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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歡懶躺著,絳紅色的袍子白狐毛的滾邊,更襯得她雪膚烏發,她望著窗外的雪景,如畫中人一般,令人見了心神馳往。 一瞬間,弦月自慚形穢。 “mama,我聽說,家主打算將她獻給當今陛下?” “確有此事。” “嘖...”可憐的富貴命。 弦月也不打算與其計較了。 胡mama捏著面紗,小跑著去窗邊,“哎呦喂,歡娘子,快快將面紗戴上。” “啊,胡mama,好煩哦,你擋住我了。”顧歡不耐煩地趴著,指尖從盆景上摘了枝梅花扔下去,胡mama往窗下一看,下面停著個上乘的轎子,家主才撩開簾子下轎,她心道不好,連忙將窗戶關上,“小姑奶奶,那可是家主!” 陸硯生下了轎子以后,同行的管家替他撐傘,他頷首,道了聲多謝,“伯伯,我自己來。” 還未接傘,一枝梅花便落在掌心,紅色花瓣上撒著細細的雪,在手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抬眼望去,只見匆忙關上的窗戶,還有一道嫵媚的顏色。 “許是樓里的姑娘調皮,家主莫在意。” 陸硯生淡淡嗯了聲,接過傘,踱步至樓里。 得知家主要來,秀色一早備好了上乘的廂房與包間,派去伺候與助興的,也是最出色的淸倌兒。廂房里的客人已經就位,等了正主已有一炷香時間,已經有些不耐煩。秀色姑娘好看是好看,但是秀色是個干凈地方,且又是陸家的地界,光看不讓吃,著實惱了一眾人。 好在這場生意的正主來了,他們將主意轉移到正事上。這是西域與大梁第一次大型的商業合作,是以各位都分外上心。在西域與大梁交界處,近來發現了一處稀有的礦藏,陸家是大梁皇商,大梁國主便授權陸硯生全權負責此事,此地礦藏便由陸家和西域共同開采。 陸硯生是個極為合格的生意人,談吐言語之間,將高貴與謙卑的姿態拿捏的極好,既將好處談妥,又不讓對方失了分毫顏面,這場初合作,談的極為暢快,陸硯生離席之時,眉目間也有些輕快,吩咐胡mama叫一個頂樓的姑娘下來助興。 頂樓的姑娘? 在場的人們面面相覷,在對方的眼里皆看到了興奮。但凡來長安,誰都夢想見見秀色頂樓的絕色佳人,如今得償所愿,且在場的都是男人,姑娘未下來,席上言語便已熱絡放蕩開來。 胡mama揮著扇子,望著廳內的姑娘,笑道,“誰去幫家主一個忙,下面有個宴。” “我去!” 兩個人異口同聲,顧歡與弦月對視一眼,胡mama見狀,笑瞇瞇道,“歡娘子還是練舞罷,月娘子隨我下去。” 來這有幾個月了,迫于人設且不能爆馬,顧歡只能安安生生地按人設安排走。極其枯燥,極其無聊,如今她的身份與陸硯生是云泥之別,見他一面怕是比登天還難。 這次的原身弦歡,是個清高傲嬌又潑辣的主兒,十分合顧歡的性子...走人設嗎,不是容易死了。 “我不想練舞了,我也想下去瞧瞧,家主難得來一趟。”顧歡撇下手里七尺水袖,這幾月來,弦月那姑娘,處處想和她比,因為人設,顧歡沒少跟她鬧矛盾。 眼看火/藥味冒起來,胡mama使眼色讓弦月趕緊走,弦月瞪了顧歡一眼,戴上面紗,扭著腰跟在幾個守衛身后下樓。顧歡也不惱,端端一坐,撐著下巴,“胡mama,今天你不讓我下去,這舞我也不練了,三十晚上的皇宮夜宴,您自己個兒跳給陛下看去。” 被系統快進的四年,一切都回到原來的軌道。大梁的國主逝世,太子繼位,成為新國主。陸硯生回了長安,繼了家主的位置。顧雁和唐笑年亦是回到長安發展,唐笑年如今官拜右相,顧雁不知怎的,性情大變,不愛紅裝愛武裝,打了幾場仗,已是人人愛戴的凰將軍。 一切都挺好的,可據系統檢測,還有一個渣渣屬性的男配,便是當今國主顧遠。顧雁非皇室血脈,原國主早便知道,只是因為疼愛顧雁,便依然尊其為公主,而顧遠在還是太子時便對美貌的顧雁心生邪念,如今他當上國主,更是不避諱那些欲望。 顧歡的最后一個任務目標,便是顧遠,也巧了,這次她穿的這個人,被安排在三十晚上去皇宮夜宴獻舞,然后便會名正言順地成為國主的女人。 皇宮夜宴是多么大的事情!這歡娘子向來說什么做什么,她說要放鴿子,那便妥妥地不愿再練舞,到頭來,怪罪的還是她這個mama,胡mama急了,只能同意顧歡下樓轉一圈。 “祖宗誒,你可得記好了,面紗不能取下來,除了在頂樓,便只有家主能見你們的臉,就算是三十晚上你見了國主,那也得由家主掀開...” “胡mama,你好啰嗦!”顧歡戴上面紗,匆匆下樓。 弦月一早進了包廂,顧歡倚著門,掃視一圈,未見陸硯生,她知道自己撲了個空,頓覺有些掃興。也是,照他的性子,也不愛在這些場所待得太久...他的性子,他的性子... 他的世界里,時間已然過了四年,他的性子,是否還一如她從前的了解? 顧歡低目,咬著唇思索。 “啊!” 廂房里傳來一聲驚慌的聲音,是弦月,顧歡醒神望去,弦月被一個西域大漢強行抱在懷里,被上下其手,面紗早不知被摘到哪里去,艷麗的臉上寫滿的驚慌,淚水盈盈需在眼中,更惹了那些人的獸性。派去保護弦月的幾個護衛,也已被西域大漢們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