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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教授的話讓覃湖無法反駁,可她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她養大的小津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范? “那我就等著喝小津和向清的喜酒好了。” 喝自己侄子的喜酒,總比喝自己的喜酒好。覃山海那個家伙,正游說她和誰假結婚呢!她一個業內公認的德藝雙馨的古箏藝術家怎么能干這種欺騙人的事?為了破解覃山海出的損招,她只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可是她一個業內公認的德藝雙馨的古箏藝術家怎么能干這種教唆人欺騙人的事呢? …… 醫院。 “62床,可以辦出院手續了。”小護士在病房門口向白荷喊道。 “哦,好的。”白荷走過去,接過小護士遞過來的出院小結。 劉浪的聲音在身后幽幽響起:“出院了,我們不就見不到覃叔叔了嗎?我好想再見他一面啊!” 五歲的劉浪花情緒也很低落,她嘆了一口比哥哥更為幽幽的氣,皺眉說道:“我也好想再見那個覃叔叔一面,我從沒有見過比他更好看的叔叔了。” 白荷回頭,視線落在劉浪花臉上,五歲的小姑娘側著頭,眉眼低垂,流露黛玉才有的愁悶的表情,莫名詼諧,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劉浪花,你才五歲,這么小就犯花癡,小心長不高。” “可是我平常喜歡看動畫片,眼睛太累了,只有看到好看的叔叔,我的眼睛才不會近視啊!” 女兒無賴的樣子讓白荷翻了個白眼。 耍嘴皮子是劉浪花的天賦,她自愧不如。 “好了,你們別唉聲嘆氣的了,有緣總會相見的,我現在去辦出院手續,你們兩個在病房等我。”白荷說著走出病房,去了一樓窗口。 窗口,辦出院手續的人排成長隊,白荷默默加入隊伍,心里有些沉重,這次住院欠了覃小津不少錢,以自己目前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上這筆錢。 正出著神,肩膀被誰拍了一下,白荷扭過頭去,臉上的神情立時僵住了…… 第8章 白日見鬼 劉崢嶸! 白荷看著眼前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腦子還沒有整理出思緒來,腿已經先腦子一步撒開,逃命似的沖出醫院大樓。 “白荷,你別跑!”身后,劉崢嶸窮追不舍。 過去,她想找到他時,他永遠不見人影,就跟在地球上消失了一樣。 打他的手機,永遠都是正在通話中,因為他把她加入了黑名單。她被他的債主追債,挺著七八個月的大孕肚東躲西藏,在醫院生二胎他也不見人影,生老病死都別指望這個男人,他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出軌,不是在賭錢,就是在嗑藥…… 她好不容易和他離了婚,只想在有生之年與這個男人做一個徹底的切割,老死不相往來死生不復相見的時候,他活生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真是白日見鬼! 白荷拐進了醫院一條專門用來停放小電驢的道路,兩邊的小電驢之間是僅供一人穿行的小道。白荷正往里死命跑著,迎面開出來一輛小電驢阻住了她的去路,而身后劉崢嶸的魔爪已經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一直拽到地下停車庫去,才被他粗暴地甩開。 他的力道還是那么大,這么一甩,就讓她趔趄著摔到了墻角。 她蜷縮在墻角里,抱住了頭。她不敢抬頭看他,過去遭受的每一頓暴力都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心理陰影,以至于她在面對他時條件反射地不敢反抗,只有屈服。 她只是乞求道:“你不要打我的頭,不要打我的要害,我得留著命養那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求求你,求求你……”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打你,打你我要坐牢的。”劉崢嶸的聲音自頭頂飄下來,讓人不寒而栗。 他不離婚,就是因為他認為不離婚打老婆,只要不打死,不打殘廢,法律也不能拿他怎么樣。過去,每一次家暴,他都是這么叫囂的:“你是我老婆,打你,受法律保護的!” 于是,他在喝醉了,賭輸了,沒錢了的時候就會回家來,如果白荷不開門,他就踢門,踢得整棟樓的鄰居都出來罵人;他會醉醺醺開著車沖撞物業的電子保安崗,讓白荷替他賠錢善后;他會不定時回家突擊查崗,看看白荷有沒有往家里帶男人;他不管白荷在干嘛,只要他回家就必須扒她的衣服,然后jian笑著:“強暴你,受法律保護的!” 劉浪花就是這樣“受法律保護”出來的。 他將債主帶到家里來,向著白荷逼債;他拿起菜刀追著白荷和孩子,口里嚷著:“幫我去借錢!只有你能幫我借錢了!你是我的老婆啊!只有你能幫我了!” 他在家里像個耀武揚威的暴君,只要暴君下跪,白荷就必須屈從,他是暴君啊,暴君都是高高在上的,暴君一旦認錯了求助了,你——暴君的奴隸竟然敢不從?甚至要離婚! “所以,你為什么要離婚?”劉崢嶸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音調,白荷就像小貓一樣被他從地上提溜了起來,他扭曲的面孔離她這么近,他幾乎要跳出來的眼珠子就在她眼前,那么猙獰,那么恐怖,像野獸貪婪又惡毒的眼睛。 “我求過你了,不要離婚,只要你幫我借錢,我就能翻本,只要我發財了,就能讓我的兒子變成太子,我的女兒變成公主,你這個賤人,居然讓我劉崢嶸的孩子變成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