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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說近日需要建一座廟塔,專做義施。” 顧歡被這個理由說服,似乎也沒有什么理由拒絕陸硯生,“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去了只會給你添亂。” “沒關系,有我在,你怕什么。” 就是因為有你在,才怕啊。 “那好,我去更衣室換一下衣裳。” “不著急,我等你。”陸硯生目送顧歡離開,轉向長云,問道,“長云,如意居的菜單定了嗎?” “一早便交代過去了,一切都準備妥當。” “全部換掉。” 饒是長云一向沉穩,也腦中一片空白。他想問那要怎么安排,卻又不知從何開口。他是少主身邊最稱職的護衛,一向以能夠精準猜到少主的心思而倍感驕傲。可如今面對少主的神來一筆,他動了動嘴唇,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 陸硯生低頭思考著,修長的手指敲打著輪椅的扶手。 一眾人都在這里等著去如意居用膳,可是金主坐在這里一言不發,他們揣著手也不敢問,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的眼睛里面看見了疑惑,是不是哪里惹到這位矜貴的京華白牡丹了? “把膳食全部換掉,將陸宅的廚子遣送過去。準備紙筆,我寫一些菜譜送過去。如意居的飯食,怕是不合她口味。”陸硯生如是吩咐長云。 周遭恍然大悟,原來陸少主是怕怠慢了貴客,怕飯食不合他們胃口,所以才換了自己府上的廚子,還要親自寫菜譜!他們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這位天之驕子的盛情款待。 陸硯生寫完,著人送去了如意居,抬眼便見周圍人崇敬和藹一副拳拳之態。更有甚者上前抱拳謝道,“陸少主心細如發,連我等口味均考慮在內,果然成大事者,事有百慮!” 這些人不知所云,陸硯生疑惑地瞧了他們,再加上等的久了,顧歡還沒有出來,心上更添不耐煩,一句話都懶得回,徑直離開,留得馬屁精在原地尷尬。 扣了兩聲試衣間的門,沒有人回應。陸硯生心頭浮上不好的預感,可就是這時候,馬場上傳來一聲驚呼,“不好了,殿下落馬了!快去找大夫!” *** 顧歡睜開眼睛,頭腦裂的劇痛,頭套被摘下的瞬間,刺眼的光亮鉆進瞳孔里,一瞬間看不清東西。慢慢適應之后,一張油膩的臉映入眼簾,讓本就因為暈倒腹內惡心的顧歡一陣反胃,不由得扶著干嘔起來。 劉峰一瞧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也不著急發泄出來,這要是一下子把人給弄死了,他真的就過不了報仇的癮。 “顧歡,好久不見啊,你還記得我劉二爺嗎?” 劉峰自以為風流地用扇面輕拂顧歡的下巴,更惹得顧歡一陣胃內反流。 顧歡振作精神,腦子里面一直在盤算會是誰有可能害她。目前為止,她只想到兩種可能,一就是唐笑年的姑母唐鳳至今未死心,依然想將她賣了錢還債。第二便是單純的綁架勒索。 這兩種可能無論是那一種,都是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顧歡小心翼翼說,“壯士,我覺得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陸硯生的妻子,你若是劫財的話,我來幫你寫一封勒索信送過去,他知道我被綁了,一定會來贖我的!” 劉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陸硯生來贖你,你以為你是誰。我現在明明白白告訴你,就讓你死了那條心!” “我綁你的時候,你們那位公主落了馬,現在所有人都圍在她床前,別說陸硯生來贖你老子放不放,他根本就沒有來贖你的可能,跟那位公主比,你算什么東西。也就我劉峰看得上你,還是你自己不識好歹!現在爺別怪我不客氣!” 劉峰說的口干舌燥,怒意沖天,一想起自己男人雄風被眼前人斬斷,心里就越是惡毒,手一揮,“讓他們兩個進來!” 好巧不巧,進來的這兩位全都是熟悉的面孔,可不就是之前一直癡纏著她的張三李四么。她還在奇怪,他們不是被陸硯生安排去港口做工去了嗎,她怎么一直沒有瞧見他們? “顧歡,這兩位你眼熟吧。就因為你不喜歡他們,陸硯生把他們送進了凈房,硬生生把人做成了太監!這都是你做下的孽,早晚是要還的!” 那張三李四盯著顧歡,惡毒灼熱的目光,幾乎將她頭頂灼穿。 “有話好好說,真的可以再試一試,我對陸硯生來說是不一樣的,只要你們把信送過去,他一定會來的,他只是不知道我在這里...”顧歡努力地拖延時間,別人她不確定,但是陸硯生一定會來的。 她不確定陸硯生對她是怎么想的,可她知道,她對陸硯生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陸硯生很在乎她。就算不為這個,這段時間,她一心一意跟在陸硯生身邊,從未做過什么傷害他的事情,但凡他是個人,有顆心,總是會有些觸動的。 顧歡心里隱隱有些希望和觸動,大抵也算是付出了些真心,總希望能得到些回報的。 “還不死心,我告訴你吧,現在馬場亂成一鍋粥,根本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顧歡,你還不知道吧,我這次雇來截你的土匪跟我說過什么嗎?” 劉峰看著顧歡疑惑的目光,緩慢地說,“陸硯生身邊長云曾托他們,在你回家的路上攔截你,截了你身上一枚玉佩,隨后將你扔在空巷里直到很晚...聽說后來,你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