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閃婚老公
原來,直面真相時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就算是鐵打的心,也有被撕扯得粉碎的時候。 段天華的眼底劃過一抹黯然,但是很快便將這抹黯然掩去了。 過了一會兒,段天華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陸家的女兒被段家人訓練成冷血殺手,陸家人卻把段家丟失的女兒訓練成會出賣父親的不孝女,真是諷刺。” 不得不承認,命運是如此的奇妙,人們常說的因果循環,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先是段家偷了陸家的女兒,剝奪了她的正常生活,并在她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種子。 無奈命運弄人,陸家的兒子居然會娶了段家的女兒,讓她成為揭發父親罪行的主要參與者。 段天華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似乎兩家之間的牽絆永遠會以這種詭異的方式發展下去。 陸正南聞聽到他這么說,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替夢雨感到委屈。 努力說服自己將父親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又經歷了怎樣的掙扎,恐怕段天華從來不曾想過,更不會理解女兒的良苦用心。 聯想到這點,陸正南的面色逐漸陰沉下來,鄭重其事地說:“正因為夢雨孝順,才會堅持一查到底,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繼續做一個殺人兇手,希望你能及時懸崖勒馬,放下心中的仇恨。這么做,難道有錯么?” “陸正南,不要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段天華挑眉鄙夷地看著他,嘴角浮起幾抹嘲諷,“你是為了維護陸家的利益,才教壞我的女兒,鼓勵她做出背叛父親的事情!陸正南,說白了,你也是個利用別人達到目的的偽君子!” 聽到這話,陸正南斜睨了他一眼,眸光中帶著些許失望之意。 他以為到了這一步,段天華多少會稍作反省,哪怕是看在家人的份上,也不應該再做出讓他們傷心難過的事情。 只可惜,人性的復雜注定會造成行事作風的多樣性,勢必會造成價值觀的巨大差異。 想到心愛的妻子遭受的折磨,陸正南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他沉甸甸著聲音說:“你總覺得做什么都是為了段家,其實是在用親情綁架夢雨,期待她能不分是非黑白就站在你這邊!可是,夢雨她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并且愿意為此忍受難以想象的壓力。在我心里,你的女兒是值得疼惜和尊敬的人!” 說罷,陸正南不等段天華出口反駁,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一道決絕的背影。 段天華不屑地冷哼一聲,覺得他說的都是廢話,自己只不過栽了個小跟頭而已,陸正南就想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自己指手畫腳,他有什么資格這么做? 先不提他跟自己有仇,就算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他作為一個晚輩,也沒有教訓自己的權利! 段天華心中的怒火久久未能平復,在心里用所有的臟話把他罵了一遍。 看守所外面。 段夢雨看到男人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馬上猜出兩人的談話不太愉快,甚至充滿了火藥味。 她走到陸正南的身邊,輕輕地抱住他,柔聲說:“我去看看他。” 陸正南點了點頭,目送她走進看守所里,男人豐神俊朗的面容上,是琢磨不透的清冷。 須臾,女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推開/房門。 段天華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肌rou不淡定地抽跳了幾下,隨后避開她的目光,似乎不太想和她說話。 她扶著腰,慢慢地在他的對面坐下,神色復雜地看著父親,過了一會兒,開口喊他:“爸。” 這個稱呼曾讓段天華覺得非常幸福,能夠找回失而復得的女兒,是他此生最開心的事情。 然而,得知女兒參與到揭發他罪行的活動中,這聲“爸”突然變得有點兒刺耳,令他的心情沉重了幾分。 段天華的嘴角扯出一抹充滿冷意的譏笑,淺哼一聲:“這聲‘爸’,我可受不起。” 父親的話讓她頓覺心頭一刺,一聲嘆息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曾無數次想象他知道實情后的反應,可是真的面對他的冷漠和疏離,她只感到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臟都一抽一抽的疼。 在父親的心目中,她已被定義為一個背叛者,因為是她一直在暗中調查,配合正南將父親送進了警察局。 從理性的角度來看,她的行為無可厚非,任何人做錯事都要受到懲罰,她也不想讓父親一錯再錯。可是,從感性的角度來看,被家人出賣的滋味并不好受,父親必然會傷心難過。 如果說她沒有半分愧疚是不可能的,即使她的選擇完全正確,但是畢竟對家人造成了傷害,這個結果使她無法輕易原諒自己! 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唯一能為父親做的就是勸他早日認罪,爭取寬大處理,至少也要保住這條性命。 想到這里,她斂下心里的悲懷,認真地說:“開庭在即,我希望您可以主動坦白一切,這樣刑罰也會輕一些。” 段天華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望著女兒,黑漆漆的眼眸里翻涌著不知名的情緒。 他心里清楚,女兒來看他的主要目的是勸他認罪,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正因如此,他的心情愈加糟糕,無盡的悲痛涌上心頭,這種苦澀的感覺,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沉默了片刻,段天華哀傷地凝視著她,用略顯傷感的語氣問道:“夢雨,你到底有沒有真正把我當成父親?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 “有!一直都有!”她沒有半點兒遲疑,毫不猶豫地答道,目光執著而堅定,“即便您以后身陷囹圄,我也是您的女兒,永遠都是!” 聞言,段天華緊繃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女兒的話令他稍感欣慰,不枉他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知道她的心里有自己的位置,讓他不免感到慶幸,血濃于水,絕對不是句空話,他倆只是立場不同罷了,誰也無法割斷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