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笑著，搖頭。

    “特種大隊的資料消了吧，那就是說，我現(xiàn)在也不是特種大隊的人。再者說，副局長，你認(rèn)為，我會在乎工作嗎？”

    “對，你父親會給你安排好。但是，北京各個機關(guān)，你想進(jìn)哪里都行。就算是想做生意，在這里不是更有發(fā)展空間嗎？”

    文景笑著搖晃著腿，他現(xiàn)在是無事一身輕，不用訓(xùn)練，不用cao心什么任務(wù)，他就等著蔡盟回來就好。

    “我現(xiàn)在啊，沒任何上進(jìn)心。有人會養(yǎng)我照顧我，那我還cao心干什么呀。不想入官場，不想勞心。就想當(dāng)個米蟲。”

    “景少，你才二十三歲啊。”

    文景伸了一個懶腰。

    “是呀，過年漲一歲了，這一年我收獲好大，所有想要的都得到了。那我就沒啥需求了，只希望我得到的永遠(yuǎn)擁有。特種大隊我也不回去了，國安局我也不待了，我要回家啦。”

    裹緊身上的大衣。

    “任何任務(wù)也不要找我了，景少葬身大火里了。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待業(yè)人士。回家啦，回家過年啦。”

    提著行李跟副局長揮手，興高采烈地跳上車。

    回軍區(qū)大院去，等著蔡盟出來。

    特種大隊國安局，哪個都不是他要的，只要有蔡盟，去哪不成啊。

    本以為有三年時間才能跟蔡盟徹底在一起，沒想到這一天提前到來。不用等了。計劃不如變化，這不，老天爺不也垂愛他，心疼他們分別，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了嗎？

    回去之后，先遞交轉(zhuǎn)業(yè)手續(xù)，反正檔案已經(jīng)消了，不是保密人員，直接轉(zhuǎn)業(yè)，蔡盟說讓他老老實實的在家等，那他就在家等，他出來了，他的轉(zhuǎn)業(yè)手續(xù)也辦完了，然后一起離開部隊。

    想到這些，文景笑得合不上嘴。

    過年了，回家吧，好多個年頭沒有陪伴父母了。如果，蔡盟這幾天就放出來，一起過年，多好。那回家求求爸爸去，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他回家的時候，都是臘月二十八了，軍區(qū)大院充滿年味，文景穿著黑色大衣，大紅色圍巾，高高興興的跑進(jìn)家門。

    文夫人知道文景今天回家，在客廳里急的轉(zhuǎn)，這孩子怎么還不回來呢。

    文景闖進(jìn)來，還不等他老媽喊他一聲，文景抱著自己的mama轉(zhuǎn)了一圈。

    臉上都是好多年沒看到的開朗。

    “媽，我回來了！”

    文夫人眼淚都下來了，半年多沒看到兒子，經(jīng)過殘酷的戰(zhàn)爭，兒子能平安到家，文夫人都快拜謝佛祖，讓他平安無事。

    捏著文景的胳膊，摸摸他的臉，真好，真好，比以前還要開朗，比以前要結(jié)實的多，是個帥氣的大男孩。長大了，真的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兒子，真的長大了。

    “平安到家就好。”

    文景笑了下。

    “我爸呢。”

    “沒回來呢。小景啊，這次你不會再急忙忙的回部隊了吧，你會陪著mama過年吧。咱們都好多年沒有一塊過年了。”

    “我陪著您過年，過元宵節(jié)，不走了。”

    文夫人一聽這話，高興壞了。推著兒子上樓去洗澡換衣服，給文司令打電話，兒子回家了趕緊回來吃飯。

    從文景十六歲，蔡盟離開之后，文景就沒有這么高興的蹦蹦跳跳過，直接上大學(xué)，過年也不回來，就算是看到他也是陰沉著臉，不愛搭理人。當(dāng)兵了更別說，根本就看不到面，好不容易看到了，也是短暫的幾個小時。住得這么近，他就是不回家。

    陰郁了好多年的孩子，終于高興得像個小孩，這讓他們夫妻欣慰的很。

    跟父母說，在國外吃的很不好啊，那面包硬的要死，不過風(fēng)景還不錯啊。

    父母聽著，心疼壞了，一直給他夾菜，文景大口小口的吃飯，文司令滿足的笑著，文景就像脫胎換骨了，真不容易這小兔崽子高興。

    好像電話里吵得那么兇就不是文景，爸爸mama，叫得甜。

    吃晚飯，開始送禮物。自己脖子上的紅圍巾給爸爸戴上，給mama買了一條披肩，還有保姆阿姨的禮物呢。

    文司令眉開眼笑。兒子永遠(yuǎn)是好兒子，至于他跟蔡盟的事情……

    看見了文景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文司令選擇沉默，大過年的，什么也不想說，免得破壞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氣氛。

    蔡盟不要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里，他要過一個消停年。

    哄著文夫人去睡覺，說好了明天去看外公，文夫人終于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不用擔(dān)心兒子了。

    文景看著錢包里，蔡盟的照片，這大過年的，蔡盟能不能放出來啊。

    他想跟蔡盟一起過年。

    看見爸爸的書房還亮著燈，文景拎著一瓶酒，又去廚房切了一盤牛rou，端進(jìn)書房。

    “爸爸，我們爺倆好多年沒有一塊喝酒了。”

    文司令沒想到文景也有這么貼心的一天。放下手里的資料看著兒子笑。

    “這是從哪邊吹來的風(fēng)啊。我家小兔崽子也會懂事了？”

    “嘿嘿，爸爸，我脾氣不好一沖動什么都說，你別跟我計較啊。我可是你親兒子。”

    文司令呼嚕一下文景的頭發(fā)，兔崽子，現(xiàn)在說好話了？不是電話里對他大吼大叫，什么威脅話都說的時候了？

    也是，兒子脾氣好的時候，那真是好孩子。這脾氣一上來，六親不認(rèn)，誰都敢頂撞。

    給爸爸倒了一杯酒，爺倆面對面的，干一杯，喝一口。

    “這次任務(wù)，受了不少罪吧，不跟你mama說。還不讓我看看？”

    文景拉開高領(lǐng)衫，鎖骨上一個傷疤。

    “幸好這里有一個芯片，要不然我還真死在那了。幸虧我哥趕到的及時，要不然，什么情況都能發(fā)生。他去算是救了我一命。不是，救了我好多次。”

    文司令忽略他話里的意思，文景的意思很明白，都是蔡盟的功勞。

    “有什么打算啊。回特種大隊？”

    “不回。我哥都遞交退伍報告了，我也退了。不想待了，趁著年輕干點什么剛好。”

    “想干點什么？明天去你外公家里，跟你表哥他們商量一下，我給你出錢，你投資點生意。”

    “我跟我哥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安穩(wěn)的生活。我們倆有錢呢，這次國安局給我一些。買房買車做個小生意綽綽有余。再加上我跟我哥的轉(zhuǎn)業(yè)費，絕對沒問題。”

    文司令捏緊杯子，文景每一句話都帶著蔡盟。他跟蔡盟，就斷不了？

    “爸爸，能不能跟審訊科的人通融一下，我哥也不是私自出國，你跟國安局都打過招呼，能不能提前把他放出來。”

    文景給他爸爸倒了一杯酒。有些討好。

    文司令眼睛都不抬。

    “我是個軍區(qū)司令，管不到軍事法庭的事情。”

    “但是你說說就管用啊。”

    “他觸動的是刑法，不是民法，法院的事情，誰能管？”

    “那，讓他過年那天回家過年，就一頓飯的時間。就算是有人羈押著他來也一樣。吃頓團圓飯。”

    文司令哼了一聲。

    “你能去監(jiān)獄提一個犯人回家過年嗎？他現(xiàn)在就算是沒有審批，他也是一個犯人。只不過羈押的地方不同而已。別太天真了，我不是萬能的。這么多年都沒在家過年了，別讓你媽傷心，聽話，好好陪陪我們。別惹我們不高興。”

    文景咬著嘴唇。

    “爸，你就是不想管。他被關(guān)在軍區(qū)政治部的檢察院審訊科，雖然說，你是軍區(qū)司令，但是，總參，總政治部不都是你的老朋友嗎？你在總政治部也兼任政治部副主任。你說一句話，比誰都管用啊。”

    文司令點了一下頭。

    “我是不想管。他是我的兵，我保他平安無事，沒有性命之憂，那就是看在往日情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管，任由檢察院去調(diào)查，我也是本分，恪守職責(zé)。檢察院調(diào)查清楚了，也會給他一個清白。頂多是多關(guān)一段時間。誰讓你是我兒子，你求我，我也喜歡蔡盟這個小伙子，我給他作證，我去找總參謀長，我去跟政治部主任證明蔡盟是我派出去的。他調(diào)查清楚了，也就出來了。再讓我濫用職權(quán)，直接把人帶回來，那我就是犯錯。小景，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跟你mama都老了，這一年，我們能看見你幾次，能坐一塊像今天這么吃飯幾次？過個消停年吧，就咱們?nèi)冢嶞c過個年吧。”

    文司令實在沒辦法了，文景這是中邪了，什么想法都有。

    第二百四十五章 想個辦法去看蔡盟

    文景咬著嘴唇，沒有說下去。爸爸對蔡盟有意見，能幫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威脅恐嚇什么話都說了，爸爸才幫忙，確保蔡盟生命無憂。他再說什么，爸爸也不會讓蔡盟大過年的出來，跟他們一起過年的。

    爸爸的想法，他懂。做到這個份上，爸爸也算仁至義盡。身為司令，保了手下的兵。身為副主任，他要避嫌。

    只是，過年這個日子都看不到蔡盟，文景的好心情一下就消失一半。

    爸爸說不管，就不管了，也對，誰能大過年的去監(jiān)獄里提人出獄？蔡盟現(xiàn)在正是敏感時期啊。

    第二天去了外公那里，興致也不高，外公老了，陪著老爺子說會話，跟表哥們玩一會，外公午睡的時候，文景鉆到外公的房間，跪在外公的床邊，耷拉著腦袋。

    “怎么了，乖孫。”

    對于這個最后一個外孫，老爺子心疼的很。在他眼里，這孩子還是四五歲，得不到風(fēng)箏就會哭的那個小孩子。

    “外公，我愛上了一個人，他對我很好，但是，爸爸mama不同意。”

    要說家里說話最有分量的，就是外公。他一說話，誰也不敢反駁。包括父母，舅舅阿姨們。

    “哎喲，我的小孫子也長大了啊。”

    “外公，他對我很好，我執(zhí)行任務(wù)，很多次都要死了，都是他把我救回來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外公，爸爸mama不同意，怎么辦？”

    老爺子摸著文景的頭，這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老爺子心疼的很。

    “乖孫喜歡什么，外公都幫你得到。你長大了有喜歡的人，那外公幫你說話。

    我年輕那會啊，對你外婆也是喜歡得不得了，窮小子什么都沒有，你外婆就跟我跑了，一起參加抗日，一起參加抗美援朝，沒什么能阻攔的，喜歡，愛上，那就在一起。那么難的日子都過來了，現(xiàn)在害怕什么呀。再難還難過小日本鬼子的刺刀啊，還難過那時候的老思想啊。我跟你外婆啊，富家小姐跟一個窮小子啊，那壓力才大，怕什么，我們不也過了這么多年。雖然進(jìn)了牛棚，受過牽連，四人幫那么囂張，不也過來了？喜歡就喜歡，你爸爸mama還能比四人幫更會破壞人？放心，有外公呢，別怕啊。大膽的喜歡你喜歡的人。”

    文景拉著外公的手，滿足的就像個小孩子。

    “外公，我跟他回像你跟外婆一樣，恩愛的一輩子的。”

    有了外公的支持，那還怕什么。

    “你外婆就一樣不好，死得太早了。哎，他該看看我的小景是多招人喜歡啊。”

    文景抿著嘴笑，跟老爺子說話，說一些開心的事情，說他跟蔡盟在一起，是怎么被照顧的，他對自己有多好，老爺子一直說好，他的乖孫，就是應(yīng)該被人呵護(hù)啊。

    文景恢復(fù)了生龍活虎，他找到了強有力的靠山啊。外公睡了，文景走出房間做著擴胸運動。這些天來沒有訓(xùn)練，骨頭有些癢癢。

    看到了表哥的兒子，拉著他到外邊去較量一下，把那個孩子摔得抱著他叫表叔你手下留情。

    過年這天，到軍區(qū)大院一些叔叔伯伯家拜年，中午吃飯有些心不在焉，看著身邊的椅子，幻想著蔡盟要是在的話，那該多好。

    睡了一個午覺，聽著軍區(qū)大院的鞭炮聲，文景有些煩躁。別人都開開心心團團圓圓的，就他，形單影只。

    “小景，下來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