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一點都沒有領悟到封承已經(jīng)呼之欲出、快要寫在額頭上的暗示。 ——快求我。 轉身到一半,大概是覺得應該目送老板先走,又轉回來,對封承客氣道:“您的車停在哪兒?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吧,路上小心。” 封承沒動,拿含義不明的眼神看她:“你沒有別的想說?” “沒了沒了。”郭青飛快搖頭,希望他快點離開,“您慢走。” 封承還是沒動。 “我周末約了哥士尼分公司的迪總打球。” 耳朵被急著回的電話堵上,他的話連左耳朵都沒進就滑走了。 郭青毫無感情地:“嗯嗯,祝您打得愉快。” 封承:“……”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不能再掛第二個了,害怕崽崽擔心。 郭青失去哄老板的耐心,低頭掏著手機跟封承告別:“我有個電話要接,先走了。” 她走路很快,說完幾秒就大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 封承的眉尾往下壓了一下,站在原地叫住她,說:“¥……¥……” 聲音被掩蓋在一聲尖銳刺耳的車鳴之下。 一輛銀灰色的車從旁邊車道經(jīng)過,車燈照亮地庫又遠去,重歸安靜。 郭青只看到他嘴皮子動了幾下,一個字都沒聽見,扶著車門一臉茫然:“你剛才說什么?” 封承唇線輕抿,幾秒后,偏開頭:“沒什么。” 郭青趕在電話掛斷前接起,矮身坐進車里。 車門一關,沒人聽到郭青捧著手機卑微的道歉: “寶貝對不起!mama剛才掛電話是因為和大老板在一起,不要生mama的氣嗷。” “沒關系,mama,我沒有生氣。”酸奶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困,旁邊還能聽到郭小蓋睡著的小呼嚕。 “寶寶困了嗎?”郭青問。 “唔……”酸奶軟乎乎的聲音傳過來,“mama下班了嗎?很晚了哦。” “下班啦下班啦。”郭青一邊講電話,一邊發(fā)動車子,“你先睡覺,我現(xiàn)在過去沅沅阿姨那里,半個小時到。” “我等mama。”酸奶很乖地說。 郭青心里溫暖得稀里嘩啦,被暖出了溫柔似水的母愛,用史無前例的甜膩語氣說:“寶貝先睡叭,等下mama到了就親親你。” 然后就聽到姜沅在那邊遙遠但夸張地:“欲e~” 郭青:“……” “你好好說話,酸奶的瞌睡都被你嚇清醒了。”姜沅湊近電話。 郭青:“滾!別影響我發(fā)揮母愛。” 電話一直沒掛,郭青跟姜沅插科打諢著,一邊開車去往她的大別野。 過了會兒姜沅突然不說話了,郭青喂了兩聲,姜沅:“噓~你太吵了,別吵醒酸奶。” “她睡著了?”郭青把聲音放得很輕。 “她趴在我懷里睡著了。”姜沅的愉快隔著手機和遙遠的信號都清晰可現(xiàn),“啊,好幸福!你還是別來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反正別來打擾我們。” 郭青:“……” “拜拜~”姜沅無情地掛斷。 “靠。”郭青忿忿道,“十分鐘后你就死了。” 十分鐘后 郭青被堵在一截單行道上。 一萬個不明白,為什么這個點還能堵車。 進退不能,只好在原地干等,一點一點地往前挪。 然后莫名其妙地,封承和酸奶同時從腦海跳出來。 酸奶的第一通電話,雖然她沒有接,雖然只是以鈴聲的方式,和封承出現(xiàn)在同一個空間里。不知為何卻讓郭青第一次有了,他們兩個關聯(lián)起來的感覺。 郭青是一個頭腦簡單、思維走直線的人。 這個問題,她老早就考慮過。 從一開始,她沒有打算讓封承知道酸奶蓋的存在,沒意義,知道了徒增麻煩。 但如果將來有一天,因為什么樣的機緣或者意外,使得封承知道,那么順其自然就好,她也不會人為地阻止他和崽崽相認。 她的想法很簡單,但回燕城的時候,確實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撞到封承手里。 這個世界總是如此的出其不意。 不行。 要謹慎。 郭青嚴肅地想。 第19章 郭青到姜沅家時,已經(jīng)十一點過。 不僅兩個崽都已經(jīng)進入睡眠,姜沅也跟著酸奶一起睡著了。 郭青在姜沅和酸奶一起休息的房間、以及郭小蓋睡覺的房間門外,獨自寂寞地轉悠了幾圈。 想碰碰運氣,看他們當中有一個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運氣表示不愿意給她碰。 不過郭青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敗的人嗎? 當然不是! 她扒著門框小聲“普斯~普斯~”,企圖把側身背對她的姜沅叫醒。 普斯到第五遍的時候,姜沅身體一動不動,右手緩慢地向上豎起一個中指。 “我回來了姐妹!你不想起來和我花前月下共度良夜嗎?”郭青捏著嗓子說。 姜沅將中指換成食指,緩慢地搖了搖。 no。 郭青試探地把一只腳踏進來:“那我把酸奶抱走。” 姜沅咻地一下把腦袋回過來,充滿威脅的眼神,意思很明顯:你敢抱走試試。 郭青理直氣壯:“這是我生的好嗎。” 說得也是,姜沅覺得有道理,收起威脅的眼神。 郭青:“哎,你們不懂我們這些單身mama,不抱著孩子我就睡不著。” 說著就鬼鬼祟祟朝床邊走來。 姜沅從酸奶的另一側,把她買來送給酸奶的那只大草莓熊拿起來,單手一個遠拋,精準砸到郭青臉上。 然后給她一個敷衍的、驅趕的眼神:“抱它睡吧。” 郭青:“……” 擦。 要不是怕吵到倆崽睡覺,她一定要跟這個女人決斗。 于是郭青只好悻悻地、寂寞地、獨自回房間睡覺去了。 休息日。 郭青睡飽睡足,愜意地醒來,一睜眼就看到床邊杵著兩顆腦瓜子。 酸奶和小蓋坐在床邊的地上,把下巴搭在床沿,一起瞅著她。 “mama醒了。”郭小蓋像是講解一樣對酸奶說。 酸奶穩(wěn)重地點點頭:“嗯。” “嗯?”郭青帶著沒睡醒的懵逼,把酸奶抱上來么啾么啾親幾口,又把郭小蓋也薅過來,么啾么啾親幾口。滿足地說,“真是mama的小心肝兒。” 一睡醒就看到倆寶貝守著自己,實在是太美好了。 郭青愉快地起床洗漱,一手牽著一個下樓。 姜沅正在樓下給家里的老狗梳毛,老狗懶懶散散地趴在地上,耷拉著眼皮,一動也不動。 郭小蓋喜歡狗,在樓梯上喊了一聲狗的名字,老狗甩了下尾巴以示回應。 郭青湊過去說:“你看它懶得,住那么大狗別墅有什么用,走一圈都累得慌。” 老狗跟聽懂了似的,抬起耷拉的眼皮,瞥她一眼——這個郭小蓋都沒有的待遇。 “靠,”郭青說,“它是不是在鄙視我?” 姜沅:“哦親愛的,這是你最有自知之明的一天。” 郭小蓋本來整個人都要拱到老狗身上去了,這時嚴肅地對狗說:“不許鄙視我mama。” 郭青一臉驕傲,揉了揉郭小蓋的腦袋:“真孝順!” 郭小蓋的發(fā)質比較像他,黑、直、粗,小寸頭摸起來有一點點扎手心,長度在15厘米左右的時候手感最好,郭青喜歡擼他腦袋瓜子。 姜沅給狗梳完毛,幾人一起往餐廳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