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空房客(1)
“晚上我給你點外賣吧,今晚我媽在家,我得早點回去陪她,最近太不安生了。”姜喬瞅了眼,快六點了。翻開某外賣app,百無聊賴地翻著。 最近她不怎么害怕走夜路了,自從那件事之后,姜喬的陰陽眼也莫名其妙地好了,江離說她運氣好,因為那之后沒幾天便是一年一次鬼門大開之日。 這個鬼門大開和七月十四鬼節沒什么關系,據江離介紹這個鬼門大開是某一任孟婆制定的,主要是為了方便她自己回到人間。在這個時日里,只要是還沒投胎的生前至善的鬼,就可以跟著孟婆回到人間一了心愿。 姜喬有些好奇,生前至善?這個怎么定義? 江離翻開他那本一尺厚,布滿灰塵的古籍翻了半天,也沒找出個所以然。當然,以江離的眼神,要想從全是蝌蚪文的古籍中找資料,估計是沒戲。不過,江離說他師父說過,地下對至善這個定義非常嚴格,連浪費食物都算一條罪名。所以,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人能在鬼門大開的那天通過。 “孟婆就為了自己出行方便,還訂了這個日子,跟著鬼節一塊出不就好了嘛。”姜喬癟癟嘴,表示對當權者濫用權利的鄙視。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鬼太多,太擠吧。”江離心有余悸地說道。 趁著沒人,他們倆去了趟香水港市。本來是為了擺放一位當地的風水大師,結果人家根本不在家,只能白跑了一趟。江離倒是被香港早高峰的地鐵驚到了。面對排山倒海得人潮,他差點落跑。 姜喬快手快腳地收拾著茶幾,順便打開電視,電視臺里正在播放著江城市晚間新聞。一張黑色得小卡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姜喬捻起一看,是靈媒師的名片。那個奇怪的人,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就這么消失了。 “江離,你那天去真的找不到他了嗎?”姜喬看了眼正在聽電視的江離。 “嗯,我在地上撿到的那張日記。我猜他是故意留給我的,所以一直隨身帶著。”江離說道。 “那你通過那張日記,已經看到楊青青生前發生的事啦?”姜喬一想到最后那樣的結局,還是有些傷感。因為一時的軟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昨日警方在xx新村的一間空置民屋里發現一具尸體,竟確認死者為20歲到30歲的年輕女性,死亡時間已超過1個月以上。如果又相關線索,歡迎聯系警方。” 對話被電視里播報的新聞打斷,兩人不由地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新聞里打著馬賽克的受害者的照片。 “可惜了,這么年輕。最近晚上也太不安全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點哦,有人敲門看清楚再開,別一按開關什么都不管了。”姜喬拎著包絮絮叨叨個沒完。 “我送你。”江離看了眼電視,忽然站起身來跟著她就要往門外走。 “別。。。你鑰匙都沒拿,一會兒我又得再給你送鑰匙。好了,咱們這么近,沒事的。”姜喬憨笑著讓他放心,一溜煙就跑了。 “都說了她不用我送,你去吧。”江離扭過頭對空蕩蕩的角落說道。 要是姜喬還能看得見,就會發現小圓子邁著粗短的雙腿,呼哧呼哧地跟在她后面,護送著她往家走去。 林書儀低頭看了下手表,已經九點半了。她看了看還在電腦前埋頭苦寫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的經理,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認命地假裝很忙。 “大家都還沒走啊,很好,先下班吧,明天再忙。” 終于盼到經理關電腦拎外套,林書儀看了眼手表,已經十點半了。現在跑去還能趕上最后一班公車,她抓起包包外套,立刻沖了出去。 公車上只有司機,她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后排,深秋的夜晚寒意滲人,林書儀望著窗外的大街。這個時間的街上幾乎沒什么行人,只剩下三三兩兩和她一樣加班至深夜的上班族,行色匆匆地往家趕。 公交一路幾乎沒怎么停,這個時間很少人會在公交站上了,司機和她一樣趕著回家,若是看到站臺上沒人,停都不停直接往前開。 “砰砰砰~呲~” 一個急剎車,幾乎將困倦的林書儀甩出座位。她驚魂未定地穩住身子,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在司機的罵罵咧咧中上了車。林書儀不由地往窗邊靠了靠。坐公交的末班車就是容易碰到些古古怪怪的人。流浪漢掏遍身上所有的口袋終于投了幣。車子重新發動了,他一搖一晃地往她的方向走來。 林書儀看了眼自己身旁的空座位,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他敢坐在她身旁,她就馬上喊人。不過還好,流浪漢在她后面找了個座位坐下。 一時間,看過的所有關于夜晚單身女性被尾隨被猥褻的報道都在她的腦海中閃過。她死死拽著包包的細皮帶,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終于忍不住偷偷回頭。沒想到那流浪漢正盯著她不知在想什么,見她回頭,立刻猥褻的眼神瞇成一條縫,咧著嘴對她嘿嘿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林書儀立刻轉回頭,心跳得更快了,總覺得脖子后面癢癢的,好像有什么人靠的很近。她終于受不了了,站起身,大聲地喊道:“師傅,我這里下車。” 林書儀直到車門關閉才敢回頭看一眼,輕吁一口氣,流浪漢并沒有跟著下車。她打了部車到家樓下,暗暗發誓,明天不管什么原因,都決不在八點以后下班。 面前的黑洞洞的舊樓,像個巨大的水泥怪獸橫在她的面前,三三兩兩亮著燈的人家像它的眼睛,瞪著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林書儀望了望屬于她的那間小屋,黑燈瞎火,家里連個等門的人都沒有。 林書儀自嘲地笑了笑,只身往濃墨一般的樓口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后草叢中一個男人鉆了出來,他抖了抖身上的土,跟著她走了進去。 如果林書儀有幸能發現這個身后的男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察覺到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竟沒發出一點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