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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蘇的廚藝一直無可挑剔,向清若真如此,的確會傷常蘇的自尊。 白荷剛好走進房間來,覃小津便抓著她請教:“白小姐懷孕的時候會挑食嗎?” 白荷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覃小津,說道:“我是窮人好嗎?哪有資格挑食?有的吃就不錯了。” 白荷不愿去回想懷孕的那些悲慘日子,尤其是懷浪花的時候。 因為家里已經債臺高筑,她口袋八塊錢度過一周也是常有的事。 白荷挺著七八個月的孕肚還要樓上樓下的扛米,劉崢嶸是指望不上的,那時候劉崢嶸并不常回來,幾乎都在外頭和人廝混,有時候他口袋花光了錢才會回來,不是和白荷要錢,就是吃光白荷家里囤的食物,然后留一鍋狼藉的碗碟拍拍屁股走人,全然不顧白荷母子死活。 那些食物多是白荷的親友同學救濟的。 往日的凄慘哪怕憶起冰山一角都讓人感到窒息。 白荷臉色不太好,覃小津知道她大概又想起了不開心的往事,便忙岔開話題:“常蘇這個大廚也有碰壁的時候,向清吃不慣他做的飯菜將他這個大廚給退回來了,所以我們晚上檢驗一下常蘇的廚藝是否退步了,否則向清干嘛嫌棄他做的飯菜。” “向清嫌棄常蘇的廚藝?”白荷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日子常蘇在向家,白荷非常想念常蘇的手藝,常蘇煮的飯菜她可以永遠吃不飽吃不膩吧。 “從前常蘇做的飯菜,向清也是喜歡吃得不得了啊,”白荷搜索記憶,向清和父母一次次往藍花塢跑,不就是為了蹭常蘇的飯菜嗎?“過去向清饞常蘇的手藝,現在卻吃不慣常蘇的手藝,如果說有區別,那就是向清肚子里懷了個小寶寶,所以,不是向清嫌棄常蘇的廚藝,而是向清肚子里的孩子嫌棄常蘇的廚藝。” 白荷的結論被覃小津第一時間告知了向清。 向清放下手機又哭了起來。 剛下班的向前和高金嫻夫婦從家里保姆那里得知常蘇離開的消息,又看著向清已經擦光了一整盒餐巾紙,就心疼不已。 “常蘇走就走唄,我們去把葉知秋請來就好了。”向前想當然,覺得這個對策再妙不過了。 還是高金嫻理智,她瞪了向前一眼:“向清現在是缺一個照顧她的保姆嗎?葉知秋做的飯菜再好吃能和常蘇比嗎?常蘇可是向清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然而這個親爸爸做的飯菜卻被寶寶嫌棄了。 向清覺得苦惱,不行,她得親自去找常蘇,讓常蘇和肚子里寶寶面對面交流一下。 向清火速去了覃家別墅,正趕上覃家人吃完飯,那些美味的食物卻讓她聞香即吐。 一桌人吃飯吃得正香,被向清哇哇一頓吐,頓時凌亂了。 常蘇想要去安撫向清,可是他身上沒穿白衣服,手忙腳亂去和覃小津借白衣服。 常蘇穿了覃小津的白衣服出來,向清卻已經不在飯廳里了。 張嫂已經收拾了狼藉,覃家人繼續吃飯。 “向清呢?”常蘇問。 “白荷帶她去花園呼吸新鮮空氣去了。”說話的是桑教授,準確地說,向清是被白荷提溜出去的,整個過程迅疾又粗魯,沒有人敢對孕婦這樣,白荷的舉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所以竟無人想起阻止。 常蘇急忙向外走去,白小姐怎么可以靠近向清呢?白小姐身上沒有穿白衣服啊! 常蘇心里哀嚎著沖向花園。 夜幕已經降臨,花園里路燈亮起,一切變得影影綽綽。 向清被白荷放到了秋千架上坐著。 一看白荷身上的花衣服,向清“哇”地又吐了。 白荷說道:“你這樣下去怎么行?你這樣下去折騰別人也折騰自己,反正你到現在也沒有打算和常蘇結婚吧?既然不打算結婚,那干脆把這個孩子打掉算了。” “什么?”向清淚眼汪汪抬起頭,“白小姐你在胡說什么?” 白荷說道:“我懷浪花的時候也是你這般痛苦的,根本沒法好好做事,吃什么吐什么,沒吃什么也吐,沒吃東西的時候吐什么呢?吐白沫吐黃黃的膽汁,甚至還吐血,夸不夸張?” 向清聽得呆呆,白荷的孕吐反應和她好像啊。 “你知道嗎?最后我是怎么克服的呢?” 向清打起十二分精神,她當然想知道,因為她最近實在是太痛苦了。 “那時候我要工作因為要賺錢要養家,但是因為懷孕我太難受了,根本沒法做事,于是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對肚子里的浪花說,mama決定不要她了,因為她嚴重影響了我的身體,我不能工作就賺不到錢就沒法養家糊口,如果她很乖她不要造成我的負擔,那我再難也會帶著她一起,但是她這樣難纏,我只能放棄她……” “那時候浪花多大了啊?”向清聽白荷的講述聽得入了神。 “和你現在肚子里的月份差不多大,”白荷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第二天我原本是要去醫院打算把孩子做掉的,但是神奇的,我從一早起來就沒有了孕吐反應,甚至我的身體恢復如常,讓我感覺不到肚子里浪花的存在,于是我還為此跑到醫院做了檢查看看孩子還在嗎。” 白荷笑起來,至今想來都不可思議,“所以,向清,別以為他還是個發育不全的胎兒就不知道母親的訴求,母子連心哦,即便他現在還很小,他也是可以對話的,甚至他會感知母親真實的內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