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羅家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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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沉寂海,奔向梵音山。一路上,江海又改了一套容貌,換了一身裝束,看起來就象一個游方算命先生,就是他的名字,也變成了江心。江海久未刮臉,胡子磣人,一路上他琢磨著自己的“陣掌”,幾番下來,有了不少心得,經過一年的跋涉,江海終于到了梵音山所在的帝國:綠林帝國。 綠林帝國在原大陸并不是那種超級大帝國,但存在了百萬年,也有些名氣,梵音山正是綠林帝國的國教,地處綠林帝國的內陸腹地,“梵音山海”法陣是出名的護宗大陣,據說曾抵擋過道君的攻擊而不被攻破。梵音山的宗主山海真人據傳功力已直達道君境,在綠林帝國享有極其崇高和超然的地位,梵音山據說修真之人非常之多,號稱“三萬真人”。 江海沒有進入綠林帝國的大城,只是在鄉間行走,看著鄉間的風物景觀人情世故,江海對于自己的抑郁有了一些開解,關于羅裳和自己的一對兒女,江海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種既想見又不想見的感覺現在終于被時間沖淡。綠林帝國的氣候很宜人,鄉野百姓多民風彪悍,在筑基境的小民很多,一語不合,很可能就要大打出手!江海偷偷地將自己在遺址中的一部分所得變賣,得到的財富足夠他扮做游方相士所需,江海向來不算話多,但在春風城與高升這樣的“神棍”混了些時日,多少也會些這方面的知識,并且他多是依靠自己的對醫術和寶藥的識見,以造福于民為任,所以也沒有招惹什么人。 這一日江海就行到梵音山宗門的外圍:羅家嶺。 江海早已“看”到羅虎用鞭子抽著吊在樹上的王鐵牛,王鐵牛光著個身子,腳下正滴著血。王鐵牛的媳婦劉氏被羅豹反背著手臂,一手攥著劉氏的頭發,仰著頭在看受刑的王鐵牛。一大群的村民正在圍觀。 羅龍站在臨時筑的一個小高臺上,陰沉地看著臺下的人:“我們羅家嶺,現在是我羅龍在當亭長,大家都知道,梵音山的仙人和綠林帝國這十萬年來佑護著我們,才有我們羅家嶺的今天!現在這王鐵牛交不出賦稅,你們說該不該打?!” 臺下的圍觀者沒有人作聲,不少人低著頭。 羅龍的臉色愈發陰沉,“你們說該不該打?!你們這幫孫子,怎么不說話了?!王鐵牛五年前到了我們羅家嶺,我們羅家嶺好心收容了他,但我們羅家嶺也不是養閑人的!你說,當初是不是說好的租賦,還按了手印?!”羅龍跳下小臺,行到羅虎旁邊,拿過羅虎的鞭子,用鞭柄把王鐵牛的下巴抬起來,“居然還敢在后面妄議帝國和仙人,你王鐵牛的膽子真夠肥啊,是不是以為筑了基就可以逃脫處罰了!” 王鐵牛用勁張開了滿是血沫子的嘴,“龍哥,哪敢啊,實在是交不起啊。” “交不起你當初按個球啊?”羅龍一巴掌過去,王鐵牛嘴里的牙齒飛出來兩個,“你這種混蛋,打死都臭了。”羅龍用鞭柄捅著王鐵牛的肚子和下體。 劉氏哭喊道:“冤枉啊,大鐵哪敢說帝國和仙人哪!龍哥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一定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羅龍一只手捏著王鐵牛的肋骨,一只手用鞭柄頂著王鐵手的下巴,“饒了你們?我有病啊,要饒了你們?憑什么啊?交不上來的稅我們羅家嶺當個冤大頭,你他媽有病啊?說吧,用你的這個女人抵還是用你兩個小王八抵?” 王鐵牛凄然道:“龍哥,能不能,” 不待王鐵牛說完,羅龍的左手一用勁,王鐵牛一聲慘叫,身子明顯晃了幾晃,顯然是他的肋骨已生生被羅龍捏斷了兩根! 周圍鴉雀無聲。 “平生走江海,天涯任去來,道友,何必發這么大的火啊?”江海拿下“算”的布幡,站在不遠處。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這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什么人?怎生到我們羅家嶺來了?!”羅龍皺著眉頭,羅虎斜著眼睛。 江海笑道:“一方天下一方民,一襲布衣一江心。吾叫江心,來自更新國,游歷四海,現到寶地,見道友威風,不知這位兄弟所犯何事,道友要如此這般?” “你一游方術士,怎敢妄議我羅家嶺之事?一邊去吧,我羅龍不和你計較。” “天下人管天下事,怎么道友如此不開明?” “什么狗屁玩意!你可知我羅家嶺是什么地方?我們羅家嶺在整個帝國是有名氣的!梵音山的羅鋒羅大仙人,就是十萬年前從我們羅家嶺走進梵音山的!就是他開辟了羅家嶺!你是個神馬玩意!敢如此謬論!” “呵呵,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剛才聽羅道友所說,這位也就是欠了些租賦,不知欠了多少?”江海聽了這番話,也毫不生氣。 羅龍瞇了瞇眼睛,“看你這架式,準備替他還錢?你一個游方術士,哼哼。不過也可以說與你聽聽,經過我們測算,王鐵牛一共欠我們羅家九十二錠金子!” 王鐵牛一聽到這個數字,猛地抬起了頭,分明是想要分辨什么,羅龍左手微微一動,王鐵牛疼得幾欲暈去,哪里吐得出半個字。 “九十二錠金子?是不算個小數目,不過——”江海手一抖,驀地地方出現了一小盤金光閃閃的金子,看著羅龍道,“你看,這樣對不對?” 羅龍一眼就判斷清楚了金子的數目,見江海露了這一手,冷冷道:“哼,你這人,看來是硬要強出頭了?好,這王鐵牛也是遇到了你這貴人,今番就算揭過了,但明年的租賦還是得照樣上交的!”說著,陰沉著臉對向周圍的人群:“不交的,就是這個樣子!到時候,別說我羅龍不講人情!好了,散了散了!” 說完,向羅虎羅豹招了下手,三人離去。劉氏早滿臉淚痕,直撲向吊在樹上的王鐵牛。 江海手一揮,那布幡象利劍一般割斷了樹上的繩索,王鐵牛正倒在劉氏的手中,在這一瞬間,王鐵牛覺得自己被羅龍捏斷的肋骨突然沒有那么疼了。 兩人翻身就向江海拜了下去。江海只是輕吹了一口氣,兩人只覺膝下有一股大力托舉,已是拜不下去。 “多謝大哥相救,鐵牛此生不知如何回報!但請恩公驅使!” 江海指著旁邊怯生生的一雙兒女,笑道:“這是你們倆人的吧,也不安撫安撫?” 這兩小娃正是王鐵牛和劉氏的一雙兒女,正被劉氏的meimei領著,跪在當場。劉氏上前只是摟著哭,王鐵牛一身刑傷,在一旁輕輕嘆氣。 江海道:“吾遠道而來,可否去你家喝口水?” 王鐵牛“啪”地一下,打了自己一個重重的嘴巴,“恩公,是鐵牛蠢笨,請隨我來!” 那劉氏聽得此話,已止住了啼哭,也不禁說些自己的不是,替自己丈夫披了衣服蓋了羞處,幾個當即請江海去他們的居所。 江海在中天大陸也曾見過許多貧苦人家,在原大陸上,一般來說,就算困苦,也還是比較有些家什的,但象王鐵牛家這般家徒四壁的,確實還是第一次,不禁問道:“你們怎生淪落至此?” 劉氏去燒開水,王鐵手請江海坐了,“不敢瞞恩公,我是十萬里開外的青奇國人,十八那年與人毆斗失手傷了人命,逃到這綠林國,不斷幫廚種地賣果,積了點錢,又被人偷去,發狠用功學了點功法,前些年聽梵音山大名,想上山學藝,卻被哄了下來,遇上劉茵,就落到了羅家嶺。劉家是外姓,備受羅家欺負,我更是外來人,不料前幾年不知為何,被羅龍查到我在青奇國傷人害命之事,以此為挾,讓我簽了賣身賣地契約,我氣極之下,找他理論,卻被他們暴打一頓,就差沒死,他們在我和劉茵身上都種下‘番毒’,強行確定了租約,又在我一雙兒女身上用了‘番毒’,我等每年種地,卻哪里還得上?!又奈何不了身上‘番毒’,只得委身于他。” 其時劉茵已端上一杯熱水,江海問道:“番毒?我且看看來。” 以江海的本事,當然這種小毒隨手可解,“不知這羅家與那羅鋒又是什么關系?” “羅家在此萬年,帝國全無稅賦,就是由于羅鋒羅仙人的存在啊,(說到羅鋒的時候,王鐵牛的聲音驀地低了很多,顯然是怕人聽見)他雖身處高位,但還關念著羅家嶺的,羅龍也算是他的遠親,所以才能這么厲害。” “嗯,象你們這樣的,羅家嶺還有不少?” “那是有一些,每年里總有幾次會有人象我這般吊在樹上罷。” “那羅鋒可知道這些事?” “大仙人怎么來管這些?只要每年有供奉就好了。” “吾先給你治傷罷。” “不礙事,早被他們打慣了,皮rou糙一點,只是苦了兩個孩子和劉茵。”說著,王鐵牛的眼圈紅了。 兩個孩子雖說饑火難捱,但也規矩地呆在屋外。 “這么說,除了羅家人,其他的,都算是他羅家的附庸?” “正是。羅家用的‘番毒’在這一帶都是名頭很響,一來是沒有解藥,二來就算有人想解也不敢解!得罪了羅家,怕是整個綠林帝國都不會有安身之所!” 江海眉頭微皺,“這羅龍也就是金丹境,按說不應有這種毒藥。” “聽說這是羅大仙人給他的,讓他能制住下面的人。”劉茵在旁邊道。 江海看了看劉茵:“那羅豹喜歡調戲別人?”江海當然“看”到了羅豹在制信劉茵時摸向劉茵酥胸的手。 劉茵的臉紅了一紅。 王鐵牛看了看劉茵,一嘆,“只要是他們羅家三兄弟看上的,摸一摸拍一拍算好的,這兩年他們搶的人少了?沒有二三十個,總有十多個吧,哎。” 江海悄悄吸了一口氣:“吾可以解了你們的‘番毒’。” 王鐵手突地跪了下來,“多謝恩公,我王鐵牛此生無以回報,解我等之毒,我等仍然會被抓回,當日所簽約束已將我和劉茵困于此羅家嶺,只是想請恩公將我一雙兒女收為徒弟,我和劉茵謝謝恩公的大恩大德!”說完,拉過劉茵就沖江海磕頭。 江海手一伸,兩人這頭哪里磕得下去,“吾是一游方人,哪里會收徒?見此事不平,才伸手相助,且待我為你們解了這‘番毒’再從長計議。” 說完,將這幾人一一叫到面前,只是摸了幾摸,就解了這‘番毒’。看他們驚懼的眼神,“你幾人還在怕那羅家?吾正想上一趟梵音山,順便要拜望一下這位羅大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