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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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進宮吧。現在只有皇帝能幫我!等他回來的時侯,也許就能忘了吧。我不能讓他知道真相,絕對不能!” 如果要痛,那就讓她一個人痛就好了。端木,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江云漪在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她不能讓端木陽一起承受這樣的痛,他等了她這么多年,就快等到她了,又怎么會允許出現這樣重大的變故? 端木陽若知道真相,他一定會瘋掉的!她不能冒這個險!她不能讓她的端木出任何事! “云漪,如果你真要這么做。那我就幫你!可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端木陽早晚會知道的!” 云子澈皺緊了眉頭,他不希望江云漪獨自一個人去承受這么多。如果她真是金枝玉葉,那她就更不應該承受這么多。 可是現在他卻什么都幫不了她,還要替她隱瞞端木陽這件事!端木陽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得知這樣的真相,他真難想象端木陽會做出什么樣的舉動。 “我會讓他乖乖去的。在此之前,我會設法讓他身邊的人一起替我隱瞞他。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做到!” 江云漪極為艱難的說出這段話。她已經別無選擇了不是么?雖然她不能完全確定這件事的真偽,可是此事基本上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 端木,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把我忘掉,然后找一個更適合你的! “這件事我先去安排,你一定很累了,先去好好歇著。等我把事情辦好了,我就來找你。” 云子澈實在不忍心在看著江云漪這樣死撐,現在他除了要想辦法把端木陽調離京都外,就是要好好查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如沈老夫人所說的那樣。 要知道皇家公主主有多尊貴,若是一個沒搞好,就是欺君的大罪,沒有人能擔得起! 江云漪是真的累了,不僅身累,心也累,所以在云子澈離開后就深深的睡了過去。 云子澈留了正南正北暗中保護她,一有動響就馬上通知他。江云漪現在狀況,云子澈很不放心。 出了江家的大門,云子澈的面色才凝重起來。他想起了那一天溫逸對端木陽說的話。 今兒又從江云漪這邊得到了證實,那這件事的真實性至少能占一半以上!如果是真的,那他就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讓江云漪和端木陽去面對這樣的事實! 永定侯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云漪的身世?” 云子澈看著對面一言不發的溫逸。那一天溫逸在他和端木陽的刺激下,突然說出的那段話到底有什么根據? 他不知道溫逸是怎么查到,但現在他可以肯定溫逸知道的事一定比他和端木陽多得多。 “她來京的時侯我才確認的。或者是你剛才告訴我之后我才確認她真的是先皇后的閨女。我查了很久才查到敬陽王的前王妃沈氏竟然就是當年京都的百年大族沈家的嫡女。 我是順著這條線才慢慢查到當看先皇后的逃生路線竟然是浣州。當時我并沒有想到浣州沈家和京都沈家竟然同出一脈。而我懷疑云漪的身份就是因為那塊玉佩! 紫羅繞云龍,玉佩中刻字是每一個皇室子弟都會配的身份標志。可是云漪手上這一塊純天然的紫羅繞云龍并沒有標志,偏偏因為沒有標志才成為它特有的標志!” 溫逸苦笑,他沒想到他還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就有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江云漪。 他是曾經想用這種方法分開端木陽和江云漪,但是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江云漪對端木陽是真心的,這樣做對她太殘忍! 可是他知道他早晚會這么做的,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樣的方式去告訴江云漪真相。 他可以不理會端木陽的感受,可他卻不可不顧忌江云漪的感受!江云漪即使平時表現很強悍,但她畢竟是女子,他舍不得她受傷害。 “單憑一塊玉佩真能證明云漪就是先皇后之女么?可是沈老夫人也算得上是先皇后的親族,我想她是不可能撒這個謊的。但是我還是不明白,沈老夫人為何要隱瞞這么久!” 剛才在江府云子澈看著江云漪的狀況很差,根本不敢跟她討論有關這件事的頭尾。 那個時侯的江云漪實在太讓人心疼,他若再問無疑就是拿刀子在捅江云漪的心窩子。 他寧愿自己慢慢查,也不愿看著江云漪強顏歡笑,卻心如滴血的模樣!現在在溫逸這邊,知道溫逸知道這么多,他自然會選擇與溫逸一起分析這件事。 “我有劉氏的畫像,這畫像是從豐澤屯村民那邊口述,我讓人特別繪制的。” 溫逸說著就將劉氏的畫像取出交給云子澈,畫像中的女子梳著普通農婦特有的包髻,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苗條的身形,面容雖不是特別漂亮,但很淡然很耐看,透著一抹普通農婦沒有的優雅淡靜。 云子澈看著這副畫像就不自覺地蹙了蹙眉,越看越覺得畫中少婦身處畫中的那種安靜與宮中的宮人極為相似。 能選進宮中當宮人的女子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而其中一條就是要時刻保持安靜,將自己透明化。 這畫中人雖然穿上了農婦裝,但興許是因為長期養成的習慣,所以即使入了畫,進了農家,她依然將宮中的那種習性帶著。 “你再看看這副!” 溫逸瞧見云子澈的眼神就知道他也看出了端倪。云子澈雖然是個商人,但他能自由出入宮中,對于宮中宮人的一些習性一定很了解。 而他現在交給云子澈看的是一個年輕宮女的畫像,畫像上的與剛才那副畫著農婦的人應該是同一個人,但神情間卻有些不同。 這個宮女唇邊帶笑,是宮人那種很職業的笑,但她的笑依舊保持著那份淡然與寧靜。 “她是宮女?” 云子澈在江云漪那里只看到了她手上的玉佩,并沒有聽到沈老夫人對她說的那個故事,所以當看到這兩人副畫放在一起時,他才想到劉氏竟然是個宮女。 宮中的宮人不到年齡是不能隨意出宮的,何況畫中的農婦年紀極輕,那就能排除她是被放出去的宮人。 “她叫明繡,是先皇后的貼身宮女。當年先皇后的死成為宮中疑案,我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皇后當時身懷六甲,她是怎么到浣州,又怎么會被追殺?” 溫逸一路追查雖然查到了這個,卻想不通端木如慧堂堂國母不坐鎮六宮,為何會在即將臨盆的時侯逃出宮中,還將皇室的血脈遺留在外。 如果按時間算,江云漪真的很可能就是當年皇后娘娘腹中的那個孩子!因為劉氏當時還是宮女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尚未婚配又正在逃亡,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這么說云漪真的是公主?” 云子澈還是不想去相信這個事實,若是江云漪和端木陽沒有相愛,或者江云漪并不是當年端木如慧留下的那個孩子,他很樂意江云漪能有這么尊貴的身份。 可是現在他希望江云漪就是一個普普能通農家女,也不希望她去面對這些讓她難以承受的事兒。 “我找不出任何理由證明她不是!畢竟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而且沈老夫人有必要說謊么?我想不通的是云漪竟然是公主,沈老夫人為什么要把她交給明繡養在鄉下?云漪可是金枝玉葉,可是她小時侯的生活卻連一個普通的小戶千金都不如!” 溫逸苦笑,他其實很想查出當年先皇后逝世時身邊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幸存者,可惜他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 現在沈老夫人主動找上江云漪,其實就是怕端木陽跟江云漪成親造成不可估計的后果。 若是江云漪和端木陽的事沒有傳出去,或許沈老夫人根本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但關于這件事也并非百分百沒有破綻,至少現在有很多地方他們就想不通。如果他們都想不通,那到時江云漪受永帝召見,想必這些問題也會被提出來。 畢竟皇室血脈不可混淆!要是他們現在不弄清楚,等別人找出什么不對的地方,治江云漪一個欺君可沒人救得了她。 “我們聯手再好好查查吧。我答應云漪帶她進宮見皇上,然后設法把端木陽調離京都。溫逸,我且當放下私心,完成她的心愿吧!” 云子澈沒能從溫逸這邊找到突破口,只能先依了江云漪。不過在沒法完全確定江云漪的身份前,他真的不想帶她進宮。 雖然以江云漪的聰慧不怕沒法在宮中生活,但他只希望江云漪活得簡單快樂一點。 皇家無親情,他是怕江云漪成為公主之后不得自由,那還不如繼續做她的藥膳師。 還是等百花宴過后,他再帶入宮晉見吧! 百花宴這一日,云子澈請了京都大半的世族官紳,但凡與云家交好的人也多數到場。 但這一日出現在百花宴上的女子卻不是江云漪本人。經過那樣的徹骨打擊,她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恢復情緒。 她不想辜負云子澈的一片心意,卻也知道如果請了那么多她本人卻無法到場,會造成什么樣的尷尬。 “丫頭,你為什么讓青杏代你去?” 百花宴上幾乎云集了整個京都的世家,以江云漪的個性怎么可能不去,何況這一次的宴席還是江云漪推出的藥膳席。 這樣極有紀念意義的宴席,江云漪竟然全交給江小小、江小高和肖洛等人去處理。 端木陽帶著敬陽老王妃一起出席就是要證明江云漪的身份,但他看到宴席上的江云漪時,就知道她是青杏所扮。 堅持著百花宴結束,端木陽內心極為郁悶,他和云子澈請旨封江云漪為大周藥膳的創史人,載入大周通史,并允江云漪在大周境內開藥膳館,所有的稅收一律減半,但凡江云漪藥膳館所到之處,所有府州都必須全力配合。 這樣的大好事,可是大周有史以來獨一份,可是他的丫頭卻讓人扮成她的樣子去受領了。 云子澈也沒料到江云漪竟然會這么做,若不是他跟江云漪很熟,他也不會發現宴席上的那個人是別人所扮。 好在青杏扮成江云漪把那些有意刁難的閨閣小姐一一擋了回去,其中以冰舞郡主的無理取鬧最精彩。 冰舞郡主想以權壓人,故意給江云漪難堪,甚至以江云漪在江府門前大言不慚說只有她能配得上端木陽為主,要求與江云漪單打獨斗。 青杏的功夫冰舞郡主又怎么可能是對手,青杏手下不留情,結果自然是冰舞郡主慘敗。 可是這些根本不是端木陽想看的,他跟云子澈安排這個百花宴就是要江云漪在京都大放異彩。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馬上去給你請大夫!” 端木陽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可是當他看到江云漪憔悴蒼白的臉色即使抹了粉也掩不住,就什么都忘了。 他的丫頭從來沒有這么脆弱過,怎么他們才一天不見,她就變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小小、淮安、語嬈也是大夫啊!我是日子到了,有些難受而已。你不必為我擔心!” 江云漪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不了。她很想冷靜下來,可是她沒辦法。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她開始害怕見端木陽。 若不是百花宴早就訂了下來,她真的想讓云子澈取消!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辦百花宴還有什么意義? “丫頭,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要不過兩日我就安排我父王和大林叔、姚姨見個面,然后把親事訂下來?” 端木陽聽此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知道女子來日子的那幾天身體都會不大舒爽,而江云漪臉色這么難看,自然是沒辦法參加百花宴的。 既然青杏都代她去,并把榮耀給她拿回來,那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端木,這事我們以后慢慢再談吧。我想把藥膳館開起來之后再想其它的。” 江云漪抽回了端木陽緊握著她的手,盡量以最平和的語氣把她的打算說出來。他們再也不能談婚事了,但她卻不能立馬告訴他為什么! 她也不能再讓他碰她,她要把他遠遠地送走,然后疏遠他,讓他死心!她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把藥膳館開起來,來忘掉他們的情! “這事我們不是說好了么?等百花宴過后就由我安排兩家人見的……” 端木陽不知道江云漪明明答應得好好,怎么就突然變了卦。而且他今兒怎么看江云漪怎么不對,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總之現在你得聽我的。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江云漪現在連看一眼端木陽心里就會難受得悶著疼,她只能遠遠的把他趕走。她一定要狠下心腸,否則以后端木陽一定會更痛。 端木陽還想說什么,云子澈給他下了貼子說有事要找他,便沒再追問江云漪怎么回事。 也許是丫頭來日子所以心情不好,等過了日子他再來跟她這事吧。 江云漪待端木陽走后,整個人直接攤軟了下來,昂著頭看著房梁,眸光空洞,就好像脫離了靈魂。 第二日端木陽就接到了圣旨離調出京,根本連來跟江云漪辭行的機會都沒有,皇帝只讓他辦完事,待回來就給他賜婚。 端木陽百般不情愿,卻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他明明跟永帝露過底,今年就會娶江云漪進門,現在永帝卻二話不說把他調離京都是什么意思? 而自端木陽離京之后,江云漪就開始籌備京都雅齋分店,以及大周第一家藥膳館子。 她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端木陽,瘋狂地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神經,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江小小、江小高、姚芳華、江大林、羅小瑩,及肖洛等一直勸她休息,她卻聽而不聞,把原本四月初才能完成的事用了半個月就完成,然后就下貼宴客,選吉日,準備讓雅齋先行開業,再帶動藥膳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