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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夏:“……” 因為心思不在狀態,所以紀若夏也沒跟蘇子期聊多久,電話掛斷之后,她就愣愣地坐在那里,晚上吃火鍋時兩人的對話還清晰地縈繞在耳邊。 她分明是問過她能不能喝酒的,她當時回答的是“能喝一點”,再之后她說她沒喝過啤酒,只喝過米酒,而她的表現也確實是第一次喝啤酒的樣子。 問題是,她不知道酒精過敏是不是還因酒的品種不同而異,是不是有些人就是只對啤酒過敏而對米酒不過敏? 她們會不會真的就是兩個人?如果她不是季小花,那她又是誰?明明是季小花的身體,里面卻住著另一個靈魂嗎?這世上真的會有這么離奇的事發生嗎? 這一天真的發生了很多事,紀若夏也確實是累了,本來是在椅子上坐著的,后來不知不覺就趴在病床上睡了過去,所以她也就沒看到原本一直安靜睡著的季小花突然皺起了眉,而且額頭還開始不斷冒汗。 剛進入夢境時姜尚是一直在她原來那個世界里的,在夢里她先是看到了她娘的身影,雖然有些模糊,但這也是很難得能在夢里看到的。然后她還看到了她爹對她笑,不過那是在她很小的時候才有的畫面。再后來是她的那些兄弟姐妹,那個時候大家也都是小孩子,雖然有一些對她確實不太友好,但也不是沒有對她好的。再之后她就被舅舅帶回了將軍府,外公幾乎每天都會帶著她練拳腳功夫,再后來她又跟著表哥們學著使用各種武器兵刃。再后來,她偷偷跟著表哥們女扮男裝去從了軍,在北方戰場上殺了不少敵軍。因為表哥們嫌棄軍營里伙食太差,她還時不時給他們開過小灶。在軍營里的時光雖然艱難,但也很快樂,如果不是那天在樹下莫名被雷劈了的話…… 前世的經歷走馬燈一般在姜尚的夢境里一一掠過,大部分都是一些好的回憶,她也有些沉入其中。直到夢里的畫面突然切換到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場景,第一個畫面就是一個災難現場,大片大片的泥土混合著石頭從山上滑下來,伴隨著的是各種凄厲痛苦的哀嚎。第二個畫面是黑白色調的靈堂,和一個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嚎,再然后是飯桌上兩位哥哥jiejie對小女孩的冷嘲熱諷以及旁邊兩位長輩的視而不見。接下來是很多個晚上女孩獨自一個人在燈下看書寫字的畫面,然后是女孩獲得老師贊揚的畫面,還有女孩身邊的同學看向她時的帶著羨慕的目光。再后來是長大后的女孩到了一家公司上班,然后跟別人發生了爭執,之后是女孩自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子一邊看著一個屏幕一邊不停地哭泣。 夢境里的屏幕比手機屏幕要大很多,又比紀若夏家里的電視屏幕要小很多,上面顯示的是什么姜尚也看不清,但有些文字就那么強制性地主動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季小花以后封筆吧,畫不出來可以不畫,抄襲別人的作品有意思嗎?” “抄襲可恥,季小花就不配拿XX大學設計學院的畢業證,浪費大家一個名額,這種人就不配活著!” “強烈建議封殺季小花,這樣的人去了任何公司都是個禍害!” “季小花去死吧!” …… 一條又一條滿是惡意的文字信息強制性地從姜尚眼前閃過,把姜尚逼得煩不勝煩。 “季小花,是你嗎?”姜尚在夢境里無聲發問。 “沒錯,是我。”姜尚仿佛聽到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你是不是過得很不開心?”姜尚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就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開口。 “嗯,我活得很不開心,所以干脆就不活了。”還是那個女孩的聲音。 “那你現在在哪?你是死了嗎?”姜尚繼續問。 “算是吧。我的身體以后都給你用了,我不會再回到那個萬惡的世界了。” “這個世界很壞嗎?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些好人呢?”對于季小花的話,姜尚并不是太認同。 “那是你看得還不夠透徹,等你真的看明白了你就會知道那個世界到底有多惡心了。” “也許吧,我確實來到這里沒多久。那你要是不回來了,我能把你的名字改了嗎?”姜尚問出了一個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 “這個身體以后就是你的了,關于它的一切,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就算想跳樓想割腕都可以。” 姜尚:“……好,我知道了。” …… 等再次醒過來時,紀若夏習慣性先閉著眼睛翻了個身,然后她立馬就徹底清醒了,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而且就躺在昨晚季小花躺著的那張病床上。 紀若夏:“???!!!” “季小花?”因為病房里還有其他病人,所以紀若夏只是小聲喊了一句,然后等了一會兒,沒人應。 “季小花?”紀若夏從床上下來,稍微揚高了聲音又喊了一句,還是沒人應。 就在紀若夏要喊第三句的時候,靠近病房門口那邊的衛生間門從里面被打開了,然后她看到穿著病號服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季小花從里面走了出來。 紀若夏松了口氣,卻莫名又覺得有些委屈:“我剛剛喊你你怎么不應啊?” 話一出口,紀若夏突然福至心靈般意識到一個細節,似乎自從她們兩個認識以來,每次她喊季小花名字時,她都沒有正面回應過她。還有,季小花調崗那天,她始終不肯在合同上簽字,愿意蓋手印卻不愿意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