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你真粗俗!” 他突然說。 她微微一怔,仰面大笑,微攏著肩膀,手指指著他鼻子,邊笑邊搖頭。 何歡晨抬起大掌在她腦袋上亂揉,“這次認輸不?”——大學期間兩人經常玩這種外人看來毫無營養的猜猜游戲。 “拉倒吧你!” 她跳開,轉身就逃。 “你真粗俗!” 他追,仍不忘回嘴。看她跑上外灘廣場,燈光流離,人影綽綽里,曾經深藏腦海的人影兒,就在眼前,心里,狠狠的幸福了一把。 “你,你真是——面目可憎,似菜刀!” 她氣息不穩的喘息著,身子后仰,雙臂搭在欄桿上。小臉有著打鬧后的潮紅和濕意,唇色紅潤,泛著濕漉漉的水光,那是被他逮到,強硬的吻過,舔過的結果。 “你,初發芙蓉……” 他呢喃,手指掃掃她額間幾縷可愛的,像絨毛一樣的細小頭發,目光沉沉看著她。 “嗯?” 她調戲的眼神輕揚起。 “似稚齡。” 他面色不改,黑眸傾瀉出恣意的反調戲。 “你竟然說我稚齡!難道我不成熟嗎?” 她氣鼓鼓的沉聲問,更是挺胸直背。 何歡晨安慰的瞟了她一眼,手指在她挺起的胸峰上戳了兩下,“除了這里。” 她氣惱捶他,他傾身攬住她,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親我。” 她詫異,瞥見周遭無人,趕緊探前腦袋,對準他嘴巴,打算印上一吻。 “臉。” 他側頭,將臉頰面向她。 艾萌萌遲疑的蜻蜓點水兩下,緊接著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了她一臉,側臉被他重重的啵了一大口。 “前天晚上的道別吻。” 他說。 “從今以后,早安吻,晚安吻,道別吻,一個都不能少。” 他說。 她驀地想起林輕音,帶點意氣的惱怒轉過了身子,目光呈散射狀落向波光粼粼,燈影閃爍的黃浦江面,才驚覺外灘兩岸華燈高照,燈光閃爍,一幢幢造型各異的大樓仿佛都是被各色燈光所填充而起,繼而被彩燈勾畫出雄偉壯觀的輪廓,處處璀璨,處處華麗,連暗黑的天空邊際都被烘出薄薄的光暈,煞是好看。 她一時間沉迷在燈海里,何歡晨松開她,微后退,她也沒感覺到,直到肩膀上一沉,西裝外套籠住她上身,才回頭瞥他。 何歡晨腦袋在她肩膀上虛靠著,莫可奈何的嘆氣,“萌萌,人一生中不知道要面對多少短暫的離別,我只愿,我和你每次的離別,都是繾綣不舍。” 初秋季節里,朦朧月色廣場半空中形成一層淡淡虛無而飄渺的霧氣,夜霧彌漫里,他的瞳仁分外黑,俊面在光路流離的燈海里,淡然沉穩。 “我確定什么是我需要的,什么是最適合我的,什么是能夠相處一輩子的,女人。” 他聲音低沉似海,淳淳悅耳,所有的五光十色漸成遙遠的幻境,唯他佇立不變。 “所以,我們的相處,不需要因為不相關的人漸生芥蒂。” 艾萌萌勾唇,他這是變相的說—— “我一向公私分明。” 他咬上她光潤的耳垂。 林輕音或許早被out了,但是她的過激行為還是帶給她深深的困擾,所以! “那樣的問題,也給我帶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來處理。” 艾萌萌點頭,智商一百七如他,情商七十,也因此在感情思維上,有著最簡單的邏輯——愛,就深愛;不愛,就徹底。 “幾點了?” 她突然問。 她何時這么不合時宜的打斷他的‘浪漫’?何歡晨抬手,看表,“兩點,半夜。” 艾萌萌的視線在他銀白色手表上頓了兩秒,貌似無狀的說:“下半場的主題——瘋狂的夜晚,如何?” “謝謝老婆獎賞。” 他飛快的印上水漬漬的一吻,也不管行人側目,背上她就往廣場外沖。 半小時后,他們躺在外灘江景賓館大床上,赤|裸相對時,艾萌萌捶他,“你是有預謀的!” “有動機,產生預謀,這合理。” 他埋在她胸口亂啃,喘息著含糊答道:“明早上我們從這里看江景,應該很美的,為老婆投資這些,我很開心。” 她笑的花枝亂顫,手指無意摸過他卸下的手表,問,“這個,怎么好面熟?” 他驀地抬頭,笑意吟吟,“你早先送的,不記得了?” “顏色……不是這個吧?” “嗯……鍍了一層銀,美觀。” 她隨手翻過手表底蓋,清晰的摩挲見經久還未磨平的縮寫字母——a.m.m. 隔久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翻涌而至,甜蜜的,親切的,羞澀的,溫馨的,趣味的,腦海里一一翻動著一幅幅畫面;有溫暖沿著血管流淌在四肢百骸,原來,這是幸福。 “老婆,傳教士、后入式、女上位、69式,你要哪種?” 何歡晨脹大的玩意兒在她腹部一頂一頂,興致勃發的問。 艾萌萌回神,嫵媚一笑,“一一驗收。” ☆、第 24 章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此時窗外天色剛亮,艾萌萌睡意惺忪,驀地被床頭的手機鈴聲驚醒,她腦海里莫名的想起這句話。 何歡晨攬得她更緊,腦袋蹭在她脖頸里,呼吸平穩,儼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艾萌萌伸出手臂,撈起手機,看了一眼,無奈往醒里搖他。 “歡晨,那邊來電話了。” 工作的事情,她不敢擅自幫他耽擱半分。 何歡晨驀地睜開眼,黑眸清亮,卻掩飾不住的疲憊,眸底都是紅血絲。 他接通手機,交代幾句,飛快坐起來,雙手揉搓著臉頰。 “不早了,我得先回去。” 他剛想回頭拍拍她腦袋,以示安慰,斜紋襯衣已經搭在肩膀上,艾萌萌喚他,“伸手……” 他乖乖伸手,直到她幫他穿戴好衣物,他湊在她臉頰上親親,“謝謝老婆。” 七點半的飛機,何歡晨跟她告別,兀自去機場離開——他不要她送,省的來回的跑,艾萌萌同意了,畢竟早就過了青澀的年齡,沒必要對短暫的離別總纏纏綿綿,一步三回頭的送。 何歡晨一回到a市,立馬聯系了一干人直奔刑警大院,刑警大隊樸隊長是他高中同學,直接道明來意后,樸隊長簡單講訴了開發區新村‘村名襲警’事件。 “據了解,我們去之前拆遷隊已經被很多村名包圍起來,治安警上前勸說無果,反倒牽入爭分,我們去的時候,場面已經很混亂,只能鳴槍示警,隨后逮捕了幾個村民才壓制下來。” 何歡晨微沉吟,問道:“那幾個村民現在在看守所?” “嗯,是的,你要是想見他們,我叫人帶你們去。” 樸隊長本著同學情誼,分外熱情。 “好。” 何歡晨立馬答應。 下午五點從市郊的看守所出來,幾人均神色嚴肅,皺眉不語,小劉忿恨的跺腳,“那幾個村民有外傷,一看就是最近的痕跡,他們在看守所里被毆打過。” 何歡晨立馬給樸隊長打通電話,說了情況,樸隊長也驚異,約了何歡晨在一處面館見面。 “歡晨,拆遷隊當時是有法院的強制執行通知書,于理于法,他們的行為都是毋庸置疑的。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透露一點,拆遷隊實行強拆,那也是房管局內部下達的指令,房管局的賀副局長和檢察院的張檢察長關系密切,聽說父輩的人都是以前那個年代下過鄉的知青。” 樸隊長抿著茶水,瞟了對面的何歡晨一眼,言外之意很清晰。 何歡晨拜托樸隊長揪出看守所故意虐待村民的執法人員,告別后來到了杜家宅子,杜富邦把最近收集的集美老總明富青的資料簡單告訴他。 “明富青,河南人,九八年單槍匹馬來到a市,投資房地產行業,在三四年里迅速積累資金,在a市的房地產領域有一定名氣,最重要的一條,集美公司在成立之初,法人代表是張筱國——a市現檢察院的張檢察長獨子。” “明富青現在注銷公司,市郊的宅子一直未歸,看來已經得到風聲,下落不明了?” 何歡晨沉聲問道。 “我猜測,他只是暫時下落不明,畢竟他是商人,商人嘛,永遠是以利益為主的,他不會放棄a市房地產業這塊大蛋糕的,我會私下里幫你打聽他的落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