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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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不僅端木陽自身難保,江云漪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端木陽根本不想聽,他只想親口去問問上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丫頭! “端木陽,云漪讓我告訴你,你們緣分已盡!” 云子澈同樣受了江云漪的委托,用盡一切辦法不能讓端木陽在宮宴撒潑。因此從頭到尾他就一直盯著端木陽的一舉一動。 他和溫逸一樣都怕端木陽做出格的事兒,要是今晚的宮宴皇帝下令所有的王公大臣都必須參加,他們或許會直接把端木陽留在宮外。 但現在即入了宮,他們只能隨機應變,而既然溫逸說闖出去會害死江云漪,端木陽都不聽,那他只能說得比溫逸更狠絕! 端木陽瞇起眼死死地盯著溫逸和云子澈,再轉向敬陽王、敬陽王妃、敬陽老王妃,看到敬陽王和祖母擔憂地向他搖頭,他驀然心痛如絞。 他們都知道是么?只有他不知道,只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丫頭騙他,丫頭一直在騙他!什么待十五之后她就會給他答案?這就是她要給他的答案么? 端木陽死死地咬住唇才能阻止自己不嘶吼出聲,他本以為江云漪要給他的答案是十五這日會全他一世之夢。 她怎么可以這么殘忍,她怎么可以這么對他,他那么信任她,她怎么可以欺騙他! 那一日他帶著他親手雕刻的小人兒走至半途,突然收到皇帝的密令要到去鎮守邊境,待十五歸來一定給他一個交待。 那時和圣旨一起來的還有江云漪的手書,手書上只有三個字:待君歸!是不是從那個時侯江云漪就和永帝聯手要把他騙到邊境? 端木陽深吸一口氣,任手掌中的鮮血滴落也全然不覺。他此生最恨欺騙,可偏偏騙他的人皆是他最在乎的人! 轉身,離席,背影孤寂,滄桑,凄涼,如秋日里飄落的樹葉,滄茫而無人理會,寂寥而又蕭索。 那樣的背影讓人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徹底從端木陽的生命逝去一般,悲涼凄楚,撼動人心。 云子澈忙跟了出去,溫逸想了想一并離席,敬陽老王妃和敬陽王面露擔憂,只有東宮思淺笑盈盈,自覺此生這一刻最為開懷,比當初看著沈氏死還要開心還要快樂。 然后她就在想如果這樣能讓端木陽痛不欲生,那讓他活著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就是不知道坐在上首此刻帶著完美笑容的江云漪是不是真的在笑? 江云漪真是心硬如鐵,竟然看也不看端木陽一眼,不過這樣她更高興。因為江云漪對端木陽越漠視,端木陽就會越痛,端木陽越痛,她就能越開心! 這世上還有什么有比讓端木陽痛更讓人開心的事呢。東宮思想著,唇邊的笑意就越濃。 東宮思身邊的裴依藍覺得首位上的江云漪異常刺眼。就是這個女人搶走了端木哥哥的心,就是這個女人讓端木哥哥連看也不屑看她一眼! 裴依藍攪著手中的繡帕,恨不能上去狠狠地扇江云漪一耳光。可是現在她只能面帶笑容地給她見禮,因為她是公主,而且將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 這個時侯裴依藍覺得上天對她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太后也已經下旨讓她和端木陽成親,可為什么端木陽會不喜歡她? 一定是江云漪勾引了端木哥哥,不然端木哥哥怎么可能喜歡她!哼,敢勾引她的端木哥哥,江云漪你給我等著! 坐席之中的鳳冰舞看著首座上的江云漪微微地瞇了瞇眼。就是這個女人讓皇后和蕁貴妃這兩個人失了命,還讓太后也被迫軟禁慈寧宮。 一手攪動后宮風云,如今卻高座在皇帝身邊享受世間榮華,她憑什么?要不是她,父王在宮中的暗線怎么可能被永帝清了個干凈。 而且這個女人還想跟她搶男人,她真的是活膩了!她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讓這個女人再也不礙她的眼呢。 是公主又怎么樣呢,父王的暗線被永帝清了又如何呢,她的眼線可是遍布整個宮中呢。 冰舞郡主唇邊帶笑,眼底卻綴滿冰霜。母妃為什么會突染惡疾,還不是全拜永帝所賜。 母妃當年為什么要害端木如慧,不就是因為端木如慧把父王迷得神魂顛倒,才讓母妃妒忌心泛溢么。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母親搶了她父王的心,而現在江云漪又來跟她搶溫逸的心。 這樣一個女人,她鳳冰舞怎么可能放過她!江云漪,你等著,我必把我和母妃所受的折辱從你身上全部討回! 江云漪的眸光清明透亮,對每個過來跟她見禮的人都保持著最得體的微笑,完美到極致的皇家禮儀,讓所有的人都不由驚訝,并暗自猜測這永寧公主是否真的流落民間。 然后這些人又開始想,會不會當初先皇后的遺體送回京都時,其實永寧公主也是在的,只是永帝為了保護她特意說公主已經不在。 而現在永帝已經有了扳倒皇后的力量,所以才會把公主接回來,然后以此為借口順道清理朝堂和后宮?否則一個流落民間的公主怎么可能有這樣的風華? 心中這么想著,眾朝官不由背脊發涼,然后暗自慶幸當看皇后的事他們沒有參與。要不然以永帝對先皇后之寵,又豈容害她之人活在世上? 這不,如今真相大白,戚皇后死,蕁貴妃也跟著陪葬,連手握重兵的誠王也保不住自己的王妃。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躲得過帝王的奪命殺招! 坐在最上首的永帝似乎沒有看朝臣們對江云漪的各種探究,依舊笑著跟江云漪說笑,見江云漪的神色如常,對待所有過來見禮的人一點都不失皇家公主之風不由暗暗點了點頭,只有在看到端木陽、溫逸、云子澈等三人空落的席位時眸光暗了暗,又恢復了正常。 剛才他雖沒特別注意端木陽的反應,但以他對端木陽的了解,在這種時侯他是絕不可能不過來跟江云漪說話。 他不過來,就說明他心中有鬼!好在,江云漪很知分寸,從始至終沒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其實他很希望端木陽在這個時侯能爆起發怒,那他就可以趁勢收回臨時交給端木陽的兵權。 永帝的眸光轉向誠王,這個他至今唯一的王弟,也是朝中少有掌兵的親王。若不是這個王弟至今無子,他又怎么可能讓他掌兵呢。 不過他為保忠心親手殺了結發數十年的誠王妃,他到底是信他還不信他?不管如何這是他唯一的弟弟,在他沒有找到合適掌兵的人之前,就先這樣吧。 在永帝的眸光轉開之前,一直悶頭的喝酒的誠王突然抬頭看向了江云漪。她就是如慧的孩子么? 如慧,你是否還在怪本王當年沒有為你報仇,現在卻親手結果了那個賤人的性命來換永帝的信任? 你放心,如果她真的是你的孩子,本王一定會代你好好地照顧她,絕不會讓任何人害她! 誠王只是快速地看了江云漪一眼,便垂頭繼續喝酒。他一生之恨就是當年沒能保護端木如慧,讓她入了宮,最后卻死在寂寂宮闈之中。 江云漪在誠王抬頭看她時,微微一愣,她本以為野心勃勃的誠王必是一個極jian妄之人。 可剛才誠王看過來的那一眼卻是極柔極軟,就好似最華貴的緞,令人觸心動,一見心歡。 還有他的人,那個與她無形之中交手數次的人,竟是怎么看都像一個文弱書生,一點也無皇族之風。 看著他,她就不由自主轉向鳳冰舞的方向。如誠王這樣的人物,咋地就生出鳳冰舞這么一個天生煞星? 但不論誠王的形象如何,江云漪相信他們永遠不可能是朋友!即使剛才誠王看向她的眼神全是善意。 宮宴之中暗潮洶涌,人人都帶著面具在看人,人人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思在猜奪,而她是今兒的主角,自然人人看她的眼神不敢有太多的敵意。 興許這個誠王用這樣的眼神就是想讓她降低對她的戒心。而她即使知道人家心懷叵測,卻也必須笑臉相迎。 眸光無意地掃過全場,微微落在場上唯一空著的三個位置上。她知道那三個位置坐著誰,可至始至終沒人知道她面對全場,其實誰也沒看。 只因她怕看見那個人眼底無盡的傷和痛!她在想,她是不是錯了?要是剛才他沒忍住怎么辦? 但她想只有這個方法能讓他一次痛個徹底,只有這個方法能讓徹底的死心,只有這個方法能讓他不再糾纏! 即使這么做,他可能會恨她,可那又怎么樣呢,能讓他恨,或者就不會那么痛了不是么? 她不想看他痛,那樣她會心疼,她會受不住,她怕她會去找他!只有讓他恨,她才能忍住不再見他,即使見了,她也能警告自己,這個人已經徹底的不屬于你了。 ------題外話------ 本來還想來幾章宮斗的,后來想想還是算了,所以特意略了過去。我知道姑娘們可能真被虐到了,不過月底了,jiejie還素照樣求票票。想讓jiejie早點真相大白的孩子,趕緊交票賄賂我吧!(╯3╰) 皇榜告示第219章:情至深處無可撼 江云漪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意識到她現在在什么地方,唇邊再次揚起笑顏,對著那些過來與她套近乎的貴婦和世家小姐淺笑以待。 這些人其實總體說應該大部分都見過她,除了各王公大臣的家眷,其它人在百花宴那天都見過她。 所以當這些人看著江云漪時,總不自覺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可很快又覺得江云漪和百花宴上的那個江云漪有些不同。 有些氣質,有些風韻,即使長著同樣一張臉,也不可能模仿出她風華之萬一。那一日百花宴是青杏代江云漪去的,所以這些人才會覺得疑惑。 不過現在的江云漪可是堂堂公主,而且此次宮宴也說是為永寧公主鳳依所設,想必這人有相似,指不定就是那江云漪有幸與永寧公主長得像而已。 這些女眷中還有兩個人是異常關注江云漪的,一個是誠王側妃辛氏,一個是汝陽王之女冰荷郡主。 夏冰荷抿著唇看著上首坐著的那個人,很想上去問問她是不是認識江云奕,要不然二人怎么可能長得那么像。 可是她不敢上去,近些日子她沒有一天不去江府堵江云奕的,可是每次都被江家人告知她所說的那個人不在。 江家自進京之后看似艱難,卻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成功收服了京都不少權貴。現在雅齋和藥膳館天天客滿盈門,每人都能以訂到雅齋和藥膳館的席位為榮。 但她即使日日訂桌關顧,還是沒能見到那個想見的人!現在父王已經逼著她訂親,她要是再找不到江云奕怎么辦? 夏冰荷想等一會宮宴一散就去找江云漪問個清楚,她一定要江云奕給她一個交待! 誠王側妃辛氏唇角微微勾起,想起誠王書房中的那副畫像,又想起兩個弟弟死在平縣時有人給送來江云漪的小像,告訴她那就是害死她弟弟的兇手。 樣貌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即不像誠王日思夜想的人,也不像永帝。倒是風韻都極為獨特,也難怪能惹得那么男子喜歡。 辛氏撫著指甲上艷紅的丹寇,眸子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冷光,心想著她是不是要設法把顧永德給調回來。 端木陽退出宮宴,一路奔出了皇宮。如果讓他繼續呆在宮中,他一定會忍不住去找江云漪。 “啊……” 低沉的悲吼響徹整個荒效,回響在天地間似乎還能聽到低吼之人那深入骨髓的疼與痛。 那回音似乎在質問天地,然不論如何都無人給予他回答! 一路跟著他出來的云子澈和溫逸看著這樣的端木陽只能相顧無言。他們能明白那種痛,這樣的痛無言卻最糾人心。 “把你們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我要知道一切!我要知道她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要騙我!我知道你們也一定很想看看我有多狼狽,現在你們看到了,看到我有多狼狽了么!? 那你們就讓我再狼狽一點,告訴我,告訴我她為什么要欺騙我!她怎么可以那么對我,她怎么可以那么殘忍!她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愛她么? 我都已經在準備我們成親之后,我就向永帝請奏讓出世子之位。從此不問朝綱,不問人世,去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端木陽很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聽云子澈和溫逸告訴一切,可是他冷靜不下來,他只要一想到他的丫頭即將不屬于他,他又怎么可能冷靜下來。 他的丫頭啊,他追逐守所了那么多年的丫頭啊,為什么上天要這么對他們,為什么他努力了這么久,上天要給他開這樣的玩笑! 內心有一種憤怒在叫囂著上天的不公,讓他想劈裂這天地還他和他的丫頭一個朗朗乾坤;內心又有一種絕望在告訴他,今生今世若不能得到她,他便永不再愛! 可是待一切情緒過后,腦中只余宮宴之上,女子如花的笑顏掃過他時,眸子的冷漠。 他的丫頭漠視他的存在,就好像他們不過是陌生人,甚至他們連陌生人都不如。這樣的她,要他如何不痛? “端木陽,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要再去找她,也不要問她為什么會騙你。如果可以,請你把她忘了,最好把你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全數忘記!她現在最大的夙愿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她。” 溫逸微抿著唇,好半晌才將江云漪要他轉告的話全數告訴端木陽。雖然里面加了一些他想說的,但他知道這些話其實也是江云漪想說的。 其實看著端木陽這么痛,溫逸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在他看來,江云漪為他所承受并不比端木陽少。 他甚至在想,如果端木陽真那么在乎江云漪,他就不應該讓她受那么多苦。他知道他的想法很有些惡意,可是做為一個男人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難道不是一種侮辱么? 這幾個月來,看著江云漪那么痛苦,溫逸卻什么都不能做。他沒有乘人這危,是因為知道那樣的江云漪,比之心里有端木陽的江云漪更難對其它人心動。 江云漪心里的傷已經開始結疤,想讓她再接受另一個人得需要時間,而這幾個月是遠遠不夠的。 那他只有等,反正他也等了這么多年了,他就不信端木陽能等到,他溫逸就等不到。 “現在的永寧公主府就在南街的涼國公府旁,如果你想見她,我會找機會讓你們見一面。不過你要答應我,不可以做出任何讓云漪難過的事!” 云子澈知道不讓他們見面,只會讓他們之間的心結越來越深。而且端木陽又怎么不可能不見云漪呢。 與其攔著讓端木陽貿然找江云漪發瘋,倒不如他親自安排,這樣云漪還可以少受一點傷害。 他想,江云漪其實也很想見端木陽一面,但她在害怕,她害怕見過之后會把她好不容易堅硬的甲胄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