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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氣的。”吧。 第10章 陳望吱哇亂叫了兩個晚上后,那塊淤青便已經只剩下淡淡的痕跡了。然而第三個晚上,取代了她的“鬼哭狼嚎”的,是對面房間的一聲巨響,震天動地。 她晚上約了謝致對臺詞,正裹外衣時就聽到那一聲巨大響動,忙匆匆忙忙套了拖鞋就跑過去。門虛掩著,她一把推開進去,看著橫在地上的衣柜瞠目結舌:“你拆遷呢?” 謝致端坐在床上,手里舉著拖鞋,表情鎮定:“有蟑螂。” 鎮子小,劇組也找不到什么高大上的酒店,便在校舍旁邊的小賓館里住著,衛生條件也就湊合。只不過這都深冬臘月了,誰會想到還有小動物出來活動。 陳望聞言一愣,隨即“噗”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謝致你、你怕蟑螂啊哈哈哈哈哈!” 謝致表情依然鎮定,通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的內心活動。陳望一邊擦眼淚一邊脫了腳上一只拖鞋:“沒事沒事我幫你打掉哈哈哈哈哈。” 然后她就看見衣柜下探頭探腦出來了一節黑漆漆的東西,長長的觸須悠哉悠哉地擺了擺,外殼跟打了漆似的锃光瓦亮,接著又伸出了一截,又一截,又一截。然后,振翅便朝陳望撲來—— “mama呀!” 謝致眼前一黑,小姑娘的身影劈頭蓋臉地砸下來。他被砸得暈頭轉向,撐住身子后見她整個人已經鉆進他被子里,死命摟著他的腰哆哆嗦嗦:“怎么有那么大的蟑螂啊啊啊啊啊!” 謝致好氣又好笑:“你不是不怕嗎?” 陳望往被子里縮得更緊了:“我見過的蟑螂撐死就指甲蓋那么大!誰見過這么大的啊!還會飛!它剛剛差點就飛我臉上了!” “南方蟑螂沒聽說過嗎?” “南方蟑螂為什么要來北方過年啊嗚——” 得,原以為來了個戰斗力,結果是個戰五渣。他低頭看了看身邊鼓鼓囊囊一個球,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沒事沒事,我在群里叫趙老師過來了。”趙老師是組里的攝像老師之一,人高馬大,十分靠譜。 但這沒法平復陳望受到的驚嚇,她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它它它現在在哪啊?”謝致抬頭看了眼,給她做實況轉播:“剛剛爬上墻了,啊,飛起來了,現在在天花板角落里,開始往燈的方向爬了。” 然后他覺得自己的腰被勒得更緊了,少年覺得十分有意思,開始瞎播報:“啊,又飛起來了,還在飛,現在停在床腳了,啊它鉆被子里了——” 陳望嚇破了膽,猛地便踢開了被子,整個像樹袋熊一樣就掛到了謝致身上。謝致穩了穩身子,頸窩里是小姑娘慌亂急促的呼吸聲,還有死命忍著的哭腔:“嗚嗚嗚它它它——” 她臉好燙,他分神想。 于是助理們和趙老師舉著拖鞋到達時,就看見墻上那只“碩大”的蟑螂,以及床上的謝桉樹和陳考拉。桉樹右手舉著拖鞋左手扶著考拉,十分辛苦十分忙碌。 聞訊跑來湊熱鬧的花絮組老師忍著笑偷偷開始錄像。 十分靠譜的趙老師右手拖鞋左手紙巾,輕輕松松收拾了罪魁禍首的小強。謝致看著“慷慨就義”的蟑螂被一大包面巾紙裹著丟去了外頭,才拍拍陳望的背哄她:“好了好了好了,趙老師收拾掉了。” 陳望哆哆嗦嗦地從他肩上抬起腦袋:“……真的?” “我騙你做什么。”雖然剛剛是騙了一下…… 她揉揉眼睛,小心翼翼地回頭掃了一圈,蟑螂是沒有了,只有正在幫忙扶起不幸受傷的衣柜的助理jiejie們,和舉著DV的花絮組老師。 她后知后覺地捂臉大窘:“老師別拍別拍別拍——”說著連滾帶爬地跳下床,還不忘給助理們搭了把手,將衣柜穩住了才溜回自己房間。 關了房門后,她一下撲到床上,腦袋埋進枕頭里,發出痛苦又窘迫的一聲“啊”。 第二天,不出所料,兩人都遭到了齊昇以及大小老師們的無情調侃。謝致被調戲了也是副淡定模樣,一點意思都沒有,于是大家的火力都集中到了薄臉皮的陳望身上。陳望一整天都在水深火熱之中,連扮演欺負絮絮的小太妹的幾個jiejie也要逗她,日子過得艱辛。 好在大家伙的注意力很快便轉移了。拍攝進程順風順水,出來的效果也令人滿意,齊昇便和眾人商量了,除夕那天不安排夜戲,拍完大家一起到鎮上難得一家塞得下這么多人的大飯館吃頓年夜飯,看看春晚歇一歇。于是大家伙都搓手等著除夕夜的到來。 陳望也很期待,主要是初一那天爸爸mama就要來探班了,她早早就叮囑mama記得帶奶奶做的糯米飯來。謝致的爸爸mama也要來探班,但她聽到他和扮演與他作對的那群不良少年的那些男孩子說笑,似乎他們有其他安排。 很快便到了除夕,當天拍攝的戲份并不復雜,大家伙早早就收工回賓館了。陳望洗了澡換了身衣服,剛在吹頭發就聽到敲門聲。是謝致。 “晚上到江邊放煙花,去不去?” “欸?”她一怔,“能放——”話剛出口她才想起來,這是鎮子里,沒那么多約束,早上她就聽到有人家放鞭炮了。 “當然能。我們都買好了,郭宇他們一會兒去叫其他女生。”郭宇便是扮演不良少年的其中一人,他們住的樓層與謝致陳望他們不一樣。