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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他更早認識小姐不是嗎?”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相伴千年,他在小姐你渡劫殞身后不過三百年就飛升仙界,都沒嘗試找過小姐,你為什么還是句句都不離他呢?” 廉子芩:??? 廉子芩不自禁地,悄悄往旁邊偏了偏:貫戟這個樣子真的像極了那個男病人,聽不進話,言辭沒邏輯,只是吃飛醋。一開口就是一個問句,病嬌又偏執! 但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先制止貫戟進一步入魔才是最緊要的。 幸好她有(醫治病人的)經驗,學習著那個女修士,伸手撫上貫戟的肩背,用力把他按坐在座下的榻椅上,讓他先坐下來再說。 感覺到手掌下的肌rou瞬間僵硬,但手還是沒拿開,用上她大概是此生最溫和的語調:“貫戟,你先冷靜下來,好嗎?” 家將就像一只被制服的兇獸,猙獰危險之相還沒被馴服過來,但卻不敢反抗了,“好。” 對于小姐下意識地往旁邊偏遠離的動作,他只是悄悄地往她那邊挪了挪。 廉子芩:……一會兒病嬌偏執不講理,一會兒動作溫馴還可愛,入魔時的人果然還有好幾張面孔呢。 找到了癥結,廉子芩也知道了她剛才雖沒戳穿貫戟走火入魔的真相,但說出‘桃永’這個名字,就已經是在刺激他。 現在要怎么辦?像那個女修士一樣,一遍遍地訴說愛意? 噫! 當然不可能!廉子芩急中又生智:“貫戟,其實我之所以沒等一切準備周全后再飛升,是因為飛升時機提前到來了,壓制不住,只能就地倉促度雷劫。” 撫在貫戟肩背上的手上移,五指按在了他的后腦上,指節陷入寸長的發間…… 廉子芩本意只是安撫貫戟,動作也像是在擼寵物一樣,摸摸背、摸摸頭。 但有句話是說,男人的頭、女人的腰碰不得。 家將眼底的紅霧就像烈焰‘呲’地竄起! 眼底紅霧陡竄一大截,非但沒被安撫住,還像是出籠的兇獸一樣似乎徹底失控了,“小姐,我愛慕于你,從我見到小姐第一眼時起,整整千年。小姐你知道嗎?” 廉子芩猛然聞言,心緒受到震動,手指不由地一緊,一把抓緊了家將的頭發而不自知。 廉子芩:“嗯?嗯……大概,現在知道了,你既然說出來了……”我就知道了。 但家將卻大概以為,小姐后面的話不是他想聽的,就只聽了他想聽的——小姐說她知道了。 眼底紅霧徹底彌漫,理智褪去,任憑不遜的本心驅使,伸手一把攬住小姐的腰肢,把人一把撈進懷里,頭顱精準地低下去…… 當廉子芩被壓倒在榻椅上時,神魂強大的一個人罕見地混亂了,一時間竟然任由施為,像是凡俗女子一樣,感覺到了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的境界。 別說這具rou身不是她的靈軀,貫戟稍微用勁一捏就是一塊青紫,根本就是易碎的瓷器一樣。 就算是靈力浸潤錘煉的靈軀,她也比不過專修rou身和靈力的貫戟,所以她才在少時就選出了家將,為的就是護衛她。 但現在……護衛?護衛可不是這樣以下犯上! 稀里糊涂,顛來倒去,若無根浮萍之間,廉子芩竟然想到了另一件事—— 飛升時機的提前到來,壓制不住提前渡飛升劫雷,接著rou身隕落來到此界的廉子芩軀殼內。 這一系列的巧合竟然這么巧?修真之人,最信和最不信的都是巧合。 昊荒界隕落老祖奪舍的事跡不少,但都深受新軀殼和神魂不融的嚴重桎梏,哪像她這樣神魂融洽的竟像是原裝殼子一樣? 此界是唯物科學的,沒有靈魂,記憶存于腦內,人死那刻記憶消散。而昊荒界的法則體系里,記憶是在存在神魂中,她到此界后卻原封不動地接收了原主的記憶,這其中是否有蹊蹺? 連通所有巧合,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此界的廉子芩就是枯芩醫仙老祖廉子芩,或者是她的一個分.身,她渡劫殞身來到這里,冥冥之中或許早已注定。 家將紅霧翻滾的雙眼,盯住身下的小姐——她竟走神了,在這時候走神了。 紅霧愈濃,濃似血霧,熱烈又危險,報復性地全身猛然下沉壓上去! 廉子芩:!!! …… …… 家將攬住小姐在懷里,支撐起上半身,另一只手騰出來,隔空描摹著小姐的眉目,鼻尖,唇珠,唇角…… 繼續往下,隔空描畫著身體的曲線…… 小姐只察覺到了他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卻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因為何事何人……不,小姐現在知道了他是因為她,而有走火入魔的趨勢。 但小姐不知道的是,他不是有走火入魔的傾向,而是早就入魔了,在小姐渡劫身隕之后,他就已經心魔侵體瘋魔了。 就是因為瘋魔的次數多了,他才能控制熟練,裝成正常的人。 只有一個人靜守著小姐的時候,或者遇到對小姐有他想的人,心底的妄念才會涌出,然后在小姐察覺之前,收回目光垂眼遮掩過去。 家將收緊胳膊,把頭埋在小姐頸間,呼吸之間都是貪念。 他本來只要守著小姐,只要小姐始終在他視線范圍內,就能克制住自己的妄念的。 但是小姐察覺到了此界法則的改變,她都能調動神魂了,那么再修煉起神識之力也就順理成章了。假以時日,或者等此界軀殼自然老去后,神魂脫殼而出,就能回去昊荒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