時候,我真想放棄我們的計劃了。”經歷了那瘋狂的一幕,搞得她最近惡夢連連,她有些氣餒,真的不想在繼續走下去了。 “如果你打算放棄,我不攔你。”畢竟,這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他早就勸說過她,是她執意要一條道路走到黑,他沒有辦法,因為愛她,所以,才任她為所欲為,都說仇恨是柄雙刃劍,在你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也傷害了自己。 “只是,我不甘心,我都搞成今天這個樣子,對了,我聽小王護士說,我臉上有兩道傷口,會不會留下疤痕?” 這是她最擔心的事,以前,她心里裝著仇恨,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今天,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容貌,一個女人如花的容顏被劃了兩刀,這兩層薄薄的紗布拿掉后,可還有讓人羨慕的容顏,滑嫩的肌膚。 “不會留疤的。”男人說話時,眼神黯了黯,這是安慰她的話語,其實,他早問過醫生了,那道傷口刀子劃入很深,就算是華佗在世,那疤也留定了,這世間上,有幾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呢?女為悅己則容嘛! 可是,事情都發生了又有什么辦法? “你說,當時林靜知約你,你為什么要去?”這是姚庭軒最為惱火的事情,上一次,她被判了無期徒刑,他是賁了好大的力,甚至不惜做出有損尊嚴與人格的事兒,不惜下跪為敖雪蓮洗腳,甚至于,從今往后,敖雪蓮都把他吃得死死的,他是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才將她從牢里撈出來,剛出來又給他惹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我當然要去,因為,我想奚落她,而且,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厲害,我沒想到,她也約了江蕭,那女人真是狠,還用刀子捅了江蕭,我看著都嚇得魂飛魄散。” 想著那一幕就心有余悸,香雪欣這一刻心里是痛苦的,也是矛盾的,她不想再走下去了,可是,又不能真就這樣算了? 男人定定地凝望了她半晌,這才幽幽嘆了一口氣:“我能夠理解你為你哥報仇急切的心,我說過,一切交給我,我會讓江蕭血債血償,你為什么就不聽我的話呢?” 女人抿著唇不語,男人緊緊地握住了她手:“我不會不管你的,你不要擔心,這臉上的傷不算什么,如果真留了疤,我們可以去國外整容。” 男人的臉上劃過幾抹陰狠,他不可能就這樣算了,他的女人被林靜知差一點弄死,還毀了容,現在,她被關進了監獄里,江蕭,這一次,即便是你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有辦法救出你心愛的女人吧?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黃佩珊看到靜知殺人的頭條,嚇得當場就昏了過去,她沒有去找任何親戚,深知林家所有的親戚都是一幫什么人物,在醫院醒過來之際,她拔了針管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攔就向外面奔去,不行,她一定要把知知救出來,靜蕓杳無音訊,兒子老公命去黃泉,她就只剩下這么一個女兒了,如果知知再有什么三長兩短,她真沒有生活下去的勇氣了。 她打電話給子旋,子旋哭著向她奔來,靜知怎么會殺人呢?那么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那個樂觀向上的一個女人,為什么會這樣不顧一切毀了自己呢? 子旋帶著黃佩珊沖進了江蕭的辦公室,宋助理怎么攔也攔不住,江蕭大手一揮,示意宋助理下去,然后,他從辦公椅子上起身,迎向了沖進來的兩個狼狽不堪的女人。 “江蕭,為什么會是這樣?我不相信,知知真的殺了嗎?”據說,這個昔日她十分看重的女婿還在現場,而且,他的手臂還纏著紗布,紗布上滲出殷紅的血漬,他也受傷了,傷得還不輕,穿著的粉紅色襯衫,也可以隱約看到衣領襟口那纏在肩胛骨處的白色紗布,從他泛白嘴辰,失神的瞳仁就可以看得出來,知知是真的出事了? “媽,你不要著急。” 一聲媽讓黃佩珊感慨太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江蕭一直都認她這個媽,那怕是他與知知離婚了,分手了,他永遠也是這樣的稱呼。 “江蕭,知知是一個苦命的孩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剛剛步出大學校園,我們沒能力為她找工作,她自己找了一份并不對專業的經紀人工作,她所有的工資全部拿來補貼家用,全部拿來支撐靜蕓昂貴的學費,她meimei不成器,然而,她年紀輕輕就要負擔我們林家大大小小所有的生活,她是一個對工作十分認真的孩子……這一次,她是暈了頭……你無法理解她對莫川的那份情意,她對莫川即是同窗又是一同經歷過苦難歲月的人,你難以想象,她們同吃一包方便面產生的悸動,當然,這些都是前塵往事了,她真的暈了頭,才會這樣子失去理智,我,我求你,不要告她好么?念在往日你們的夫妻情份上,你不要告她好么?” 黃佩珊斷斷續續,結結巴巴說了一大堆,目的就是想要江蕭不要去起訴她的女兒,她唯一的女兒。 “媽,我不可能起訴知知,可問題是,她傷了香雪欣,香雪欣被毀了容,全身上下被殺了五刀之多,她不可會就這樣罷休,她身后還有一個姚庭軒……” 江蕭清楚地告知丈母娘,他不恨知知,他對知知,向來都只有愛,沒有恨,哪怕她用刀子刺進他的心窩,他也不可能恨這個女人。 “那么……我們私了……我們給她錢……”聞言,黃佩珊一張刷地一下慘白,其實,她也沒有多少錢,在銀卡里數字不多,還是知知在出事前拿給她的,現在她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留給她養老的錢,她現在是病急了亂投醫,她不可能讓知知呆在監獄里,她還那么年輕,還有那么美好的青春與年華,無論如何,她要救知知出來,哪怕砸鍋買鐵她也要將自己的女兒救出來。 私了?他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一次,他們是鐵了心把知知弄進去,不可能會同意私了,他不是沒有錢,實則上,他的身后有很多很多的財富,那是曾經父親留給他的,現在,撈知知出獄這件事變得很棘手,香雪欣不松口,揚言要一狀告到底,哪怕是一狀告到中南海她要堅決要把知知送進去,在這件事情上,錯的人是靜知,他們站不住腳,再說,香雪欣后面還有一個姚庭軒,而姚庭軒身后有一個怨婦敖雪蓮,敖雪蓮身后有強硬的后臺與龐大的敖氏家族,這是一個復雜的關系網,要斗敗香雪欣必須要斗敗整個敖氏家族,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所以,他才遲遲按兵不動,盡管父親與母親,還有哥哥還在里面受著苦,至少,他們保全了他,他不可能白白地葬送了自己,那么,也就白費了父親舍棄自己留在他在外面的一番苦心。 “阿姨,不要著急,我相信江蕭會想辦法的。”子旋只能安慰著黃佩珊,她也焦急,這種事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畢竟,靜知是觸犯了中國的刑法啊!毀人容顏,想傷其性命,還那么明目張膽在光天化日之下,更何況,她也已經伏法認罪了,這更為江蕭增加了救人的難度啊! “不是,子旋,知知是我的命啊!如果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我們林家被香雪欣整得這么慘,難道這世間都沒有公道王法么?做壞事的人一直在逍遙法外,而知知,這么一個優秀堅強的孩子,卻要落得如此下場,老天不公啊!老天不公啊!”黃佩珊哭得聲嘶力歇,哪怕是自個兒的孩子也要經歷歲月的考驗才能摸清其秉性,所經歷的一切磨難把母女倆的兩顆心緊緊地系在了一起,如果是兩年前,也許靜知出了事,黃佩珊絕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哭得這樣傷心欲絕,因為,從小到大,在她心目中,都是靜蕓最有出血,靜蕓最能干,然而,能干的人在林家出事后遠走他鄉,她認為最不能干的人卻苦苦地支撐著林家最后的一片瓦,所以,她怎么能夠不愛這個女兒呢? “媽,你放心,我一定救出知知的。”江蕭這個人一向不輕易許諾,他一旦這樣說了,那么,他肯定會做得到。 濕潤的眼睛望向了靜知的好友:“子旋,你帶媽回去吧!媽就拜托你照顧了。” 這是他代靜知講的話,子旋本來是帶著一肚子的話過來想質問,可是,看到手臂受傷,神情黯淡的江蕭,責罵的話全數吞進了肚子里,再聽到江蕭的這句話,她猶如看到了靜知就在眼前,她相信江蕭有這樣的能力,他一定會救出知知的,含著淚,她輕點了點頭,然后,她拉著黃佩珊就退出了江大人的辦公室。 回身的江蕭,大手一揮,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全數落到了雨花石地板上,憤怒地一拳錘到了桌子上,象野獸一樣發出一聲巨吼,他到底算什么?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全,不,他不能任由姚庭軒這樣子欺負自己,他送靜知入獄是在做給他看呢!抬起頭,血紅的眼睛仿若看到了姚庭軒那張陰陽怪氣的臉以及嘴角散開的譏誚笑容。 哪怕是傾盡所有,他也要救出知知,現在,莫川已經沒有辦法幫助她了,他不指望那個花花公子姚君辰。 所以,這一次,他必須要靠自己。 “宋助理。”他揚聲呼喚,話音剛落,宋助理就沖了進來,神色慌張道:“老大,你想怎么樣?”估計是他一直就站在門外,老大心里不舒服,他心里也不舒坦。 “讓你查的事兒怎么樣了?” “明天晚上九點,皇家碼頭兩拔人馬進行交易。” “時間準確嗎?”“準確無誤。”江蕭轉過身,高大的身形佇立在了窗臺邊,窗外繁花似錦,許多的花兒已開始凋零,春天快接近尾聲了吧!窗外的陽光打照在他的臉孔上,讓人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以及眼底的情緒,只能依稀看到他彎起的唇角,劃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 “小宋,去知知母親那兒拿來林家的戶口薄。” 他徐聲吩咐。“老大,拿戶口薄有什么用啊?”真是奇怪了,這老大不想辦法救人,關心毒梟那批生意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去拿人家的戶口薄?他沒想到這戶口薄與救人有什么關聯? “去。”沒有一句解釋滿足宋助理的疑問,他只是輕輕地吐了一個字,字聲鏗鏗有力,讓宋助理不敢違抗。 宋助理很快拿來了林家的戶口薄,打開戶口薄,‘林靜知’三個字鉆入他的視野,僅僅是看著這三個字也會給他帶來太大的震憾,他與靜知初遇時的那一幕從眼前劃過。 他穿著粉紅色襯衫,帶著粉紅色領帶,倚靠在警察局一名警務人員的辦公桌旁,而她卻一身老土的裝扮,還有第一次,她拒絕那個顧先生時的潑辣勁兒,以及她提著菜籃子等在菜市場出入處,然后,下雨了,她頂著霏霏細雨摔倒在水泥地面上的那一幕,他開著車子追上了她,大刺刺地對她說:“跟我結婚吧!” 一幕幕過往象放映片一樣從自己眼前劃過,知知,粗厚的指腹撫摸著那三個用電腦打出來的楷書字體,知知,讓你離開,這是最逼不得已的手段與辦法,我相信,終將有一日,我們會重逢。 他打了一個越洋電話給國外的朋友,手續辦得很快,不過旦昔之間,她就改變了靜知的身份,有了這個身份,姚庭軒就絕不可能動得了她。 那一夜,他坐在陽臺上,仰頭望著滿天的星斗吸了一夜煙,清晨,微風拂過陽臺,緩緩釋放出滿嘴的煙霧,然后,他進浴室洗了一個澡,出來時,重新站在梳妝鏡前,已經是神清氣爽,穿上一襲雪白的西裝,打了一條與之相配匹的黑色領帶,鏡子里的男人,有著藝術家雕刻的容顏,有著亞洲男模的健壯體魄,猶如從宮廷里走出來的白馬騎士,眉宇間閃爍的是陰戾與狠絕,這一次,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他已經沉靜的太久了。 靜知沒想到自己還有走出那道鐵門柵的一天,就好似在做夢,可是,獄警對她的態度很謙恭,他對她說:“林小姐,你可以出去了。” 她甚至眨著眼睛都不敢相信獄警的話,還沒有審判,為何就可以出去了呢?心里劃過好幾種可能性都被她一一否決,她不知道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讓一個犯了重罪的人可以在旦昔之間走出監獄的那道大門。 “不要懷疑,是真的,林小姐,江檢還在外面著你呢!”獄警嘻笑著沖她眨了一下眼睛,閃著暖昧的眼風。 她的臉下子就紅了,象煮熟的蝦子,江蕭在外面等著她?聽到這話,她的一顆心似乎就快跳出了胸腔,她跟隨著獄警走出那間小小的囚室,房子干凈,只是空氣不太好,因為是密不透風的囚室。 走進這道門檻的時候,她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兩天后,她就能離開這里,然而,救她的那個人是江蕭,也許,那男人就是這樣讓人意外的本事,一身雪白西裝筆挺的男人就站在監獄外,陽光下,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高大。他的嘴角碎著笑意,光線太強,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跨出了那道晦氣的門檻,她筆直向他走了過來。 很想撲進他的懷抱,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可是,她沒有這樣做,畢竟,她們之間還有太多的隔閡,有些前塵往事她仍然放不下,她不可能因為他救自己出獄,就原諒他曾經對她做下的所有。 “還好吧?”生生壓抑住自己想擁她入懷的沖動,就連是關心的語氣都顯得十分平淡。 “嗯!謝謝!”千言萬語,她只能化成這么一句陌生的謝語。 “帶你去一個地方。”江蕭轉身走出了不遠處樹蔭下那輛黑色車尾號是00000的奧迪。 她沒有問要去哪兒?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車,車子象一支離弦的箭一樣馳出,車子開得很快,踩油門,換檔,恍惚間,車身已經飛快地駛過了e市最繁榮,車水馬如龍的中心地帶。 然后,車子繞上了盤山公路,盤山公路蜿蜒陡峭,象一條盤在e市最頂峰的巨蛇,輪胎聲碾過地面,轉眼間,車子在一處亭子旁停了下來,走出車廂,站在這兒,能看到整個e市高樓大廈,安祥,和諧的城市,只是,通常情況下,安祥平靜的表面上往往都暗藏著波濤洶涌。 江蕭站在那兒為自己點了一支煙,吞云吐霧后,扔了煙蒂,抬腿踩滅了煙蒂,然后,他從衣袋里掏出一張牛皮紙袋遞給了靜知。 打開牛皮紙袋一看,抬頭,靜知凝望向他的眸光充滿了太多的疑慮。“你讓我移民美國?” 是的,一張綠卡,一張移民手續,她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中國公民,所觸犯的刑法可以不予追究,但是,要趁著姚庭軒反攻的時候讓她及時離開這塊夾雜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土地。 他沒有問題,只是輕皺了一下眉頭。“知知,你媽我可以稍后安頓,過去吧!唯有這樣,你才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而且,你要盡快離開,那邊我已經替你聯系好了,我替你辦這些證件是姚庭軒不知道的情況睛,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想辦法反攻,如果通知了美國警方的話,我做的這些都成了無用功。” “可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牛皮紙袋,靜知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不想離開生養自己的土地,她舍不得離開這里,她舍不得她媽。 “拖泥帶水,婆婆mama可沒是你林靜知的性格。” “好。”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不受數十年的牢獄之災,靜知咬緊下唇答了一個字。 然后,江蕭嘴角勾出一個滿意的弧度,他邁開長腿走向了停靠在亭子邊的那輛小車,車身上倒映著他們的身影,他很帥,她也很美,美若心魂,視線定在了她那張絕色的臉蛋上。 出其不意間,他突然回身,而他灼烈的眼光讓靜知后退了一步,不明所以地望著她,見他眼角慢慢地浮起了一縷血紅,她心里咯噔一聲,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只感覺自己手臂上一緊,掌風襲來,等她明白過來,她已經被他壓在了黑色的車身上,狂烈的吻襲卷向了她,吻不粗暴,帶著令人窒息的纏綿,吸吮,吮吻,啃咬,與她耳鬢斯磨。 極其纏綿的一吻后,他松開了她,不帶半絲的卷戀,然后,幾步坐上了車,將她送至了飛機場。 她提著行李被他強行驅趕離開,站在檢票口,透過人縫她的視線落定在他人海中的身影,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她感覺他高大的身形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落寞與蒼涼。 心,象是猛地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她想離開,可是,非離開不可,這一次,她選擇聽了他的話。 在她昏昏欲睡間,飛機已經帶著她穿越了千山萬水,她離自己的母親與生養自己的那片土地越來越遠,就在飛機安全落入美國機場,播音員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旋:“本次從中國飛往美國第234航班飛機已經安全抵達美國……” ‘當當當’一條彩玲尖銳的聲音傳來,搖出手機,按下了收件箱:“憶相逢,離別時,百轉千回愁腸結,保重,我愛你。” 望著發信息人的那兩個字,靜知狠狠地捏握著手機,整個身體就癱坐到了機艙里,淚,撲簌簌就從眼角滑下了腮幫子,江蕭,她喉頭一陣緊縮,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他才說出這三個字?她也愛他呵!江蕭,驀地,她腦子里劃過什么,再度打開了這則短信,為何字里行間感覺全充滿了離別的味道?不…… ☆、第109章 〔大高潮5〕精彩、必看! ‘當當當’一條彩玲尖銳的聲音傳來,搖出手機,按下了收件箱:“憶相逢,離別時,百轉千回愁腸結,保重,我愛你。” 望著發信息人的那兩個字,靜知狠狠地捏握著手機,整個身體就癱坐到了機艙里,淚,撲簌簌就從眼角滑下了腮幫子,江蕭,她喉頭一陣緊縮,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他才說出這三個字?她也愛他呵!江蕭,驀地,她腦子里劃過什么,再度打開了這則短信,為何字里行間感覺全充滿了離別的味道?別離?不,忽然間,靜知想到了他把自己壓在車身上強吻的一幕,唇舌間滿是nongnong離別的愁緒,只是,當時她沒有察覺出來,如今想起,心中劃過一陣戰粟,為什么當時她就沒有感覺到呢?他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想把她送走后與姚庭軒絕一死戰,江蕭,你不會那么傻吧!靜知在心中哀嚎起來,不,全身一個激靈,她不能讓他那么做,他必須要阻此,姚庭軒身后還有一個敖雪蓮與龐大的敖氏家族撐腰,現在,江政勛被關在監獄里,江蕭無事全靠他唯一的舅舅支撐著,可是,報復姚家,他舅舅肯定不愿意幫忙,那畢竟關系著自己整個的前程與仕途,他不敢賭,失去了他舅舅的那塊強大的背磅,江蕭就整個被世界孤立,他對付姚庭軒等于是以卵擊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真的想對他說這句話,可是,現在,她與他隔著萬水千山遠,不行,她必須要回去阻此,她怕,也懼,怕這輩子再也無法與江蕭相見,想到這兒,她匆匆下了飛機,提著行李奔向了售票處,她心急如焚,歸心似箭,可是,金發美女用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態度和謨地告訴她,今天回程的機票已經賣完了,如果實在想要,必須得等晚上的加班航運,具體是什么時間起飛還不確定,不過,的確有這樣一班回航飛機。 “好。我要一張。”無論如何,就算是晚上十二點才能飛回中國,她也打定主意必須返程,她捏握著機票,從來沒有這么懼怕過,甚至手心都攫出了汗,她一直在拔打江蕭的電話號碼,可是,男人的手機卻一直都是呈關機狀態,她沒有辦法知道他在哪兒,沒有辦法他這一刻正在做著什么事兒,她怕自己后悔就這樣與他錯過,怕自己錯過一時就會錯開一世,更擔心他會與姚庭軒血拼而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至少,她有這樣一個不妙的預感。 她很緊張,甚至加班航票被她攫得全沾滿了濕濡的汗水…… 也許,世間深愛的男女總是有幾分的默契與心有靈犀,其實,靜知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江蕭將她救了出來,他不甘心再受到姚庭軒的攻擊,老是處于被動的地位,所以,他走了一步險棋,那就是帶著一拔人馬在晚上九時許埋伏在了黃家碼頭的四周,等待驚天動地的交易毒梟現身,對于今晚的行動,他已經與公、檢、法單位的最高行政者布署了很久,準備在今天是外將一干人等一網打盡,這事是秘密布暑的,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極少極少。 他帶著人馬埋伏在黃家頭周圍,這其間,他不止一次抬手看腕表,當時針快要指正九點的時候,宋助理小心冀冀,氣嘆吁吁出現在他身邊。“老大。”他壓低了聲音,唇湊到他耳朵邊輕言:“時間改了,凌晨一點。” “確定?”他沒想到那幫人會改時間。“千真萬確,這是我們臥底新發過來的情報。” “能確定那臥底的忠心程度嗎?”江蕭仍然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是一樁大事情,千萬馬虎不得,按理說,交易時間是不輕易改變的。 “確定,是警界五年前安插的臥底,一直都沒斷過聯系,肯定可靠。” 江蕭沉思了片刻,也對,那幫狡猾的狐貍是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讓人知道交貨的時間與地點,果然使用了障眼法,雖然地步沒變,可是卻改了時間。 “江檢,你看要不要讓兄弟們休息一下?”全副武裝的分安局局長候長榮笑咪咪地向他走了過來,由于他們選擇了堆放雜貨的倉庫作為掩護,所以,光線特別的暗,甚至只能看到他一團肥胖的黑影。 “是呵!要不,讓大家休息一會,現在還九點不到,如果真是凌晨一點交易,那我們可以在這兒等候差不多四個小時呢!”公安局某大隊長也過來詢問意見。 “不行,大家就維持原狀,保持高度的警惕,候局長,這次行動花費了我們太多的時間,我們不能有半絲的松懈,更不可能給對方半點可趁之機。”江大人回答的斬釘截鐵,成敗在此一刻,如果他們掉以輕心,讓那家伙溜了,可不是讓他們白白浪費掉這么幾個月的心血么?再說,他還全想憑這一次的緝拿繳獲毒品的行動整垮姚庭軒呢!雖然勝算不是很大,但是,至少希望不是那么渺茫,如果有零點一的希望,他都要去試一試,他江蕭不能活得這么窩囊。 “候局長,你先帶兩個人去對面看一看,李大隊,你帶幾個兄弟把這身軍裝脫下,等船靠岸的時候打先鋒。” “好。”候局長與李大隊應著分頭執行命令去了,其實,候局長的職位與他不相上下,只是能力沒男人強,所以,為了立頭等功,就只能聽命于江大人了。 時間指正十二點的時候,兩片白色的風帆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肆意揚起,隨著一波一波的海浪襲來,兩艘華麗的游輪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里,躲在暗處個個手中端著機槍的警察們個個正等得身心俱泛,在看到那兩片不停飄動的白色風帆時,大家立刻就打起了精神,狠狠地握緊了手中的槍支,等了這么久,獵物終于出現了,能不令他們興奮么?有的沒辦幾起大案件的新警察,心里自是高興又緊張。 他們一動不動地躺在藏身處,眼眸死死地注視著海面上那兩艘白色游艇的動靜。 “老大,好象人還很多呢?”宋助理也很激動,捏握著手槍的指節漸漸浸滿了汗水,他望著那兩艘越靠越近的巨大船只輕聲對江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