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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萬幸。 否則她該怎么面對白荷,面對她最愛的學生覃浪? 金靜想到這些,委屈氣惱,眼眶泛紅。 弓翊遞過一張紙巾來,說道:“金靜,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們把他逼急了他也沒有傷害浪花,所以他也并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他還沒有泯滅良知和人性——” “那是因為浪花是他……”金靜情急打斷弓翊,又忙閉嘴。 浪和浪花是劉崢嶸的孩子,這是秘密。 然而,弓翊已經知道了。 “因為浪花是他的女兒?” 金靜一顫。 弓翊一臉了然:“我本來不知道的,但是因為這件事,我看出來了,劉崢嶸就是白小姐的前夫,就是浪和浪花的親生父親,對嗎?” 金靜不說話,你都看出來了,還問什么? 弓翊說道:“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極力反對大金老師和他在一起嗎?” “我認識白荷母子認識得早,我看著他們那些年是怎么凄慘過來的,本來白荷頂著父母的壓力嫁給他,他應該好好珍惜才對,可是沒有,他不但沒有好好愛惜白荷和孩子,沒有好好珍惜他們的家庭,他家暴,欠了債就不負責任地躲避,將爛攤子完全扔給白荷,全然不顧白荷一個女人會多么艱難,也不顧兩個孩子會有多可憐,是否能吃飽飯,是否有地方住……他什么都不管,他這么沒有責任感、人品有問題的一個人,我怎么可能放心將我jiejie的終身幸福交給他?” 金靜說到激動處,用紙巾用力擤了鼻子,動作粗魯,毫無形象,讓弓翊皺了皺眉。 “金靜,你是個好meimei,所以我不會勸你大度,劉先生犯過的錯真的很惡劣,很難讓人原諒,這件事我支持你。” 沒有想到弓翊竟然支持她,而不是做一個勸她善良大度的圣母男。 金靜激動地看著弓翊,眼里亮晶晶,整張臉都亮晶晶的:“弓老師,你支持我?你——” “金靜,一碼歸一碼,這件事我支持你,就只是友情支持,友情。” 弓翊重重強調了“友情”兩個字。 金靜臉上的笑容又不見了,代之的是失落。 然而,真正的打擊還在后頭。 弓翊說道:“金靜,我和你之間很難發生愛情。” 愛情。 金靜心頭一顫。 從厭惡到友情,這已然是一個艱難的過程。 愛情,她的確奢望了。 “金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對不起,我很難說服自己,與你發生愛情。”弓翊站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金靜喊住他:“弓翊。” 弓翊站住回頭。 “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類型是什么嗎?”金靜臉上帶著虛弱的笑容。 得不到,讓她死個明白,不好嗎? 弓翊咽了咽口水,眼前有模模糊糊的女人的影像要清晰起來,可是及時被他打住了,那影像立即煙消云散。 弓翊最后說了兩個字:“不能。”輕輕笑著,開門走了出去。 雖然不能,但是那個笑,卻是從未有過的親善隨和。 金靜自嘲笑著,為自己心底里那絲卑微的感動。 金靜,你真是沒救了。 金靜暗罵自己。 …… …… 金勝英趕到警察局時,看見警察正將劉崢嶸放出來。 警察局里還站著覃小津、白荷,覃小津懷里抱著覃浪花。 覃浪花一見到劉崢嶸就熱情說道:“劉叔叔,我和爸爸mama已經跟警察叔叔說清楚了,是我自己跟著你出來玩的,你不是拐帶兒童,但是劉叔叔,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跳樓多危險啊,大金老師會傷心的。” 劉崢嶸看見了金勝英,她站在警察局角落里,身子瑟縮成小小一團,臉上紅愁綠慘。 劉崢嶸垂著頭,什么話都沒有說。 眼前,覃小津、白荷與覃浪花一家三口那么和諧的一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刺眼了。 金勝英走過來,跟覃小津和白荷道歉,又向他們道謝。 她就像是孩子闖了禍被通知到學校領人的家長,卑微又無奈。 金勝英來了,覃小津和白荷便帶著覃浪花離開了。 金勝英又聽了一番警察的教訓,領著劉崢嶸離開了警察局。 站在警察局門外,劉崢嶸終于抬頭看金勝英,說道:“金勝英,我們分手吧。” 不再是親熱的“英英”,而是疏離的金勝英。 金勝英點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劉崢嶸沒有意外,只是自嘲又虛弱地笑著。 就在剛才,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覃小津與他單獨談了話。 覃小津說:“到了今天,你還沒有想好要怎么好好活著嗎?死是最懦弱的逃避方法,你寧愿死也不愿意承擔起你該盡的父親的責任嗎?你的兒子很優秀,你的女兒很聰明,你還覺得你的人生一敗涂地嗎?他們是你的孩子,這是血緣,更改不了,所以你和我比起來,永遠都是人生贏家。” 一個搶走他老婆搶走他兒女的人在他面前說他才是人生贏家! 劉崢嶸笑了,笑到眼淚流出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金勝英眼里也噙著淚。 “我要離開云城。”劉崢嶸聲音沙啞。 “好,我為你送行。”金勝英說著,上前給了劉崢嶸一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