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明月女士偷偷打量自己的大女兒,她溫順乖巧坐在覃女婿身旁,真看不出是三十來歲的人,說她是大學剛畢業的小姑娘也不為過,有些人的長相天生看著顯小。 關于兩個外孫的下落,明月女士是掛心的,再怎么不喜歡劉崢嶸,兩個外孫總歸也有自己四分之一的血脈,賣了其實是舍不得了,如果買走的人家并不好,明月女士內心也是過意不去的。 心里掛念著兩個外孫的下落,又不敢在覃小津跟前說漏嘴,怕壞了女兒這樁體面的婚姻,明月女士第一次感到不能口無遮攔大聲說話挺憋屈的。 見覃小津投過視線來,明月女士忙轉移了話題:“你們今天就要回家了,我和你爸去菜地里給你們摘些新鮮的瓜果蔬菜帶回去,不要嫌棄咱們自家地里種的東西不上臺面……” “怎么會?”覃小津已經拉著白荷起身,“自家地里種的果蔬沒有打農藥,又衛生又有營養,還新鮮。” 明月女士拍掌笑道:“覃女婿說得對。” 這個女士一張小嘴真是甜到她心里去了,明月女士看覃小津的眼神越發神采奕奕,原本一聽覃小津是個富二代,她的眼神就亮了,這個富二代沒有架子,還愿意說好聽話巴結丈母娘,明月女士卑微的虛榮心得到無限滿足,待覃小津更加熱忱殷勤起來。 去白家的菜地摘一些新鮮的瓜果蔬菜,有白描陪著白荷和覃小津,明月女士將白如新拉到一旁,小聲說道:“白荷這死丫頭和我關系一直不好,但她和你這個爸好,所以你找個機會問問她到底把那兩個外孫賣到哪里去了?” 明月女士說到“賣”字一臉著急上火,恨恨的語氣。 白如新睜大了眼睛,不知道明月女士這個話從何說起。 “賣什么賣?覃女婿不是說下周末會帶兩個外孫回來看我們?” 聽了白如新的話,明月女士“啊”了一聲,又忙掩嘴低聲道:“白荷什么時候又跟覃女婿生了兩個外孫?” 白如新抓抓頭皮,“這個覃女婿沒有說。” …… …… 后備箱從來時高檔的禮品盒子換成了一筐新鮮的瓜果蔬菜。 滿載而歸。 白色的車子沿著下坡道路蜿蜒而下,后視鏡里,白家的人揮手的樣子漸漸遠去,覃小津關上車窗,扭頭看副駕駛座上的白荷,她一臉沉悶。 車子開出燕子莊古色古香的村莊大門,駛過一片柳林,停下了。 第209章 一言解心結 車子停下,白荷回神,奇怪看向覃小津:“怎么了?” “白小姐心有千千結。”覃小津玩味看著白荷。 白荷也不矯情,直接問道:“那覃先生想怎么解我的心結呢?” 覃小津雙手抱胸看著白荷說道:“其實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你是不是就能多理解理解你的母親?” 白荷“呵”地一聲:“我媽家的飯菜這么快就收買了你?” 被譏笑覃小津并不生氣,而是好脾氣說道:“將來浪花長大了,難道你不希望她嫁一個好女婿?家世背景好,學歷高,事業有成,又顧家疼老婆,如果這些條件都滿足,你難道不會想要一個這樣的女婿嗎?” 如此想來,白荷當然想要,但是白荷抿唇不說出口。 “女孩子找另一半,常常掛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只要對方人好就可以,家境不重要,可是家境不好的另一半一定能保證人好嗎?” 不能。劉崢嶸就是例子。白荷的唇抿得更緊。 “丈母娘找女婿嫌貧愛富固然被人詬病,但這種私心真的不可取嗎?她又不加入女兒和女婿的戀愛,她就是一個旁觀者,旁觀者清啊,旁觀者對愛情無法感同身受,只能從利益角度分析得失,家境不好的女婿也未必能保證對女兒好,當然不如還找個家境好的,聘禮都拿不出來,怎么證明對方家境好呢?” 白荷也雙手抱在胸前看著覃小津。 兩人互視著,也是對峙著。 “你什么時候成為我媽的說客了?”一向不食人間煙火的覃家小先生突然跌落神壇家長里短和她嘮嗑,白荷是不習慣的。 “我當然不是你媽的說客,我只是關心你,白荷,我不想你不開心,和你媽處理不好母女關系,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既然你自己處理不了,只能我來幫你了。” 覃小津伸手去將白荷散落腮邊的頭發捋到耳后去,說道:“不管你從前是不愿意不想,還是不會換位思考,你現在都要學會換位思考,只有學會換位思考,你才能和你媽和解,更是和你自己的內心和解,一個人無法和自己的內心和解,那她不會開心的。我希望你開心。” 覃小津說話時的樣子太溫柔了,溫柔到讓白荷淪陷。 她解開安全帶探過身去主動吻住了覃小津—— 這么多年來婚姻不順,生活動蕩,她對明月女士充滿了怨恨,她不是不想換位思考,而是不會換位思考,從來沒有人教她要換位思考。 她雖然已經過了三十歲,經歷過婚姻,有兩個孩子,可是她的內心還沒有成長得很好,不是嗎?她還沒有足夠成熟,而生命里遇到的最重要的角色,母親也好,丈夫也好,明月女士和劉崢嶸都無法承擔教導她的責任,他們自己都欠人教導。 此時此刻的覃小津就像她的心靈導師,三言兩語就解開了她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