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驚無險，又到六點！”毛大新伸了個懶腰，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站起身準備下班。

    “大新，你過來下。”劉隊站在門口向他招手。

    毛大新一臉蒙圈地跑過去，劉隊問道：“姜喬那邊你去過了嗎？”

    毛大新?lián)u搖頭：“這兩天忙著結(jié)案，我準備一會兒就去，我等等去接江離。”

    這次多虧了劉隊經(jīng)營多年特殊案件，拍著胸口打包票，這次事件才悄無聲息地壓了下去，也是好運，若是被媒體知道了這事，怕就是沒這么容易了。但就要委屈姜喬暫時現(xiàn)在青山精神病院待著，直到醫(yī)生的鑒定報告證明她精神狀況正常，她才能離開。

    “那天我送她去的時候，覺得她的表情不太對，精神好像也不是很好，你和江離去看她的時候，多開解下她，讓她心里負擔別這么重。”劉隊語重心長地說道。

    “正常人哪里能在精神病院里待著。。。”毛大新說到這件事，心情就特別沉重，說真的，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對姜喬。之前把姜喬的事告訴姜mama之后，姜mama臉上那種傷心欲絕的表情，讓他不知所措，幸好，別看姜mama一把年紀又是個家庭婦女，第二天便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把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交給他，并讓他轉(zhuǎn)告姜喬不用擔心自己。

    “千萬讓她放輕松了，別真的在那里悶出病來。”劉隊說道。

    “我知道，我會經(jīng)常去看她的。”毛大新點點頭，劉隊擔心的正是他所擔心的，精神病院里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也不知道她呆的慣不慣。。。“劉隊，能不能讓姜喬轉(zhuǎn)到另一家精神病院，青山的這家。。。”

    “我知道你想什么，青山這家呢一直和我們警察合作的，而且其他的已經(jīng)沒有位置了，現(xiàn)在人啊，都太脆弱了，動不動精神方面就出問題，搞得床位比春運的火車票還緊張。。。”劉隊邊說邊搖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毛大新深深地嘆了口氣。

    “就是這了。”

    毛大新打開車門，從后備箱里拎出一大袋日用品，帶著江離往里面走。這座青山精神病院在江城市的郊外，地處偏僻，人煙稀少。門口的招牌隱藏在密密的爬山虎下，鐵閘門后是兩座長滿爬山虎的水泥大樓，水泥路上落滿了枯黃的樹葉，若不是兩米多高的鐵門上方裝滿了高壓電線，讓人誤以為這只不過是座廢棄的舊工廠。

    毛大新按了好一會兒電鈴，才慢吞吞地從里面走出來了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子，挑著眉打量了下兩人“走，走，走，這里不能隨便參觀！”

    毛大新掏出自己的警員證，大爺才打開了個小門，放兩人進去。

    “大爺。。。”

    “找人往里面直走，有個樓梯穿過去，就是大堂了。”老頭擺擺手，轉(zhuǎn)身繼續(xù)鉆回他的小屋。

    毛大新看了眼江離，無奈道：“走吧。”

    精神病院里果然一片荒涼，兩人按照老頭指的方向終于找到了大堂，原本空無一人，寂靜無聲的醫(yī)院里突然充滿了人，穿著白色醫(yī)護服的工作人員行色匆匆在走廊上穿來穿去，有的推著藥車，有的扶著病人，有的推著輪椅，一片祥和氣氛，看起來倒和普通的醫(yī)院沒什么區(qū)別。

    “好像還好哈。”毛大新對著江離耳語，看到這副光景，他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些。江離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前臺的工作人員聽說毛大新要探望姜喬，立刻面色如臨大敵，毛大新又是填表、又是報備、還穿上特殊顏色的衣服，又等了半個多小時，和江離兩人才得以在一個醫(yī)生的陪同下探望姜喬。

    這一頓cao作，頓時讓毛大新之前好不容易才稍許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里面到底是什么龍?zhí)痘ue？！

    在醫(yī)生的帶領(lǐng)下，兩人乘坐電梯來到4樓，一出電梯，毛大新就感覺到了些許不妥，和其他的樓層的病房不同，這層的病房外裝上了上著電子鎖的鐵閘門，病房里時不時傳出鬼哭狼嚎般的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里面上演什么滿清十大酷刑。

    毛大新越聽越恐慌，不由地捅了捅前面帶路的醫(yī)生，問道：“醫(yī)生，為什么這層的氣氛這么怪啊？下面都不是這樣的。”

    “哦，這層是重癥病人房，一般比較嚴重的病人才會關(guān)在這里。”醫(yī)生早已見怪不怪了。他聳聳肩，輕松道：“這里還不算什么，最多就是自殘之類的，再里面些的才算真正的嚴重。”

    “多嚴重啊？”毛大新的一顆心一直往下沉。

    “最里面的都是精神分裂嚴重的，因為精神分裂常常伴有一定的暴力傾向，所以他們會單獨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避免不必要的傷害。”醫(yī)生說道。

    “喂，姜喬只是疑似，有沒有確診，更何況她的情況也不嚴重，為什么要住在這里，你知不知道，這樣住在這，她的壓力有多大啊！”毛大新終于忍不住出聲，原本就擔心姜喬壓力太大，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豈不是更壓抑。

    “我們知道，劉隊交代過了，就是因為她的情況特殊，所以我們才安排了單獨的病房給她，讓她盡量不受其他病人的干擾。你知道嗎，下面的大病房里各式各樣的兵人都有，雖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很容易互相影響情緒的。”醫(yī)生見到毛大新心急如焚的樣子，才慢吞吞地解釋道。

    “那。。。其它層沒有單獨的病房嗎？”毛大新的聲音漸小，他捅了捅旁邊的江離，說道：“怎么樣，你有沒有什么要問的，要交代醫(yī)生的？”

    “警察同志，病房緊張啊，哪有那么多的單獨病房啊！”醫(yī)生攤攤手。

    “那你們建大點嘛！”毛大新嘟嚕道。

    “你以為我們不想啊，我們這是精神病院，又不是大醫(yī)院，哪來那么多錢啊，很多人都是強制被送進來的，經(jīng)費緊張啊，而且附近就是居民樓，再擴大就要擾民了，你們知道的，普通人對我們這種醫(yī)院是有歧視的嘛。你們來的時候沒看到我們門口那塊地沒人嘛，就是不想讓外面的路人和我們的病人有接觸，免得嚇到他們。”

    醫(yī)生在一間病房前停下來：“就是這了，她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