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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津一怔,慌了:“你真的被蛇咬了?” “不然我抓蛇干嘛?玩嗎?”白荷幾乎跺腳,“把蛇抓給醫(yī)生,醫(yī)生才知道給我打什么針啊!” 這個女人臨危不亂,有勇有謀,不簡單…… 覃小津心里有一千句要夸獎白荷的話,此刻只能抱起她狂奔—— 這個狂奔的時刻覃小津覺得似曾熟悉,他們初次見面時,他就是這樣抱著她去求醫(yī)的吧?只是那時背上還背著個覃浪花,而此刻,覃浪拉著覃浪花的手也在身后狂奔緊跟。 “mama,你要挺住哦!”覃浪看著那條可怕的蛇給白荷加油鼓氣。 覃浪花則擔憂道:“mama被蛇咬了會不會死?” 就這樣,覃小津開著車載著白荷直奔疾控中心,白荷全程捏著那條蛇不松手—— 到了疾控中心,醫(yī)生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和兩個小孩護送一個女人來打針,女人手中捏著一條蛇的情景,實在壯哉。 因為白荷抓了咬她的元兇,醫(yī)生立馬就給她注射了相應(yīng)的抗毒血清。蛇交給醫(yī)生處理,一行人總算有驚無險回了家。 因為被蛇咬了,白荷突然有了躺床上不許動的待遇,晚飯、覃浪的功課和琴、浪花的手工作業(yè)和睡前故事全都被覃小津承包了。 搞定一切,等到兩個孩子入眠,覃小津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他甩著胳膊扭著脖子走進房間才發(fā)現(xiàn)白荷在自己的房間。 推開白荷的房間門,覃小津雙手抱胸倚在門上,看向床上的人,說道:“我終于知道家庭婦女有多不容易了。” 白荷丟下書本,看著他,贊許一笑:“謝謝理解,如果世界上多一些你這樣的男同胞,世界會更加和諧美好。” 然而覃小津這樣的好人,是那么稀缺。 白荷看著覃小津,想到牛叔那里打探來的消息,又想到從常蘇那里聽來的故事,不由唏噓。 見白荷神色郁郁,覃小津問道:“人不舒服嗎?雖然已經(jīng)注射了抗毒血清,但還是要注意哦。” “所以今晚你守著我睡吧。”白荷大發(fā)善心說道。 第184章 怕打雷的孩子 覃小津抱了被褥過來,在白荷的房間打了地鋪。 窗外劃過一道銀色的閃電,很快又開始電閃雷鳴,白荷要起身去看浪和浪花,覃小津先她一步去查看,嘴里道:“被蛇咬的人還是躺著別動好了。” 覃小津很快又回來了,兩個孩子睡得很沉,他不無羨慕對白荷說道:“小孩子怎么可以不怕打雷呢?” “哪有不怕打雷的小孩?只不過睡得香沒有被雷聲吵醒罷了。”白荷靠在床頭,盯著覃小津有些發(fā)白的面孔說道:“怎么,你也怕打雷?” 覃小津悶著臉不肯應(yīng)聲。 白荷了然,她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怕打雷的孩子還是不要睡地鋪了吧。” 覃小津沒有拒絕,悶頭走過去,上床躺下。 房間里留了一盞夜燈,光線暗暗的,本是好眠的時刻,然而窗外電閃雷鳴雨聲大作,讓安靜的室內(nèi)顯得幽森森的。 覃小津躺在床的一側(cè),瞪著眼睛看天花板,拳頭緊緊握著,他的思緒回到小時候。 小時候打雷下雨的夜晚,他一個人躺在又大又豪華的房間里,恐懼吞噬幼小的心靈,他很想有母親能來緊緊將他擁入懷中,然而他沒有母親,他只有姑姑。 又一聲響雷,他哭著爬下床去找姑姑,卻換來姑姑的教訓。 姑姑說:“男子漢要勇敢,是個男人就不應(yīng)該怕打雷!” 他又被迫回到了又大又豪華的房間,在黑暗里聽著窗外的雷聲,四肢百骸因為恐懼緊張到僵硬,最后也不知是麻木了,還是昏迷了—— 窗外又一聲響雷,覃小津驚跳了一下,一只女人的手從他枕頭底下伸了過去,將他摟進了懷中。 覃小津一顫,那溫暖的母性的懷抱令他緊握的拳頭松開了,然而內(nèi)心又有些難為情。 一個大男人怕打雷,這多少有些難以啟齒。 然而這是幼年就已經(jīng)埋在心底的地雷,在成長歲月里一次次引爆,一次次在內(nèi)心炸出更多陰霾來,無人從心底為他撐一片光亮,此刻,終于有人為他擦亮了一根火柴—— 覃小津仰頭去看白荷,女人清秀的面孔鋪滿柔和的母性光輝,年輕的母親此刻給他安定的力量,那輕輕淺淺的笑容竟抵御了窗外的狂風暴雨—— 白荷給了覃小津一個溫柔的笑容,說道:“男人怕打雷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成年人怕打雷也不是什么丟臉的事,誰規(guī)定只有女人可以脆弱?誰規(guī)定只有小孩可以脆弱?女人和孩子也可以強大,男人也可以偶爾弱小……” 覃小津只覺心里有一根緊繃的弦驀地放松了,他喘出一口氣來,直起身緊緊將白荷抱住。 我們這一生遇到愛,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覃小津突然感嘆文字的美妙,他覺得此生再也遇不到一個可以如此理解他的女人了,他不想失去這個女人,他的心里越發(fā)明晰起來,他不想失去這個女人,他也不能失去這個女人。 有淚水在覃小津眼里盤桓。 白荷能感受到覃小津此刻的心緒,她的手在他背上遲疑了片刻,終于也抱住了他。 一個柔軟又堅韌的男人讓她心生憐憫。 第185章 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